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站在那里,听着名的解释,但却仍是半点摸不着头脑。师出有名?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名却把折扇一合,右手捏着扇柄,左手一抓扇头,双目直视着涅说道:“而兄台你,正是我们需要的名分!”
“我?”涅更是一惊,出声问道。
“没错,兄台可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吗?”名微微一笑问道。
“什么人?我只不过是洪的孙子罢了。我爷爷的确是传说中的人教魔法会会长,可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也从来没教过我什么。我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子罢了……”涅如实回答,神色之间有些黯然。
“呵呵,那你可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涅蓦地抬起头来,再没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失声问道:“大哥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名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父亲正是上任皇帝,皇十二世。你的母亲,单名一个汨字,贵为皇十二世的皇妃,也就是——汨妃。而你,也正是十六年前走失的皇子,也就是现在应该坐在皇位上的,真正的皇十三世!”
名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涅的脑中炸开了。自己的父母是皇十二世和汨妃?关于十六年前汨妃行刺皇十二世的传言,涅也有所耳闻。如果这么说来,那是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父亲?
“这……这怎么可能?那汨妃……也就是我的母亲……又为何杀死皇十二世?”
“呵呵,这也只不过是现今的皇十三世遮人耳目的说法罢了。其实你的父亲,也就是皇十二世,正是他设下陷阱偷袭所杀。你的母亲侥幸带着你跑出了皇城。现任的皇十三世昭告天下,通缉汨妃,一来为了杀人灭口,二来为了遮人耳目罢了。”在名口中,这些惊天之事,说起来轻松无比,就像在说一个平常的故事。
“那……那他……皇十三世为什么没派人杀我?”
“大概他还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连皇十三世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呵呵,小生当时年幼,正卧底在皇宫假扮太监,不巧,皇十三世设计杀你父亲之时,我正好在场。当时皇十二世和现在的皇十三世杀的昏天暗地,最后虽然你父亲他最终被现今的皇十三世等人所杀,但皇十三世和他的同谋们也伤的无法动弹,所以才导致了汨妃能够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你,逃了出宫。可是,呵呵,小生当时装死躲过一劫,没有被他们杀死,并趁他们打得热闹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跟上了汨妃。小生一路跟踪,却发现汨妃将你带入了洪的府上。之后小生回到帮中,再遣高手去洪的府中探听消息,才知道汨妃已经将你托付给洪,之后自己投井自尽而亡了。十六年前,洪已经身为人教魔法会的会长,足以称为天陆第一魔法会会长,所以我们也不敢太过接近,所以此事也只好告一段落。但是现在……”
“够了!你在这编造这些东西到底有何用意!”涅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名的话。
“放肆!小子!**的要不是皇子,我们又千辛万苦把你请来何用?”那凶神恶煞般的破军星听了涅的话后再也坐不住,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破军兄,你坐下。”名拿折扇朝破军星点了点,又继续看着涅说道:“兄台,我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任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只是方才问的再好不过,小生斗胆反问兄台,若是你不是皇子,小生编造这些东西,又能有何用意?”
“这……”涅经破军星大喝一吓,再经名这般反问,顿时语塞,略一低头转而又反问道:“那你现在是要?……”
“正是!我们要帮你推翻朝廷,夺回皇位!”名折扇收回,往左手一拍说道。
“可是……若是你方才所言非虚,你们的先人,不正是我亲爷爷在位时所杀的吗?”涅心中疑惑。
“呵呵,小生说了,我们的仇人不是你爷爷一个人,是整个朝廷和人教。如今,你的杀父仇人是现任皇十三世,我们的仇人是朝廷,而这皇十三世正掌控朝廷,所以,我们的仇人便是一个人——皇十三世。你需要我们的力量,我需要你的名分。咱们联手定能顺应天时地利人合,一举推翻朝廷,重新建立政权。到时候兄台你做了皇帝,至于是否改朝换代,这一百年来我们也看的淡了,只要兄台你还念我们一份人情,使天陆恢复百年前的武林盛世,并且施行仁政,使得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们这些武林遗孤,也就心满意足了。”名说到这里一声长叹,倒是显得颇为可怜,之后却精光一闪,看着涅的双眼追问道:“怎么样?兄台,这个交易,于你来说并不吃亏吧?”
