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陈晨见到了二营的部队,这才发现带队的竟然是二营的营长孙治。
对于孙治,陈晨心里很复杂,虽然对孙治曾经的行为很是愤怒,但是坐在了营长这个位置,他也理解孙治的难处。一营之长,统兵过万。不仅仅是团长的下属,也是下面弟兄们的代言人。
一营中红派和白派的存在就反应了上下之间也就是总部与地方的矛盾。虽然保安团这个势力还很弱小,但是内部的勾心斗角利益冲突一点都不小,和鞑子残明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其实打江山有时候不是比谁最厉害,而是比谁更烂。
一营出兵时,陈晨也派人与二营打了招呼,相邀出兵。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孙治领队,看来孙治这人还是有大局观念,懂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孙营长,听说你在黄州府的麻城,怎的又回信阳了?”见面之后,陈晨冲着孙治拱拱手道。
“接到团长的命令,我就星夜从麻城赶回,集结了万五精兵,准备去救安陆城。”孙治一脸严肃的说道。
不过,陈晨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了后,孙治才苦笑的说道。
“陈营长,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属下里有汉奸不停的鼓动我,后来我将他们全部清理了。团长是保安团的缔造者,也是我们的老师,我们都是团长手把手带出来的。除了团长,谁也掌管不了保安团,我已经给下面的各级宣讲员们下过命令了,让他们在队伍里教育那些新丁,告诉他们要忠诚于团长。忠诚的话语要天天讲、夜夜讲,反复讲。”
听到孙治的话,陈晨心中的一丝怒气缓解了一些。稳定压倒一切,保安团抗鞑在外人眼中就如蚍蜉撼大树、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而在那些铁杆汉奸眼中无疑是可笑不自量的。如此薄弱的力量若是再分裂再内讧那产生的就是2-1=0的结果。一个完整的势力一分为二互斗而亡,白白便宜了鞑子。所以即使心中再不高兴,联合一切抗鞑力量的这条准则还是要遵守的。
因为双方心中有芥蒂,所以行军时分开数里,两营之长各坐镇各自军中,双方相邻接触的队伍隐隐有防备之意。
军情紧急,粮草运输不易,所以两营都是备好十日的干粮,紧急向着安陆城快速前进。
就在一营和二营的救援部队疾行之时,安陆城正战火纷飞。
数十门大炮齐鸣,城头碎石横飞,大炮轰鸣停歇后,数千鞑子发出呐喊声冲了上来。
此时仇天行已经不在城头了,他将城防交给了三营长张连生。仇天行每日的公务繁多,可不仅仅只有战事这一项。
城外鞑子大军云集,城内也不太平。城中一处酒楼内,因为战时管制,酒楼的生意不是太好,只有三两桌人正在吃喝。这时代可没有贴着莫谈国事的横幅,大家都在畅谈着。
其中一桌坐着四人,长得孔武有力,目光凶狠,正胡吃海喝,喝着喝着就聊到了当前的局势。
一人带着醉意说道。
“鞑子这么多兵马,我看保安团恐怕打不过了。那天城门还没关时我还瞅了一眼,只见那些鞑子乌压压的一片,可吓人了。”
另一人接口道:“早知道我们就早点出城了,也不至于被鞑子堵在城里了。”
“是啊,还不如在铜柏投靠李营长,老三你偏说投靠李营长不如投靠仇团长。结果我们几兄弟才来没两天,连仇团长的面还没见到就被人堵了,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垂头丧气,只是一个劲的猛喝闷酒。
那个被称为老三的更是羞愧万分,原以为能跑到安陆城加入保安团建功立业,可是没想到却可能要见证保安团的覆灭。鞑子还是势大啊!
这时,老三说道:“我看我们不如趁着天黑从城墙上爬下去,我们神鹰帮别的不说,这爬墙的功夫可是了不得啊!这安陆城的区区数丈城墙,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翻过了。”
这些人声音过大引起了周围吃饭人的注意,小二也是竖起耳朵偷偷的听着。店小二明面上是这家酒楼的伙计,暗地里还有一个信息科外勤的身份,领着每月三分银的外勤补贴以及一个情报最低十个铜子的奖励。
悄悄地,小二退了出去,然后找到了正好路过的巡逻团丁。
就在四人吃喝完毕准备结账离开时,一什团丁走了进来。
“就是他们!诬蔑我们保安团打不过鞑子,散播不利言论!”小二指着这四人大声的喝道。
“拿下!”带队的什长大喝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加上饮酒之后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一来迟疑了一下二来就是想反抗也是四肢乏力了,于是统统被抓走了,十成本事一成都没发挥出来。
这样的场景在城中四处发生着,有打架斗殴的,有行窃被抓的,有欠债不还的,有走路撞到人引起纷争的。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统统押上城头作为守城预备队,也就是俗称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