这下使得顾华宇满脑子糊涂起来,前边所浏览之书,都是实实在在的武学秘籍,怎么这里却多出一本无字书籍来?而且如此厚重,比其他书籍都大上许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了许久,不得其解,开口高声叫道:“幽冥童子!”话声才落,那女童已是笑眯眯从柜子后转了出来。
她施施然行到顾华宇身前,笑道:“又有何事?”
顾华宇将手中之书扬了扬,神情疑惑道:“怎么这里多了本没字的书?”
女童接过随手翻了翻,目光盯着书本漫不经心道:“这不是让你用眼瞧的,而是用心读的,以你目前的修为,的确还是读不了的,反正它也不是本武学秘籍,看不了就看不了呗。”言毕将书放了回去。
她不解释还好,越是这样说越是使顾华宇好奇心大盛,急得抓头挠耳的,忙忙追问道:“那你能看得到吗?说说,里边什么内容?”
女童摇头道:“我也看不到,据说是以前主子的某位转世留下的私人物件,只有他本人才能读懂书中的内容,旁人难窥万一。”
顾华宇心中一动,指着第一个柜子道:“好像与那锦盒中的东西有些关联,怎么却放到这里?”
女童笑道:“原本的确是放在一块的,当时锦盒中放着是有这书,那绢布,还有一发簪,盒子外尚有一宝剑,后来不知是哪位主子的转世却把它们搞乱了,随处乱放,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主子的心意咱们做小的不敢妄加猜测,所以也就由着它,一直放到现在了。”说着眼光有意无意掠过顾华宇脸庞,眼中目光复杂,似乎含有深意。
顾华宇脑子转了几转,恍然悟道:“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听你话里意思,这书只是那位主子的私人物品,只有他才能看到书中的内容,他的后世其实也就是他本人,也是看了这书,估计书中所述与锦盒中的那些物事都有关联,涉及到一些他不想记起的事情,所以将盒中的东西到处乱放,免得放在一块乱他心神,我猜得对不对?”
女童咯咯笑道:“若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他干吗不将这些东西毁去,一了百了,免得看到心烦?”顾华宇一时语塞,这也倒是,若是不想看到,大可将其毁掉,何必到处乱放?
顾华宇想了一阵,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虽是好奇难耐,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失望道:“唉!这家伙也是害人,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这里作甚,还故意弄出这么多玄虚来,害得后人看也看不着,空留好奇心,不看也不想了,否则真得活活憋死。”言毕一脸的懊恼,眼睛却不停往那书上扫,看得出来他口中虽说不看不想,心中还是惦记得紧。
女童轻声一笑,道:“也许以后你会看得到也说不定。”说着又是一阵轻笑,身形慢慢消失在顾华宇身前。顾华宇叹了一声,抽出另一本书,遵照书上所载修习起来。
林外天干地支的人已是聚集得差不多了,到处人影绰绰,刀枪林立。这次吸取了教训,除了天干地支的人之外,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林子五里之内,就是有胆大不怕死的想要往里处闯,也被天干地支担任外围警戒的弟子拦了下来,而那昆仑老祖,几日来仍停在原地不动,并未上路离开,似乎真要想瞧这热闹了,也不怕被天干地支的寻他麻烦。
亥猪盯着那亭轿,冷哼不已,一脸的愤色。戌狗知道他心中恨极那昆仑老祖,出言慰藉道:“师弟,稍安勿躁,眼下的大事还是破林要紧,这老东西等咱们破林而出之时再寻他不迟。”
亥猪点头道:“师哥,这个咱理会得,若是按捺不住,早就寻他去了。”
戌狗朝那亭轿瞧了一眼,转回头,冲着天干地支门人高声喊道:“孩儿们,布阵,准备攻林。”天干地支门人来此约有千人之数,分布极广,戌狗喊声听来声音并不大,但不管相隔多远,那些弟子都清清楚楚听得明白,当下齐声呐喊,声震长空。人影交错,脚步纷杂中,已是依照八卦玄学之术的布局站好了位置,声音顿时静寂下来,个个屏心静气,等待戌狗下令破林的那一声。
戌狗面上毫无表情,眼神徐徐扫过众弟子一圈,深吸一气,高声道:“攻林!”这次声音奇大,远远传入林中,似在提醒林中死物,做好准备,咱这就进去了。他声音才停,布好阵法的一队队弟子开始缓缓动了起来,依次踏入那数千年来一直被阴灵所控制的死林禁地之中。
林中静寂万分,天干地支门人已是向林中推进约有十数丈了,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动静,那些死物似乎知道自己不敌,全都藏匿起来了。戌狗心中惊疑,打了个手势,众人会意,放缓脚步,一点一步全神戒备的慢慢前行,亥猪行到戌狗身旁,低声道:“师哥,有些不对劲啊,按理说,咱们侵入它们的地界,理应出来迎战才对,怎么都当起缩头乌龟,全躲个没影了?”
