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全城的居民只要是得到消息而且又有空的都来到了批斗大会现场。在这个充满压抑与压迫的时代,只要是杀人,总会有人站在旁边的围观欣赏的。更何况前几日的洗劫,更是让他们全身亢奋,晚上连觉都睡不好了。如此,那些被批斗的主角还没到,一群群居民便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互相聊天打屁,吹嘘自己前几日的收获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巳时,这日头已经老高老高的了,保安团总算压着正角们出场了。因为当初第二大队主要精力是在知府衙门,所以许多其他府衙的官员大多都逃走了,除了抓获一名知府外,零零散散的也抓了一些州判、吏目等属官。只是城中绿营的游击千总等军官见势不妙都跑掉了。这些文官有的和那知府一样,认为吃了大清的俸禄,就得忠诚于大清,坚决不投降。也有一些骨子软,一见到刀子腿就软了,然后嚎嚎大哭。
只是这些软骨头的眼泪没有打动孙治,因为知府的事情,孙治很不高兴。于是,他不接受投降,准备将这些鞑子的官员统统一股脑的解决了。另外,为了震慑鞑子的官员,他还准备连诛。如此,这样一来就涉及到几百号人,满城的百姓便有了一场大戏看了。
当鞑子官员们被押着出来时,围观的群众沸腾了,他们纷纷嚷嚷了起来。
“狗官!狗官!杀死这些狗官!”
“狗官!看来你也有这天啊?”
“钱狗官,你还我女儿命来!”
“哈哈哈!宋捕头,你歇了吧!要你抓老子!老子不就是杀了几人,抢了几个女娃子嘛!你竟然将老子关进牢子里,还要秋后问斩。嘿嘿,这会儿老子站在街上,你却要马上斩了。嘿嘿,现世报啊!”说这话的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模样,正叉着腰,冲眼前走过的一个衙役得意的喊道。说道兴致时,还脱下鞋底,狠狠地拍打着宋捕头的头。
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的马麟看到。或许宋捕头是一个尽忠职守,能将罪犯绳之于法的好捕头,但是此时斗争已经升级了。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的恩怨是不能与百万、千万、亿万人相比的。宋捕头再好,也是鞑子的官员,而这个罪犯再坏,此时却站在保安团一边。此时,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站在哪一边。
被鞋底抽打了几次的宋捕头仅仅只是用眼角扫了下打自己的人一眼,然后向后扭头,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他在找着自己的家人。这股前几日突然出现的暴民在攻克了府衙后,就开始大肆的全城抄家杀人。在平日里受自己恩惠颇深的街坊家里躲了几天后,最后还是不幸被抓了。今日,自己一家七口人如今就要走上刑场了。
“罢了罢了,今日就一起黄泉路上有个伴吧!”宋捕头喃喃自语道。念叨完,他又看了看不远处刑台上站的几个貌似暴民首领的几人,眼睛里露出仇恨的目光。
“朝廷八旗战力冠绝古今,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我看你们这帮暴民,面对大清铁骑,会落得怎样的粉身碎骨的下场?”
只是,宋捕头不知道的是,孙治等人是否会粉身碎骨还不确定,而不久后他和他的家人都要粉身碎骨了。
鞑子官员们一路走来,碎石、土块也砸了一地。一些押送的民兵也不幸挨了砸,只是上面有过命令,即使被路人的怒火波及了,也得挨着。于是,当将这些鞑子官员及其家属们押到刑台时,好多民兵都已经鼻青脸肿了。
第一批行刑的已经被押上台,都是城中被抓获的级别最高的官员。
马麟在一旁拿着铁皮话筒大声的鼓动着,很好的发挥了他宣讲员的本职工作。
“范XX欺压良善,横行府城,纵仆杀人……”
“谈XX不敬祖宗,卖身投鞑,剃发易服……”
“金XX死不悔改,不愿洗心革面,投身民族同胞们的怀抱,反而一心追寻鞑子,妄想逃狱,跑到鞑子一方,站在民族同胞的对立面!……”
没介绍完一个,台下就响起了一片的呼喊声。
“打死他!”
“杀死他!”
“杀了他!”
群众热情高涨,活力四溅。望着往日仰视的高高存在如今就要在自己面前血溅刑台了,大家心中就如吃了蜜一般甜。这些自己以前连羡慕嫉妒的想法都不敢有的大人物们也会死在自己眼前啊!看来还是自己这小老百姓好啊!安全啊!这一会儿,这些人都一致忘了往日自己在这台上即将被斩的大人物们面前战战栗栗,生死操纵他手的感觉了。
看来,仇官的心绪自古就是存在的。
马麟一番长长的互动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眼看时间还没到午时三刻,孙治觉得还是按照老规矩比较好,杀人就当在一天阳气最重的时候,好让这些汉奸们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孙治干脆让台下互动最热切,彼此最苦大最仇深,并与台上鞑子官员有着直接仇恨的居民上台来互动一番。
结果效果是非常好的。望着自己身旁熟悉的人也登上了大台子,许多人都感到了与有荣焉,一下子就将自己也带入其中了。
上台的人无外乎就是拼命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说着这些跪着的狗官有多坏多坏,然后说道激动时,脸上的泪水哗哗的留下,接着就是拼命的扇着自己仇敌的巴掌,扇到最后还不解恨,更是张开嘴,露出黄黄的牙齿,直接咬起来。让那些跪着人疼的发抖,拼命的晃着脑袋,想要站起来,结果却被两侧粗壮的民兵死死地压住。不过,民兵们也很注意的,不让鞑子官员被人咬死了。因为等会儿,他们还要全部问斩。
这一番情景,让四周围观的人们大大的解恨。却让台下后方等待被行刑的鞑子官员及其家属们吓得两腿直抖,裆部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液体,有些还晕了过去。或许能真正晕死是对他们最大的优待吧。另外一些则大声的喊起来。
“好汉!好汉!饶命啊!在下在他处还有良田数千亩,家宅数座,若是放了在下,都拱手相送啊!”
“好汉!我有家财数万两!求你饶了我啊!”
“各位公子!奴家年方二八,正是青春年少,还未曾许人家!奴家身子婀娜,面目也姣好。愿侍奉各位公子,只求饶了奴家一命啊!奴家还没嫁过人,不想死啊!呜呜呜!”
………………
面对这些人的临终百态,孙治不为所动。他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望着地上的圭表。冷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嘴角里挤出了几个字。
“午时三刻已到,斩!”
瞬间,数十颗人头落地,鲜血溅的老高,地上红红的一片,有的人头还落到了台下,引起了一片片惊呼声。
“再斩!”
“唰唰唰!”
“再斩!”
……………
几次三番后,台下的人们竟然冷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只留下台上人头被斩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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