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给我跟上!”
“注意了!不要掉队!”
“什么?要去拉屎?不许,出发前的一刻钟准备时间干嘛去了?行军途中,拉屎撒尿都给我兜在裤裆里!”
队伍扩充了一倍,一些老丁也升为了什长副什长了。面对那些刚刚加入队伍的县城兵,老丁们脾气粗暴动作粗鲁。这让那些年轻后生心中无比委屈,当初招兵时的和蔼可亲到哪去了?只可惜,进了行伍吃了这碗饭就没回头路了。
不过,老丁们的粗暴还是有效果的,在对这些新丁们施压了高压后,新丁很快的就学会了服从,知道了组织性纪律性的重要性,只是经常还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譬如这种行军前紧张的拉不出来,行军中突然屎意来了,可却没机会去拉了。最后只能拉在裤裆里,散发出浓烈的臭味。屎臭、汗臭、脚臭,每晚上扎营的帐篷里,这都将是无比恐怖的存在,直到将人麻痹的失去了嗅觉为止。
陈晨骑在马上,望着蜿蜒如长龙一般的阵型,心中舒畅无比。蛰伏了近一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当初自己带出了五千团丁,如今成了五千军官,就是自己扩军的底子。有了他们,自己的队伍还能扩张一倍。
陈晨本以为自己还要蛰伏许久,只是没想到二营和四营竟然做出了那番偌大的事业,直接影响到了颍州府。
“去,通知前锋部队让他们加快速度,拿下颍上再吃午饭!”
“是!”
在陈晨的命令下,大军行进的更快了。昨夜大军在老根据地西正阳镇休息的很好,今日辰时不到便向颍上行进。每个团丁早上都是吃的饱饱的,肚子里有了吃食,脚下也就有力气了。
万余大军行进的动静是巨大的,还没到颍上城外,颍上城中便得知了这一消息。瞬间,整个县城里都惊慌失措起来。
“大股匪军逼近颍上,约有数万人之多!”
这条消息在城中广为流传,一些有家有口的人纷纷想要出城向府城逃难,而那些土豪之家更是抓紧时间收拾金银细软,边收拾还边心疼家中大件物什带不走了,损失大发了。
其实几天前陈晨打下了霍丘后,颍上便有所耳闻了。只是如今世道不太平,城外匪患也多。许多人心中都抱着匪人打下霍丘后或许会前往凤阳府也说不定。除去少部分人离开了,大部分人依旧待在城里。
只是这人啊真不能侥幸,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打下霍丘的匪人来颍上了。
当颍上城中的居民纷纷想要出逃时,城门却被关上了。
“奉颍上知县冯大人之命,城中之民不许出城!敢冲击城门者,斩!”守城小吏大喝道。
“斩!”
小吏身后的几名衙役也是厉声喝道。
“斩!”
“斩!”
“斩!”
数声斩声将一些人吓得腿脚发软,几欲回转。只是有的人偏不信邪,挺身而出大声喊道。
“城中守军不过两百,贼人多达上万,这颍上城如何防守的住?还请差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虽然这话说的婉转,但是说话之人满脸横肉,手执刀柄目露凶光,似乎小吏一声不许就要拔刀相向。
小吏却没有被此人吓住,而是继续说道。
“冯大人已经向府城的府台大人求援了,援兵克日即到。若是再聚集城门者,杀!”
小吏身后之人也配合的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利刃向着人群方向。
小吏的气势凛然,将一些心中犹豫不定者吓退了。但是小吏的话只能糊弄那些浑人,真正清醒的人是不会受到糊弄的。
刚才说话的男人受到一道目光的暗示,然后他一下子将腰侧的长刀拔了出来,接着向周围的人大声的喊道。
“颍上的老少爷们可别听他的啊!这潘老三就是满口放炮的东西,酒桌上有一千吹一万的家伙。这狗东西是要糊弄大家伙儿和他一起去死呢!匪人数万大军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砍了这丫的,大家伙儿出城!出了城,就逃得性命了!”
此时堵在城门处的人们人心惶惶,一种仿若末日般的情绪环绕在心头。男人的皱眉,妇人的哭泣,小儿的吵闹,,让所有人感到无比压抑。在这名男子的鼓动下,一切都爆发了起来。
先是男子的同伙儿拔出了武器,然后其他人也向前拥挤,小吏见此情况顿时傻眼了。
“杀!杀!守住城门!”
只是话音刚落,一把钢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就感觉了一阵天旋地转,耳边萦绕了一句。
“去你娘的!”
三两下就将守门的十余名衙役干翻了,就在众人抬起门栓想要打开城门时,后面传来了嘀嗒嘀嗒的马蹄声,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正是本县的县尉带着兵马前来了。
刚刚在另一个城门厮杀了一番,方才将那些冲击城门者镇压了下去。此时县尉身上满是血腥的煞气,眼珠子都杀红了。
此时见到城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一条缝,正有人不断逃出后。县尉顿时大怒,他拔出了长刀,带兵向前砍杀而去。
背后遭袭后,堵在城门处的百姓们纷纷嚎叫着向两侧分开,县尉仿若如劈开波浪一般,踏着满地鲜血一路向前。
“爹啊!”
“娘啊!”
“我的儿啊!”
被拥挤的人群一顿挤压,许多人被迫和亲人分开,更有年幼体弱者被踩倒在地,顿时惨叫声一片。畏惧身后雪亮的刀子,更有一些身强力壮者拼命的掰开人群,想要逃得性命。这一刻,生与死正进行着一场赛跑。
身后的惨叫声让那些排在前面的人更是疯了一般的向前拥挤。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出城了。
只是,突然之间那些向前拥挤的人感到了一股巨力从前方传来,前面的人都纷纷掉头向城中冲来。
“啊啊啊!快进城啊!快进去啊!”
“都别挤了!匪人来了!”
“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