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躺了没有多久,黄彧迷迷糊糊的,想起床,但是人空空的,软软的。他深吸一口起,使劲的让自己坐了起来,捶着自己的脑袋。痛倒是不痛,只是有种麻麻的感觉。黄彧默默的想着,千万别犯病啊,千万别。
黄彧从初中开始就得了偏头痛,全名是:眼肌麻痹型偏头痛。发作的时候总是觉得眼球里面很痛,想抠出来,疼痛要持续一整天。最最难受的是晚上睡觉前,一点也不能睡着,每当这样的时候,只能熬到实在很累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黄彧这么担心是有原因的,往往都是突然的开始疼,而且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不停的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问风油精。艰难的下了床之后,黄彧没有什么心情吃早餐,看着陌生的稿件,他开始新一轮的背诵。虽然是自己的写的稿件,但是很多的内容都是崭新的,所以不少东西他都很难去记忆。背着背着,猛的想到,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比赛的服装还没有准备!
8:40AM
黄彧打开自己的衣柜,开始一件件的挑衣服。这时班长已经醒了,看着黄彧翻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出来,好奇的问:“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们等你到了12点多,都不回来,又去哪里鬼混了啊?”
“没有啊,不是主持人大赛么,我一直在弄稿件,结果现在发现,我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要抓狂了。!!!”
“你这几天成天忙比赛,连课也不去上,真以为这是天堂啊。有的好打招呼的老师,我都和帮你说过了,有的难搞定的老师,我就没有办法了。特别是测量的老师,据说,很想“认识”下你。”班长挑了下眉毛,意味深长的说到。
“好吧,我也想领教下呢。你说,穿哪件衣服好点啊。又能正式点,又能休闲点的。最好显得我比较活泼点。你看我头发要去弄下么,弄个什么造型啊?”黄彧不像是去比赛,到是有了去表演的欲望。
“行了吧,我看,你就穿那件小毛衣,挺好的,配个围巾一扎,再把你黑框的眼睛戴起来。成熟,又有点风骚。”黄彧很费解,班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油,有点让人吃惊。
“我楞,有你这么形容我的嘛,那就这么穿了。好,衣服的问题解决了。那,就要……头发,头发,你什么时候起床,就现在吧,起来陪我去弄下头发,你看你,自己的头发也该剪了,正好一起去吧。”于是,不由分说的把还在床上的班长往下拽。“走了,什么时辰了还睡觉。真是的,不怕睡瘫痪啊。”
“啊!!!我后悔了和你说话。”班长很不情愿的坐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避开下面伸着的手,妥协地说:“好吧,你赢了。你给我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后我陪你,行不?”
“成交!我背稿件了,你快点。”黄彧满足的说道。
“各位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一样的开头,黄彧没有做太多的改变,重点突出在了手势。他时时提醒自己,要用眼神去和虚拟的镜头前的观众们交流,要活泼,不能死板。这是个游戏节目,偶尔可以调侃点,但决不能戏说,否则人家会有厌恶的情绪。唐靖还告诉他:游戏类的节目不是不能做,而是要做出特色,如果只是简单的一场比赛的解说,一来是时间不够,二来是没有特色,你会被别人的风格带走。
他细细的品位这些话的意思,对,不能学桥林的风格,否则我就不是我了。也不能跟T仔学。想到这里,黄彧笑了,这两个人是他最喜欢的解说,当然老杨什么的他也很喜欢,但是这两个人都在游戏解说中很幽默,这让黄彧很佩服。之前还和桥林聊过一段时间,那感觉对他而言不亚于和明星说话一样。不过黄彧严格的说不是一个追星族,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敬佩和追捧的差别。
10:00AM
排了若干个人的小长队,理发师终于开始在黄彧的脑袋上做起了文章。“你是要怎么剪?”一个,满脸是坑坑洼洼的凹槽,头发上大概抹了八两重发蜡的中年男人问道。
黄彧内心鄙视了一下后,轻声的说:“你给我两鬓推下,我的鬓角不好看,然后上面弄点层次,我今天要上舞台,所以你给我弄好点。”
“你放心,我这里的理发师各个都出色,手艺都很好的。”说到这里,黄彧心里“哼”了一下,真不知道是哪个人把你的头发弄的这个样子,发蜡不要钱啊。“你是旁边这个学校的大一新生吧,看你就挺面生的。晚上什么活动啊?”
