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王一凡本能地将头闪向一旁，火团擦着他的耳朵穿过。
女人见火团没有能够烧到王一凡，边用双手拼命地捶打铁门，边歇斯底里地叫骂：“二胖，你个王八蛋……我要用火烧死你！烧死你……”眼泪再也忍不住地顺着王一凡的眼角滚落下来，眼前这个疯癫的喷火女人不是谢佳丽又会是谁呢？
“佳丽……佳丽……我是一凡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王一凡哽咽着说。
谢佳丽愣了一下，停止了拍打和叫骂。她呆呆地盯着王一凡看了好久，突然瘫坐在地上低声抽泣起来。谢佳丽喃喃自语道：“一凡……我爱你……”
王一凡再也不想拖延时间了，他决定马上去找谢佳丽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告诉王一凡，谢佳丽患上了严重的分裂性精神病，她会把身边的人幻想成自己的某个仇人，然后口喷烈火去攻击对方。王一凡问：“医生，她怎么能口喷烈火呢？”医生茫然地摇了摇头，说：“她住院的时候，我们怕她伤害别人，曾经对她进行了严格的搜身，可是并没有发现她携带有可燃性物体。杂技演员喷火也需要道具的，我也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喷出火来的！”王一凡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谢佳丽患有精神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医生回答说：“是有人打电话来告诉我们的。昨天还来了一个道士，说是谢佳丽的表哥，还把住院费交上了。”王一凡愣了一下，道士？难道是吴寒？
为了解开谜团，王一凡再次来到吴寒出家的道观。无空道人的蒲团前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他正貌似悠闲地做功夫茶。见王一凡来了，无空道人举手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品茶。
王一凡盯着无空道人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佳丽没有死，对不对？”无空道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佳丽是在我的酒吧里被大火毁容的，所以我心里一直感觉都很愧对她。那天我去医院看望佳丽，她说想求我一件事情，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佳丽是求我想个办法让你离开她。佳丽很爱你，她是不想让自己拖累你一生。我知道你也很爱佳丽，用一般的办法根本不能让你弃她而去。恰好当时有一个女人出车祸死亡，我于是在医生和死者家人的配合下导演了佳丽自杀的一幕。你到医院后，看到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佳丽。”王一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中他哽咽着说：“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三年了，我被你们骗得好苦！”无空道人的眼睛也红润了，他低声说：“一凡，当时我是想，佳丽是在我的酒吧被大火毁容的。如果佳丽同意，我愿意照顾好她的后半生。”王一凡听罢，“忽”地坐起，挥拳狠狠地打在无空道人的脸上。鲜血慢慢地顺着无空道人的鼻孔和嘴角流出来。王一凡红着眼睛喊道：“吴寒，你给我记住！佳丽永远都是我的，无论她是美还是丑都是我的人，即便她死了骨灰也要和我埋在一起！”
王一凡打完、喊罢，转身愤愤地离去。
以后的日子里，王一凡每天下班后都会准时出现在精神病医院，他苦苦思念了三年的爱人“死而复生”这已经是天大的喜事。所以，无论这三年来谢佳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无论她的变成了什么样的人，王一凡都决定用一生时间去守候，再也不让她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四 探秘鬼火
谢佳丽因为服用药物的原因，每天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即便清醒时也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头或地板上发呆。每天看着被关押在铁窗里的谢佳丽，王一凡的心像刀绞般地疼。