涅迟迟不语,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整个头脑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皇子?皇帝?这些东西他连想都未曾想过,他从来没有追求过这些东西,自幼以来,唯一的梦想就是觉得生活太过平淡,想过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生活,甚至就连被告之自己爷爷是天陆第一魔导师的时候也都是失落大过惊喜。现在竟然有人告诉自己的父母是皇帝和皇妃,并且突然让自己去做什么皇帝,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不……我不要做什么皇帝……骗人……你骗人……”终于,涅闭上双眼,一直摇头说道。
“呵呵,兄台若还不相信,可以去问现在那个自称你爷爷的人。从这里继续往南走,到达人教与朝廷交战之处,想来便可找到他了。”名也不着急,淡淡说道。
“皇十三世当时宣称重赏将汨妃和皇子送回之人,如果我是太子,我爷爷他为什么没把我送回去?”听到名提到自己爷爷,涅又大声问道。
“洪和汨妃想来颇有渊源,皇妃的身份都是经过一道道考核,并且皇妃的身份地位之高,必然天下皆知。可是皇十二世当年迎娶汨妃之时,满朝文武却都不知道这女子的出身背景。但是素来理性的皇十二世和他的母后却都毫无异议,人教也丝毫没有干预此事,想来必和洪与汨妃的关系有关。只是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们却是不得而知了。”名的嘴边依然挂着微笑,虽然他口中这么说着,只怕心中其实已有答案。
“难道……洪其实是我的姥爷?……”涅心中暗想,却没问出声来。这些年来,洪对自己实在说不上有过多关爱,想到自己冷冰冰的童年,涅便对洪提不起一丝好感,方才说洪不是他的爷爷,他其实心中早已先信了一半,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如今想到洪可能是自己的姥爷,他却又再度疑惑起来。
名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微笑着继续看着他。
二人就这样站了一会,终究还是名一指涅身后的椅子,先开口说道:“小生今日将得右使和十四主星全部召来,也是要宣布,若是涅兄弟你愿与鄙帮联手共成大事,这把椅子,以后就是兄台你的!”
名此言一出,涅倒还罢了,十四主星却是一惊,之后纷纷哗然……
“什么!少帮主!你这也太乱来了吧!这小子何德何能,做我们的左使?”那凶神恶煞般的破军星先忍不住开口大喝起来。
“是啊,失左使尸骨未寒,怎么能将这左使之位让给外人?”
“嗯……老夫也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
……
那破军星一带头,十四主星便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倒是那老头得右使在一旁目光低垂,一言不发。
名也并不反驳众人之言,仍旧目光含笑,静静看着众人……
“呵呵,我看倒是没什么。若是涅兄弟能够和我们齐心对抗朝廷,那这左使之位又有何关系,就是让他当了帮主,我们目的达到了,又有何不可?”那一副青年书生打扮的天同星此时却突然起身说道。
“你说什么!”身穿金色铠甲的七杀星听到此言也终于再也坐不住,大喝一声站了起来:“天同你这厮平日里爱胡说八道倒还罢了,如今连帮主位置拱手让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小心我七杀打断你腿!”
那天同星看了看七杀,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得右使却也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诸位……”
众人一听得右使发言,也终于全收声望了过来,毕竟失左使一死,除了这年轻的少帮主,说话最有分量的便是这得右使了。而得右使也正是百年前的丐帮传人,当年少林武当丐帮是江湖最为鼎盛的三大帮派,少林武当保存下来,丐帮却因惩治贪官污吏太多惨遭灭帮,此时虽然在下古帮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门派之别,可是这得右使说话也是颇有分量。
“老夫觉得……既然少帮主这么说了,向来也必有他的打算。天同小兄弟的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却也是有些道理。”得右使说着右手轻抬指了指涅:“况且,这位小兄弟也还未答应。咱们还是先听听这位小兄弟说什么吧。”
十四主星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却也无法再去反驳,当下全部把目光投向了涅……
涅也终于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了看十四主星各有其意的目光,轻叹一声,目光决绝的转头看向了名,坚定地说道:“谢谢大哥一番好意,只是我想还是先去找……爷爷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再作打算……”
十四主星方才出言反对之人闻言之后,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大多却是更加愤慨,又是破军星先忍不住开口抢着说道:“不识抬举的小子!”
名此时却仍是一脸微笑,扬手一伸,示意他人住口,淡淡说道:“那小生在此祝兄台一路顺风,观儿,送客……”说着又将手一伸,示意送客。
涅本已做好了撕破脸的打算,此时见名答应的这么痛快,反倒一惊。观儿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他却迟迟没有回身:“可是……”
“怎么?兄台还有何疑问么?”名微笑问道。
“你们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和你们帮派所在全部告诉了我,却还让我就这么离开,不怕我将这些事告诉别人吗?不怕我向朝廷告密吗?”
“呵呵。”名朗声笑道:“我们何怕之有?兄台又怎么会是这种小人?况且……兄台此时不已经是人教和朝廷的一颗弃子了吗?”
“弃子……”涅缓缓点头,目光一暗,他知道,名说的没错。他终于转身慢慢离去,可是走到门口之际,却又停下脚步,他开口发问,却并没有回头:“慢着……还有件事……我想请问大哥……”
“呵呵,兄台请讲……”
“当天,去杀皇十二世的……都有谁?……”
“现任皇十三世,破,以及一群已经死去的小太监,还有一人,却恕小生不能相告。”
“谢了。”
涅终于再也没有停步,在观儿的指引中,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