戌狗嘘一声,示意他噤声,低声道:“别说话,留神戒备就是。”
柳元年道:“我去前边瞧瞧!”话声一落,已是快步往前,越过天干地支门人弟子,抢先没入前边林子之中。
亥猪忙冲着他背影叫道:“柳老弟,小心点!”幻虚怕他单枪匹马吃亏,也和戌狗亥猪两位前辈应了声,快步跟了上去,追上了柳元年。
戌狗也是喊道:“若是情形不妙,赶快退回。”远远听到两人应了声,却已是瞧他们不到。
两人在林子中高踨低跃,或跑或走,快速前行,已是将天干地支门人远远抛在身后,再奔一阵,身后的众人的动静已是完全听不到了。柳元年领着幻虚停下步子,四处打量一番,只见林中黑沉,四处无声,柳元年低声道:“道长,上树顶瞧瞧?”
幻虚不应,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呈剑诀样,在面前转了三圈,心中默念口诀,待口诀念毕,跟着二指往自己额中双眼之间一点,双眼显出一丝精光,左右双脚相继在地中一踏,已是飞身跃上头顶一株树干之上,手脚并用,身法甚快,三两下间已是攀爬到树顶中。他转首一瞧,只见相邻树顶上,柳元年也已是在那现出身形来。
两人脚踏树尖细木,寒风袭来,树枝带着他们上下左右摆动,轻若无力一般,却站得急稳,不管风势多大,他们除了衣衫随风飘动之外,身形巍然不动。四目四处扫荡中,只见林中远处,苍穹乌黑,下边茫茫一片,正下着大雨,除此之外,林中再瞧不到任何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柳元年收回目光心中暗道:“竟是下着阴雨,估摸着那些亡灵都躲到那去了,这下倒好,不费吹灰之力定能将戌老前辈口中的逆徒捉回,阴雨天气,她也是逃不进去的。”朝幻虚挥了挥手,幻虚会意,两人迅快无比的攀下了树。
才到树下,周遭气流骤然变冷,冰冷刺骨,两人心生异样,顿时警觉起来。幻虚正待赶去与柳元年会合,几缕微细的寒风已至颈后袭到,稍有尖锐的破空之声。幻虚不急转身,脚步不停,往前窜出,寒风始终跟着身后,因被追赶得急,幻虚不能回头,只得往前急奔,寻隙闪避。只听柳元年一声大喝,快步赶至幻虚身旁,手中长剑一伸,迎着寒风挡在幻虚身后,只听叮叮几声,剑身上冒出几点星光。柳元年动作不停,手中一抖,剑尖已是抖出三朵剑花,朝那风势袭来之处刺去。此剑从出剑格挡到反攻,一气呵成,速度奇快,只听剑尖刺到之处传起嘶的一声悲鸣,一团模糊的影子显现出来,转而化为一道浓烟,散个干净。
柳元年一招制敌,手中长剑仍是挥舞不停,大小剑花在自己周身层出不穷,边舞边脚踩九宫连环步,在幻虚周围打起转来,只听悲鸣不断,只见浓烟连起,已是斩翻不少阴灵。幻虚得柳元年援手,早就缓过劲来,双掌合十,在身前划起圈圈来,嘴中念念有词,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渐渐一个闪着黄光的光圈在其身前冒起,待光亮闪到耀眼的程度,他口中“呔”的一声,双掌往前一送,那光圈朝前射飞而出,所经之处,不断有悲鸣声声,股股浓烟一闪而没。
柳元年在外围替他护法,他则从容不迫,不断念咒施法,手中光圈不停朝林中各个方位推出,随着悲鸣浓烟越来越少,最后渐渐消失不见,幻虚又发了几圈,再无动静,知道来袭的阴灵已是消灭殆尽,这才收了手。
柳元年收剑而立,笑道:“道长这手乾坤圈使得精妙啊,这些小妖小鬼竟敢来袭道长,当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