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慎思神情很复杂地看了高明一眼，沉吟了一下，说道：“高明，你跟我做了这么久的项目，你也知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放弃你。但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陈天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使得我背后的力量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饭碗就不保了。”
高明怔了一下。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自己一个小人物，就算得罪了陈天澜，也没有必要这样子整自己。而且，要给贾慎思大压力，那需要的成本可能比整垮自己的公司更高一些。
为什么呢？
先别扯远了，如果是丢饭碗的话，贾慎思确实有理由不替自己扛下来。虽然贾慎思确实给背后的金主带来很大的收益，但世界上像贾慎思这样能力的人，又不是没有；而贾慎思要找这样一个金饭碗，还确实要碰一下运气。
众所周知，人一旦上了年纪，有了家室拖累，在职场上也会变得不思上进，尤其怕丢饭碗。
高明也很直接的道：“开条件吧。”
愤怒之余，高明也很伤心。他自认为与贾慎思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却不曾想原来敌不过别人的一点压力。
他确信，如果贾慎思能够强硬一点，雷神资本也是拿他无可奈何的，因为如果观天下咨询要换掌舵人的话，其转换成本也不是一般的高。
但贾慎思不敢赌。
所以，牺牲的就只有高明了。
“按陈天澜的意思，你将会被开除，之前承诺的奖金也不会给你。另外，因为是你的错，开除将不会有任何的赔偿金。”贾慎思缓缓的说道。
高明“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他知道必有下文。
陈天澜这一招有点狠。平明音响本身就已经给高明带来了一堆的负债，如果观天下咨询不发奖金，高明是没钱还债的。
“坑了老子一道不说，还要来个釜底抽薪呀！”高明想道。
“不过呢，”贾慎思见高明没有接话，便自己接着道，“你的奖金和经济补偿，公司不给你，我私人掏腰包出了。只不过要等一等，毕竟如果被股东们知道了，面子上须不好过。等风声小一点了以后，我再补给你。”
突然地，高明鄙视起贾慎思来。
在资本的压力下，他顶不住，只能做坏人；但他又不能真正地黑下心来做一个纯粹的坏人，做完坏人之余还想着做一下好人；做好人又做得不彻底，还要偷偷摸摸……
一刹那，高明对贾慎思是无限的失望，枉自己之前一直把贾慎思当良师益友，而贾慎思也一直展现出其学识渊博的一面，对高明等人也善加培养，是一个很好的导师，却没想到，在压力之下，原来也是如此这般！
高明不由得想到了一句流行很广的话：只有潮水退去了，才能看出谁在裸泳。
用传统的中文来说，那就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但是，”贾慎思接着又说道，“你得帮我稳住周小妍他们，至少要保持今年之内的稳定性。”在贾慎思心里，周小妍就是个定时炸弹。
高明心内冷笑了一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做坏人做得不彻底，做好人也做得不彻底！
其实就算贾慎思不说，高明也会劝周小妍他们留下来的，毕竟，观天下咨询公司里的收入很是可观，在没有更好去处的前提下，高明肯定会劝他们留下来的。
没必要为了口气跟钱过不去，是不是？而且，之前与贾慎思的合作也算是颇为愉快，从来没有红过脸。
“成交！”高明没有更多的废话。
已经撕破脸皮了，就没必要再顾忌。
说完这句，高明义无反顾地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