黄彧很讨厌这样的人,手上有活,嘴巴还不停的说话,三心二意,干不好事情。“晚上我们广播台要比赛,我是选手。”说话点到为止,便不肯多说了。
老板还没有好奇完,继续问道:“你们学校的人知道我们这地方的人多吗?”
奸商的本性露出来了,黄彧坐在椅子上都快炸了,心里一直在骂:你就不能认真点剪你的头发吗?罗里吧嗦的。表面上却很是有礼貌的说:“不清楚诶,不过你可以去广播台做做广告啊,这样大家就都会知道了。你给我这里在多剪掉一点,太长了。”
随着推子在头上“滋滋”的响,加上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黄彧越发的不安。稿件还是不够熟练,第一次上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去看这个比赛。越是不熟悉的东西,人越是恐惧。最后,头发是勉强在黄彧的指导下,顺利的剪好了,但是时间已经指向了11点。
距离比赛,还只有8个小时。
班长陪着黄彧吃了午饭,回到宿舍问道:“我们可以去给你加油吗?要不要哥们给你来票同学给你助威去?”
“别,千万别,又不是打群架,喊那么多人干嘛。人多了我会紧张的。我手上只有两张票,台长给的,你看你和谁来啊。”
“没事,猴子今天好像在门口检票,到时我们班去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你就好好比赛吧。加油加油,我看好你。”
“你看好有毛用。行啦,我知道你最义气了,我让他们留好点的位子给你们啦。你看,这头发可行,那人真不会剪,按他那么弄,肯定搞的跟孬子一样。”
“臭美死了。我去通知他们女生,你一个人在宿舍背好了。”
班长出了宿舍门,轻轻地把门带上了。顿时安静了很多,黄彧开始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冷静。只是一个比赛,不打紧,反正没人认识我,也不丢人啊。不过这处女秀万一砸了怎么办。会不会被人笑话。还有好几个大二的也参赛了,第一肯定没戏。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林天羽。他在干嘛呢,他知道我今天比赛,有没有替我着急啊,他在线吗?
杂七杂八的,黄彧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下:瞎想什么呢,快比赛了,你都不心急啊!
猛的抽出稿件,独自背了起来。
一边背,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这样,真的犯病了。纸上的字开始抖动,眼睛恨不能抠出来,拼命的敲着自己的额头,丝毫不能缓解。显然是昨晚熬夜的后遗症,要睡觉的话也晚了,前几天的努力可能就白搭了。黄彧抹了点风油精在太阳穴,暂时的缓解下疼痛。
“各位现场的观众朋友们……”眼睛在一阵刺激之后越来越没有了支持力,眼皮一跳一跳的。黄彧丢下了稿件,呼吸了几下,想分撒注意来忘了头痛。
该死的偏头痛,真不及时。黄彧舒缓的呼吸,有规律的按摩着太阳穴的位置,不断的提醒自己,好了,好多了。
这时候班长回来了,“女生听说你要比赛,都要抢票。我说没有,结果她们都说找别的关系去,都看上你了……你干嘛啊,不舒服吗?”
“偏头痛,老毛病了。估计昨晚没有睡好。一会就好了,没事的。”黄彧还不停的揉着。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痛就休息下。到时候我喊你起来。真的,别死撑!”班长倒是比黄彧本人还着急,“要不去校医室看看。”
“你如果要我早死早超生,你就带我去医务室。否则,我还是躺会好了。”黄彧知道,校医室往往都是些蹩脚的医生,搞不好还是兽医。
“那你躺着吧。一小时后我喊你。”
“恩,我倒点水,就去睡。”
黄彧弯着腰,提起水壶,觉得脑袋和牛头一样重,还不时的嗡嗡响。一杯水很快就倒好了,黄彧随后将水壶往旁边一丢。“呯”水壶也不留情的碎裂了,内胆破的满地都像是雪花花的白银,幸好没有烫到脚。
“你干嘛,脑子坏的啦。干嘛丢水壶?”班长吓了一大跳。
“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它当枕头一样就丢出去了。啊呀,我的水壶。”心疼加头疼的黄彧赶紧打扫。
“算了,我来吧,你快去睡觉。放着,我来,别再把杯子打了。”班长半命令式的说。
黄彧不情愿的爬上了床,说了声谢谢,到头便睡。
他不知道,手机上的数字跳到了1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