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二人挥舞大刀,冲在最前面,斜刺里滑出一尊石像,手持大石锤,挥锤砸到。甲举刀挡格,“当啷啷”一声响,单刀脱手,他见机不对,忙向旁避开。虽然躲开了石锤,却不防左侧的石像冲到,拦腰一刀,将其斩为两段。
乙急红了眼睛,挥刀劈去,当的一声,正中石像。不料那石像刀枪不入,遭此重创,皮毛不损。他吃了一惊,立回刀自保,间不容发的挡住了石像劈至的快刀。但一股大力撞到,一把刀差点儿脱手跌落,身不由主的向右躲开。尚未站稳,右侧的石锤当头砸落。乙不及再躲,举刀上挡,呼的一声,他的单刀被砸入他的身体之中,顿时死于毙命。
丙丁见势不妙,吓得回身便走,蓦地一根大棍扫到,将丙的长剑砸落,余劲不衰,仍是拦腰扫去。丙临危不乱,跃身而起,避开大棍。哪知一石像正挺矛在此相侯,嗤地一声,当胸刺入。
丁大叫一声,挥剑相救,正刺在石像的腰身上。这一剑好不凌厉,“啪”的一声响,长剑断折。这一剑攻敌必救,原是高明之极,但石质坚硬,却是无功。丁不禁一呆,大棍扫到,又被击毙。
剩下几名好汉,进退两难,早慌了手脚,两旁石像纵插横行,锤棍刀矛齐用,霎时间便将余人尽数击毙。吱吱声响,机关用尽,石像缓缓退回,棍矛左推右拨,将尸体挑出通道,一个不剩。
这些石像只不过会几路简单的招式,虽然力道无伦,却也不足一晒。但它们相互间,取长补短,进退配合的天衣无缝,再加上不畏刀剑,所以攻了群雄一个措手不及。
魏通细看两旁的石像,跟寻常人一般的大小,守在道路两侧,威风凛凛。更难得的是,这些石像个个被雕构的栩栩如生,或站或蹲,姿势各异。当真是鬼斧神工之不及,夺天地之造化才锻成。如此宏伟的工程,不知要花费多少人力心血,累积多少英才智慧,耗尽多少构思奇想,才缔造出如此精美妙幻的产物。一时间看得群雄瞪目结舌,惊叹不已。
绝情教主却越看越加恼怒,连声喝道:“炸了!炸了!统统炸了!”方刚一摆手,十余条大汉双手齐出,每一人掷出数枚霹雳弹子,轰响连天,声势雄壮,惊心动魄。这霎时间所爆发的能量,飞沙走石,足可摧毁一切,实不是任何肉体所能抵抗。待硝烟散尽,只见石像依旧昂首阔立,不伤半分皮毛。这些石像也不知是什么石质雕成,肌理坚硬似铁,火药的威力虽大,却也奈何它们不得。
越是走近缥缈宫,绝情教主的心就越加烦躁。她未进山洞,以为洞外就是缥缈宫,可是又遇上石阵;她又盼过了石林,就能见到情郎,哪知又被这古怪的石头人挡住。如此闯过一关还有一关,几时才是个头?二十年的长久分离,虽然就快将重逢。但这最后的一刻,更令她心烦意燥,一侧头,突然看见魏通在打听元祥,不由冷冷的道:“魏通,要找你收的那个奴才吗?”
魏通忙道:“是,教主。我从后一直追过来,怎地没有看见元祥的身影?”绝情教主道:“那奴才倒是忠心得很,你走散了后,他担心的要命,就向我告了假,要去寻你了来,我让他走了。你没有看见他,想来沙漠太大,没有遇上吧。”
魏通不由担心起来,沙漠这么大,也不知他有没有危险?转念又想,元祥原本是个猎人,向来独来独往,料想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正自想的出神,只听方才道:“教主,我亲自去下火药,炸掉这鬼地方!”