王一凡找到谢佳丽的主治医生，提出要把佳丽带回家治疗。医生说：“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谢佳丽的病情比较严重，你现在把她带回家去很可能会对你和周围的人造成伤害。”王一凡动情地说：“佳丽这些年受的苦已经够多，只要她能够生活的更好一些，我什么样的伤害都可以忍受。”医生见劝说无效，只好在给谢佳丽开了足够的药品后，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为了能够每天都陪伴在谢佳丽身旁，王一凡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开始在家做兼职。因为药物的作用，谢佳丽没有再出现过发疯、发狂的症状，但是她的记忆力已经很模糊，经常傻傻地坐在那里发呆。
为了帮助谢佳丽恢复记忆，王一凡每天都会温柔地抱着谢佳丽，不厌其烦地跟她讲他们俩以前的事情。讲到动情处，王一凡就会情不自禁地伏下头亲吻她的脸、耳垂和残留有疤痕的脖子。
这天早晨，王一凡和往常一样的把谢佳丽从床上搀扶起来，准备帮她洗漱一下。门外传来敲门声，王一凡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说是上门来查看电表的抄表员。就在抄表员进门查看电表的时候，原本呆站在房间里的谢佳丽突然怪叫一声冲到抄表员面前，她乱发披肩像一只发怒的狮子。没容王一凡上前阻拦，谢佳丽已经朱唇微启，一团火焰顷刻间从她的口中喷向抄表员。抄表员本能地躲闪了一下，火焰还是烧焦了他的头发。王一凡忙一把将谢佳丽拉开，并上前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疯狂的谢佳丽在王一凡的怀抱里渐渐平静下来，她喃喃自语地说：“一凡……一凡不要离开我……”泪水顺着王一凡的脸不停地滑落，他边用手指帮谢佳丽梳理乱发边不停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从此再也不会分开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歌声：“我多想抱着你哭，紧紧的把你抱住。只要你能够幸福，我愿意付出全部……”王一凡回过头，无空道人和刚才的那个抄表员竟然微笑着站在门外，无空道人手里举着手机，歌声正是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无空道人指着刚才的“抄表员”介绍说：“这位是著名魔术大师丁钢，是我故意让他化装成二胖的样子装成抄表员到你家里来的。我是想通过这个办法刺激起佳丽对往事的回忆，同时让丁钢大师破解她口中能喷出火来的奥秘。”王一凡看着无空道长沉思了一下，没有说话。
在谢佳丽服用了镇静药后，丁钢慢慢地把谢佳丽的嘴巴掰开，用一把小手电筒照着仔细地查看。丁刚的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惊讶和不忍。王一凡在一旁焦急地问：“佳丽她，她到底怎么了？”丁刚没有说话，他将手指慢慢伸进谢佳丽的口腔中，几分钟后谢佳丽满嘴牙齿和一副特殊的假牙套便被丁刚取了出来。王一凡和无空道人顿时都惊呆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谢佳丽嘴里面竟然没有一颗牙齿是真的。
五 复仇鬼火
丁刚把王一凡和无空道人叫到客厅后告诉他们说：“这是一种失传多年的‘喷火术’。表演者学习这种‘喷火术’前必须把满嘴的牙齿全部拔掉，换成这种暗藏磷火和煤油的假牙和牙套。为了能在口腔中藏更多的煤油，表演者通常还要被做手术用刀子削低牙床。长期的喷火练习过程中，表演者的舌头也会因为煤油的侵蚀和烟火的熏烤而逐渐丧失味觉。也正是因为表演这种‘喷火术’太过残忍了，才逐渐失传的。我也只是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有关这种‘喷火术’的介绍。”
送丁刚和无空道人离开后，王一凡再也忍不住抱着谢佳丽痛哭起来。
在王一凡的精心照料下，谢佳丽的病情逐渐好转，她的记忆力也得到了明显恢复。这对经历了如此磨难的有情人终于可以在一起说上几句话了，说一说他们的过去、想一想他们的未来。两个人在一起常常是说着说着就笑了，也会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谢佳丽告诉王一凡，当年她和吴寒用诈死的方法骗过王一凡后，就用头巾包裹着满是伤疤的脸独自踏上了复仇之路，她深信那天晚上在酒吧里纵火的凶手就是二胖。公安局之所以没有能破案，是因为二胖家里有钱有势，二胖的亲叔叔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遗憾的是，二胖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任凭谢佳丽到处查询打问也找不到二胖的人影。看着镜子中三分人样七分鬼样的自己，绝望中的谢佳丽想到了死。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个人跑到位于郊外火葬场旁边的公墓，想在那里结束自己的一生。就是那天晚上，谢佳丽遇到了一位奇人。
