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的机构运行,在业内算得上是一只老牛。
重大的决策,要经过董事会的冗长讨论。父亲很想改革,却总是因为忙于其他的事实性工作而不了了之。
龙君儿想,这大概是因为龙冉风并不想扩张龙氏,所以得过且过吧?
他们父女可真不是做商业的料,一个比一个更没有野心。
“很简单,因为我给出的条件,龙氏没有办法拒绝。”
“可是我爸爸会相信,天上掉了一块馅儿饼?”龙君儿不信。
龙冉风根本信奉老庄的“清静无为”,只希望能够维持龙氏现今的局面,太太平平地早一日交到她手里,然后自己可以钻进他那间海洋实验室。
“龙先生倒是不信,可是董事局相信。况且,我用的是另一家子公司的名义,因为是新上市,正在努力开拓亚洲市场份额,所以这样的条件我也愿意承受。”
他有多少公司啊……
龙君儿很想替他理一理,因为连休都不清楚,亚提斯手里的产业,比继承的时候又翻了多少倍。
“你需要开拓亚洲市场?”龙君儿压根儿不信,“你在日本和韩国,不是都有分公司了吗?”
“这间公司是独立的,我准备专门出口中国市场。十三亿的消费群体,简直是太庞大了。很有诱-惑力的黄金市场,值得用最优厚的条件吸引合作商。”亚提斯一本正经地说着,又忽然朝着龙君儿挤了挤眼睛,“当然,如果我把这间公司送给龙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暴发户!
龙君儿骂了一句。
看着他完美的皮相,又不情不愿地承认。
说谁是暴发户都行,但亚提斯……从上到下,从头发尖到鞋底,没有一处和暴发户沾得上边。
事实上也很难怪,他本来就是真正的贵族。
世袭的伯爵,也不知道承袭了多少代……
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脸,亚提斯调侃:“反正最后是你的,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好大……方的见面礼啊!
“不用了。”龙君儿摇头,“事实上,我一点都不想继承龙氏,所以选修了的近代史。我觉得历史比经济有意思多了,一段木头比一个数字更生动。”
“嗯,看出来了。”亚提斯调侃。
“谢谢你对龙氏的慷慨,不过它现在还不是我的,不久的将来……谁知道呢?也许那时候,我父亲有个什么私生子之类的冒出来,那也未可知。”
“你不想继承龙氏?”亚提斯沉吟着问。
“嗯,你这不是白问吗?”龙君儿翻了一个白眼。
“我在查你的资料时……”亚提斯话没说完,就接受到了两道“杀人”的冷光。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一种侵犯隐私的行为吗?”龙君儿恨恨地说。
“嗯……对于我来说,你不需要有隐私。如果你需要等价交换,甚至不用雇佣征信社,我自己就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按照你们中国的说法,叫什么……对,竹筒里面倒豆子。”
龙君儿哭笑不得:“你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部部的艳史罢了。”
一部亚顿家族的发家史,勿宁说是亚顿伯爵的猎艳史……
亚提斯从她不屑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半举双手:“你又在诋毁我的人格了!”
“谁诋毁啊……”龙君儿扁了扁嘴巴,“要有人格,才说得上诋毁这两个字。像你这种……根本缺乏那玩意儿的人,我就算想诋毁也找不到地方啊毁啊!”
亚提斯笑骂:“胡说八道!你啊,就是以消遣我为能事,把我贬到泥土下面,才能显出你的出淤泥而不染,对不对?”
“我出的是好泥!”
“君儿,那些女人……我承认并不都是诽闻,有一些——其实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是属实的。那时候,我还没有遇到你,所以不能算的,对不对?”
“樱子呢?”龙君儿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像个打翻了醋桶的女人质问关于另一个女人的话题,龙君儿觉得多少有些尴尬。
亚提斯看着她,渐渐地浮起了笑容。
随着他笑容一分分加深,龙君儿的脸色,也一分分地沁红。
从淡淡的粉色,到深浓的鲜红,让亚提斯的心情,也一分分地扬起。
他的直觉没有错,龙君儿对他,是有感觉的。
“你放心,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吗?”龙君儿的声音,堪比蚊子振翅。
“唉,君儿,你要好好赔偿我的损失。”
“嗯?”龙君儿抬眉,准备好了大发雷霆之怒。
“你看看,因为有了你,我对其他女人都兴趣缺缺,恨不能退避三舍。哪怕——那个女人,叫樱子?果然是日本女人的典型作风,‘豪放’得让法国女人都要自叹弗如。”
“啊?她……怎么了?”龙君儿总算听出来,亚提斯连损带贬,把樱子说得一文不值。
可是,樱子明明对她炫耀了好一会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