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姜二人如此一说,竟然是公然商议废除何奈吾的掌门。何奈吾凛然的道:“当年大师兄令我暂代掌门,你们可是都在场。现在想废我,你们想造反吗?”
姜伯雄道:“大师兄是让你暂代掌门,但你假公济私,借机残杀同门,诛锄异己。若是大师兄还在,也会这么做的。”何奈吾怒道:“你们···你们血口喷人!”
姜伯雄道:“我冤枉你了么?二师兄跟你素有怨隙,你一任掌门,二师兄从此再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不是你做了手脚,他的人呢?哼,你还是交出掌门,我等就算战死,也胜过如此的苟且活着。这些年来,因为诸葛魔头销声匿迹,我才一直忍着。原以为此番大魔头复出,你必当率领天下群雄,跟大魔头决一死战,哪知你重施二十年前的保命老法子,而且还变本加厉,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突听一人高声叫道:“这是你龙凤刀门里的事情,要算账,你们可回去,关起门来慢慢的算。”姜伯雄一怔,只见说话之人不过二十上下岁,容貌俊朗的锦衣公子。不由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儿,龙凤刀的事情就是游龙会的事情,也是天下的事情,你这无名小辈胡说八道什么?退下!”
那锦衣公子嘿嘿的一阵冷笑,道:“笑死人了,你龙凤刀的事怎地便成了游龙会的事?天下的事?哼,就算你们不废掉何奈吾的掌门,凭他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我师傅的万一?诸位英雄好汉,当今的游龙会盟主,早该换成有胆识、有作为的人了。除了我师傅,天下再无第二人当得。”
此言一出,群雄一片哗然。姜伯雄怒道:“你师傅是什么东西?游龙会的盟主要当便能当得吗?嘿嘿···”他的笑声未毕,人群中施施然步出一个极高极瘦的中年男子,道:“老夫并非什么东西,只是一个粗人。但我知道,游龙会多年来一直老步子,今日不变,到什么时候才能除魔济世?值多事之秋,这游龙会的盟主,也该换成有作为之人了。”
众人你望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却是谁也不识得此人。正在相互打听,人群中突有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道:“游龙会的盟主是该换人了,但若换成你这贼人王,大家跟着你盗牛偷驴,江湖岂非乱得一塌糊涂!哈哈···”
何奈吾暗暗叫苦,这贼人王名叫王建,盗牛偷驴出了名,乡人称之为贼王人,也唤贼人王,仍是权霸朝野田令孜的养子。显然得知黄巢南下,将不利于朝廷,才赶来争这盟主之位。转头望向说话之人,见是个黑衣少年,相貌英俊,嘴角微带冷嘲,识得他仍是金陵龙王隋基之子隋再兴。
那锦衣公子喝道:“黄牙小儿,师傅当不当得盟主,你一个瘪三说了也算的数么?”飞身跳将过去,手中多了柄短枪,径刺隋再兴的胸膛。
这一枪如游龙,似飞箭,好不迅捷。隋再兴啊的一声,抵挡不及,躲避也自不能,直挺挺的束手待毙。隋基喝道:“休得伤人!”正待救子,却见那锦衣公子将短枪一沉,隋再兴啊的声音未落,就跌出一丈开外去了。
只听轰然一阵喝彩声:“好枪法!王兄,好功夫!”魏通一怔,这声音好熟,寻声望去,却是十二生肖一伙。
王建沉着脸道:“承休,不可无礼!”王承休道:“是。”倒拖着短枪,退至十二生肖旁。王建的目光向众人一扫,双手抱拳说道:“诸位英雄,某虽然是个粗人,但多事之秋,盟主有能者居之。大家各凭艺学争取,有何不可?”
群雄纷纷叫道:“对,比剑比拳,胜者为盟主,败者听奉号令。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王建虽然一再强调自己是粗人,但这句话却打动了众多英雄。这些草莽英雄识字都不多,起初还只是一两人叫嚷而已,但越叫越响。
这些人绝无争夺盟主之心,由谁出任盟主,本来跟他们不相干,他们原也无由置喙。但比武比剑,大有热闹可看,所以人人叫得起劲。就如同汹涌的洪水奔腾而下,形成一股不可扭转的潮流。
隋再兴沾地即起,想上去找回面子,但自知不是敌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嘿嘿冷笑道:“游龙会联盟,旨在抗魔诛邪,你贼人王只会盗牛偷驴,抢这盟主干什么?”
王承休喝道:“狗杂种,你还说你!”跳将过去,飞起一脚。但这一次隋再兴早有提防,他一动弹,已经避了开去。回头笑道:“你没踢到!”话犹未了,“呯”的一头撞在一堵肉墙上,身不由主的仰面跌倒。
只听一阵嗤嗤笑声,一个声音道:“**的,缩头乌龟,王八羔子!嘿嘿···”隋再兴大怒,一个鱼跃而起,循声辩向,向那人扑去。骂道:“狗杂种,小爷要你的命!”挥拳便打。
那人身子一晃,避了开去,叹道:“唉,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一次苟合的狗杂种。这是命中注定的,没得选择。”
隋再兴一怔,继而大笑,指着他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果真是狗杂种!哈哈···”这才看清楚,适才是撞在一条大汉的大肚子上,被他追着打的仍是一灰衣青年。他居然自称是狗杂种,真是滑稽之极,不由乐得前仰后俯,早忘了摔跤之痛。
那大肚子问道:“七弟,那始乱终弃的老狗是谁?快说来,哥找他的晦气去。”灰衣青年叹道:“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金陵龙王隋基,哥,咱惹不起他,还是算了吧!”
隋再兴又惊又怒,破口大骂:“狗杂种,你···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你···”气急之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群雄轰然大笑起来,二人同父异母,他既然是狗杂种,你隋再兴岂非也不是什么好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