此人是火葬场的看门人，当他发现了呆站在墓地中的谢佳丽后感觉有些不妙，就上前询问。在看门人的劝说下，谢佳丽终于哭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看门人听后气得直咬牙，他对谢佳丽说：“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轻生，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替你报仇了！”谢佳丽哭着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比鬼都难看，怕是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了……我活着也是拖累家人，还不如一死呢……”看门人沉思了一会儿后说：“姑娘，如果你不怕吃苦受罪的话，我就把家传的一点绝技传授给你。这样，你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可以去表演赚钱来养活自己。”谢佳丽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吃苦受罪么？所以，当看门人将这门残忍的“喷火术”告诉了谢佳丽后，她很快就答应了。
在看门人给谢佳丽进行了残忍的拔牙和削低牙床手术后，谢佳丽躲在火葬场后院的一间小屋里，开始拜师苦学“喷火术”。一年后，谢佳丽艺满出师。为了复仇和生存，她开始游走在全国各地的酒吧、迪厅，边表演“喷火术”边寻找仇人。谢佳丽知道像二胖这样的人，是离不开酒吧、迪厅这样娱乐场所的。现在杂技演员表演喷火，都是事先在嘴里含上一口煤油和汽油的混合物，然后用手里的火种点燃从嘴里喷出来的混合物，从而达到喷火的效果。谢佳丽这种奇特的“喷火术”一经亮相就马上吸引住各娱乐场所老板和众多观众的眼球。是啊，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也不用火种引燃，随时都可以从嘴里面喷出烈火来，这可真是太神奇了！谢佳丽的出场费也越来越高，从每场表演的几百元很快暴涨到几千元。有了钱的谢佳丽，终于走进了整容医院，她要把自己那张被大火毁容的娇美脸庞重新找回来。
半年前，谢佳丽回到了她和王一凡共同生活过的这个城市，但是她却不敢也不忍心去接近王一凡。谢佳丽担心王一凡无法接受她这个满嘴没牙，还会喷火的“怪物”。苦苦思念王一凡的谢佳丽只好经常到寺庙和道观中为心爱的人祈祷，祈祷他幸福平安。这一切都是那个叫二胖的混蛋一手造成的，可惜的是至今谢佳丽仍然找寻不到二胖的下落。谢佳丽突然想到，自己会做整容手术，二胖是不是也会因害怕自己报仇而去做手术整容呢？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谢佳丽开始在酒吧、迪厅里勾引那些在体型外貌上跟二胖相近的男人，然后再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疯狂的复仇。这种极端、变态的复仇方式也让谢佳丽的精神严重扭曲，她终于疯了……幸好无空道人偷偷去看望谢佳丽的时候发现了正在犯病的她，才打电话将谢佳丽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一个月后，王一凡和谢佳丽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举行了婚礼。婚礼上，无空道人悄悄地问谢佳丽，是否还会寻找二胖报仇？谢佳丽甜甜地笑着说：“我要抓紧时间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就让二胖和跟他一样的混蛋们一辈子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吧！”
孤 狐
一
夕阳的余辉洒向金色的大地。吃饱渴足了的小公狐和两个妹妹在山坡上尽情奔跑着，欢呼着，它们刚刚捕食到一只野鸡，那鼓涨的肚子需要活动、活动才能消化下去。它们并不知道自已就要被父母赶出家门了。和许多野生动物一样，在狐狸的家族中,小狐们一旦长到能独立捕食时，公狐和母狐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它们赶出家门。这些小狐狸将从此独立生活，直至来年春天，重新组建新的狐的家庭。