绝情教主道:“不用这么费事了。魏通,你来的正是时候,很好,你过去毁掉它们!”紫云大急,忙道:“师傅,这些石人刀枪不入,又是那么多,讨厌鬼一人武功虽好,可怎么打得了这么多?您还是···”
绝情教主厉声叱道:“住口!难道你让为师去拼这些无知的石头吗?”紫云从未见过师傅如此的声色俱厉,吓得浑身一哆嗦,讪讪的倒退下去,再不敢吭声了。
魏通道:“教主差遣,魏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他双手抱拳,四下团团一揖,朗声的道:“诸位朋友,有宝刀宝剑的没有,请借来一用。”
话音一落,一条大汉越众而出,拔刀在手,道:“魏少侠,在下这口刀还算锋利,但不知是否可用。”说着双手托刀,送了上去。
魏通道:“多谢了。”接过那口刀来,果见冷气森森,大非寻常之物,想来定是主人的心爱之物。忙道:“阁下这把确是宝物,但石质赛铁,若有损伤,在下可没得赔你。”那大汉笑道:“大家都是为了亲睹缥缈宫之貌而来,性命尚且不惜,宝刀虽好,也是身外之物,何足道哉。”
魏通点了点头,挺刀上前。紫云叫道:“讨厌鬼,小心!”魏通道:“晓得。”迈步走上通道,小心翼翼的越过石像,不料全无动静。他心中大奇,石像不动了,难道这机括只能用上一次?那可太好了。心下正自想的得意,前面的两尊石像突然轧轧而动,跟着后面也有声响。霎时间,前后左右的四尊石像同时攻到。
魏通心中暗暗佩服,眼见右前方的石像横棍拦腰扫来,抢先一步欺近,举刀一挥,斩向石像握棍的胳臂,嗤地一声,石臂已经被削断。宝刀去势不衰,又斩在石棍上,“当啷啷”石臂石棍一起落在地上。
猛听紫云叫道:“小心!”魏通一侧头,只见一尊石像挺矛刺到。于此同时,身后的两尊石像,也挥刀扑至,一上一下封住他的退路,前后夹击,配合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魏通大喝一声,不退反进,挥刀削去。刀光颤动,嗤嗤地一阵连响,长矛被削成数节,每节二寸来长。接着“咚”的一声响,石像的一条臂膀坠地。
原来石像是个死物,矛头虽被削去,但机簧未尽,仍是勇往直前,神速异常。纵然矛变成了棍,若是给刺到身上,也非给戳个透明窟窿不可。魏通不及闪避,只得挥刀再削。顷刻间,将丈八长矛削成数节。倘若他出刀不够快,又或宝刀不够锋利,削不断石矛,也必被石矛刺中,非受重伤不可。
群雄见他这数刀混成一体,不禁齐声喝彩:“好刀!好刀法!”
魏通初时尚恐这口刀不够锋利,不能一举削断石臂,待见削石如泥,精神大振,刷刷两刀,回身斩落身后二尊石像的臂膀,又挺刀往前。
石像不绝从两旁滑出,但魏通出刀迅捷,一刀一个,方位拿捏的恰到好处,不差毫厘。石像只不过依仗力大,配合无间,武功却是平平一般,再加上死招死用,不知躲闪,被魏通逐一削断手臂,兵器落地,半截胳臂仍是上下左右的不绝摆动,却已经是再无什么威胁了。
群雄齐声欢呼,呐喊一声,跟在魏通的身后,太太平平的通过夹道。魏通一路当先,杀出石像大阵,仍是小心翼翼而行,生恐又会触及什么机关。
不数步,魏通来到了山峰下,倒吸一口冷气。远看是道山峰,实则两座山头相近,直上直下。犹如一座山梁,被神斧剖开。陡峭壁立,形成一道山门。抬头上望,只见一线天空,巍巍间,一峰比一峰险要。倘若缥缈宫在此设伏,可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
群雄提心吊胆的几步冲出险道,眼前一亮,已经置身一个天然的大花园里,绿树百花间,小桥流水隐现,香风阵阵,气息怡人。远处阁宇楼台相连,高低起伏,和四周群山融成一体。暖风拂面,令人洋洋舒泰,跟大漠风沙相比,简直就是地狱和仙境,无法比拟。
原来山高崖直,挡住四方来风,所以谷内另有洞天。四时繁花,才能在此同时开放。魏通放眼望去,花丛或高或低,错落有致,犹如一片香涛花海,花丛中淡烟缭绕,似无边无际。
众人疑在梦中,廖广子喃喃的道:“我又回到梦里了,我又回到梦里了···”关尚叫道:“教主,就是这里!这里就是缥缈宫!”
绝情教主欢喜无限,喃喃的道:“太好了,老东西,你躲着我,不见我,以为藏在这里,就可以左拥右抱的安享晚年?哼,我找来了,偏不让你顺心如意···”
一语未了,猛听四下里一阵呐喊声响起,花丛中突地出现数十人,为首一汉子喝道:“何方来的狗男女?私入缥缈宫,统统留下性命!”手一挥,花丛中蓦地升起无数面五颜六色的锦旗。
魏通一惊,叫道:“不好,他们要放毒烟,大家快退!”绝情教主临危不乱,叫道:“放火!放火!”方刚将手一挥,数名好手手持一根铁筒,一按机簧,呼呼地喷出一道道火龙。烈火所及,锦旗便被烧掉小半,烟阵不攻自破。那大汉又惊又怒,喝道:“哪里来的狗男女?敢在我缥缈宫放火,纳命来!”跳将过去,刷刷两剑,刺倒两名正在放火的好汉,剑招颇为精奇,势道凌厉,一剑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