公狐和母狐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三只在原野上玩耍的小狐狸，它们决定从今天起不再让这三只小狐狸走进家门。玩累了的小狐狸们撒着欢儿向家跑来，它们想依偎在妈妈蓬松的大尾巴中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公狐用身子挡住洞口，而此时的母狐正躺在洞里闭着眼睛休息，似乎外面发生的一切与它毫无关系。三只小狐狸边左蹦右跳着边想钻进洞去，公狐一边用身子挡着想进洞的小狐狸一边准确的用一只前爪将它们打倒在地……洞里休息的母狐终于忍不住了，它爬出洞来，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扑打的公狐，然后用捕食野兔般的速度扑向小狐，用尖锐的牙齿在小狐们的背上、腿上狠狠咬去，它要用牙齿让小狐们知道，这个家从此不再属于它们。
三只小狐狸哀号着四处跑去。小公狐跑呀、跑呀，直到它确信母狐再也追不上自己了才停下脚步，望望身后，两个妹妹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天渐渐黑了下来，小公狐低声号叫着钻进附近一个杂草丛。夜的寒冷，母狐给自已留下的伤痛以及随之而来的饥饿使它不禁战栗。望着满天的繁星，小公狐怎么也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耳旁的野草蓬蓬松松象母亲的大尾巴，疲惫的小公狐不知不觉竟睡去了。
天渐渐亮了，近处野鸡妈妈呼唤小鸡的声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小公狐。它机警的望着不远处的野鸡妈妈，一阵阵饥饿使它暂时忘记了母狐留给自已的疼痛，它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小公狐匍伏着，小心翼翼靠近鸡妈妈和它的孩子们。鸡妈妈很快发现了小公狐，它“咯咯”的叫着，展开两个翅膀让小鸡们钻进去，边警惕的盯着小公狐,边召唤着鸡爸爸。小公狐看着和自已差不多大的鸡妈妈，一时不知从何下嘴。如果此时父亲，母亲和妹妹在身边，对付这只母鸡和几只小鸡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它试探性的靠近鸡妈妈，鸡妈妈脖子上的毛马上竖了起来，“咯、嘎”叫着警告小公狐不要靠近自己，小鸡们发出“唧唧，唧唧”恐惧的叫声，使劲往鸡妈妈翅膀里钻。突然一只小鸡被别的小鸡从翅膀下挤了出来，小公狐猛的扑了过去，准确的将小鸡叼在嘴中。惊慌的鸡妈妈一跃而起用爪子狠狠抓在小公狐脸上，小公狐顾不上疼痛，叼着小鸡飞似的跑了。
吃完小鸡，小公狐感觉好受了许多，它没有目标的在原野上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前。它看见不远处两个妹妹也在徘徊着，它们身边的草已被践踏得东倒西歪，看来它们是一夜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了。夜出捕食的公狐和母狐回来了，昨晚它们的运气很不好，只叼着几颗野果。两个小母狐犹豫的走近母狐，它们是希望能在刺眼的太阳光来临之前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母狐低声“呜呜”着发出警告，并露出尖尖的牙齿。小母狐不知趣的靠近母狐，母狐将野果放在地上，再次以捕兔般的速度扑向它们。
小公狐看着被母狐撕咬得四处乱跑的妹妹,冲着家的方向深情的“哀号”了几声，转身走了。它必须尽快找个安身之处,因为白天对于狐狸来说是可怕的。很快小公狐便幸运的找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洞穴，这个洞显然是獾留下的，有几个通道，几个洞口，洞外的环境也不错。这个洞穴处于一片灌木丛生的山坡上，坡底有一脉涓涓不息的山溪。凭气味小公狐知道洞穴的主人已离开好几天了，它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洞穴的主人看来是个聪明的家伙，食物的储藏室里竟用野果饲养着几只咬断了四肢的山鼠,狐是没有这种本领的。小公狐毫不客气的吃了两只，没有四肢的山鼠格外肥美。小公狐将头靠近洞口躺了下来，这样一旦主人回来了，它就有机会逃走了。
当夕阳的余辉再次洒向大地之时，又到了狐觅食、活动的时间了。虽然小公狐判断洞穴的主人也许再也回不来了，虽然洞里还有几只山鼠，但它还是决定出去转转。它走到溪水边，把整个头扎进水中，水很凉，激得小公狐头皮发麻。它马一样的昂起头，抖了抖水珠向黑暗中走去。月光下，狐能看清每一个昆虫，甚至每一粒尘土。一阵新鲜的肉味传过来，它顺着气味走去，那是一块新鲜的肝脏。它当然不知道这是猎人为了捕杀狐、獾等动物设下的毒饵。狐生就的多疑使它围着肝脏转了几围，它确信这肝脏没有问题后，便叼起肝脏准备带回洞中。突然，四个星星般的亮光出现在不远处，它停下脚步。那四个星星怯怯的向它靠近，看清了，那是它的两个妹妹。
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是饿坏了，看着哥哥嘴里的肝脏低声哼哼着。小公狐将肝脏放在地上，然后退后一步蹲在那里，意思是吃吧！两只小母狐高兴的跑了过去，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夜的来临以及身旁哥哥，使它们感到特别安全。吃完后，它们走到哥哥身边，用舌头轻轻舔着小公狐。突然，一只小母狐痛苦的嘶叫着倒在地上打滚，那黄褐色的毛和地上的泥土、杂草混在一起，接着是另一只。看来，这是一种烈性毒药，不到一分钟时间，两只小狐狸便一动不动了。小公狐惊恐的看着两个妹妹，它忽然想起，应该把它们拖到山泉边，凉凉的泉水也许会激醒它们。正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小公狐纵身跳进旁边的灌木丛。它看见三个年青男人嘻笑着将两个妹妹装进了一个口袋里。
跟踪是狐与生俱来的本领，小公狐尾随着三个年青人走了很远。它还发现他们将用铁夹子捕到的几只野兔和用铁笼子捕到的一只獾一起装进了帆布口袋。末死的野兔和獾在口袋里拼命挣扎着，一个年青人将扎紧的口袋放在地上，用一根粗木棍狠狠击打，一小会儿那口袋中的动物便不再动了……小公狐转身匍伏着，小心翼翼的靠近摩托车，它是想把两个妹妹抢回来。这时，另外两个人又提着一个帆布口袋和一堆铁夹子、铁笼子走了过来。抽烟的人走过去接伙伴手中的东西，小公狐乘机一跃上了摩托车，用尖锐的牙齿使劲咬着帆布口袋。没容它多咬几下，人和脚步声又传来，它还没来及逃跑又一只袋子和一堆铁器已扔进偏斗。随着摩托车“嗡”的一声响，小公狐的身子随摩托车抖动起来，它并不知道自己就要随着摩托车离开这座山了。
二
小公狐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冷静的缩在斗里。惨酷的野外生活使许多野生动物面对突发事情能够异常慎静，狐也一样。摩托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大大的院子里停了下来。此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劳累了一夜的年青人顾不上收拾车内的猎物便去休息了。小公狐轻轻扒开挡在面前的铁夹子从车里跳了出来。它细细打量着陌生的院子，院子的东南角有一堆玉米秸，紧靠着玉米秸是几个铁笼子，它一眼便看到笼子里关着几只懒洋洋的狐狸。小公狐急速奔向秸杆堆，它必需在天亮之前找个藏身之处。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院里和街上女人做饭的声音，小孩的啼哭声，鸡的鸣叫声以及远处的汽车喇叭声混在一起，使小公狐很长时间不能适应。做饭的女人走近秸杆堆抱了一捆秸杆去生火，藏在秸杆堆里的小公狐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它差点要从里面跳出来，好在那女人抱了捆秸杆便离开了。
一阵女人的“呜呜……”声和敲盆的声音使小公狐忍不住探出头来，它看到女人正敲着盆子走近笼里的狐狸，将盆里的食物倒进笼前的木槽里。那些狐狸纷纷伸出脑袋“啧啧………”吃着木槽里的食物，小公狐感觉它们就象被獾咬掉四肢的山鼠。再向院中间望去，小公狐吓了一大跳，它发现妹妹已被吊在一根木柱子上，一个男人正用锋利的小刀剥开妹妹的皮。那男人脚下是一张剥好了的獾皮，和一具剥了皮的、血淋淋的獾的尸体。小刀在妹妹身上一下下的割，小公狐不知什么时候叼起一块石头在嘴里咬得“嘭嘭”作响。一种液体滴在它脚下的黄土地上，黄土地贪婪地吸食着这种液体。不，那不是泪，狐是不会流泪的，它只会流血！
夜的来临如兴奋济注入小公狐的体内，它悄悄从秸杆堆里爬出来。小公狐先是到木槽旁贪婪的吞食笼中狐留下的食物，它丝毫没把笼中狐“呜呜”的抗议声放在心上。两个妹妹的皮被高高的挂在墙上，小公狐费尽气力向上跳也只是能够到妹妹的尾巴尖。它看到院里有个小木凳，于是用嘴将木凳拖到墙下。站在凳子上的小公狐使劲向上一跳叼住了妹妹的尾巴，凭借身体的重量将挂在木橛上的狐皮拽了下来，接着又是另一张。小公狐叼起两个妹妹的皮，猫一样的爬上墙角的一棵歪脖树，跳出院子，向远处的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