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生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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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只是不懂事。”

“也罢。”苏锦瑟摇了摇头说道:“你也为由韦晓晴彻彻底底的伤透了你的心的时候,你才会真真正正的看清她的真面目!唉~”

韦晓月看着一脸无奈的苏锦瑟,没有再说什么。或者只有韦晓晴真正伤害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会万念俱灰,对她失望。

碧云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睫毛在微微的抖栗着。或者伤害能够让人更加的坚强,但是来自于亲姐妹的伤害,韦晓月到底会是崩溃还是坚强?碧云不知道,但是碧云知道韦晓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不管最后是怎样,一定会很受伤。

气氛变得很奇怪,很沉重,很压抑。

苏锦瑟看了看碧云,然后又看了看韦晓月说道:“我们过去吧!郑子衿的那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几个联手不会有问题的了。”

韦晓月点了点头。

凝想阁内,碎琉璃沾与素指上层层叠起,成了好看的花样。三千青丝一泻与地,宫娥巧手挽发髻。

暗纹玉簪固定。广额眉心悬零星流苏,衬托梅花妆。碧色抹胸宫服绕莲枝繁复花纹。普通玉镯坠细腕。

梳妆完毕。宫女立于两边。白浅杞起身,笑靥淡淡。莲步轻轻挪,步步生莲花。裙畔旋转起了一朵好看的碧芙蓉。

“香儿,我们去修媛宫。”白浅杞转身微笑着看着身边的香儿说道。

香儿乖乖的福了福身说道:“是,小主。”

白浅杞带着香儿一起来到了修媛宫外,心中有些悲戚的想到:如今这后宫中波涛暗涌,我若不是情非得已,又岂会……唉~罢,罢,罢。

白浅杞看着站在宫殿门口的惠儿,于是浅笑着走上台阶说道:“惠儿姑姑,可否帮小主--我进去通报一声?说白佳人--白浅杞求见玉修媛。”

惠儿淡淡的看了白浅杞一眼说道:“我家娘娘正在梳妆,小主不方便进去。”

唉~在这后宫之中,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小主,但是人家那个二品的宫女都敢如此的对待自己,就可以想到一个佳人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了。白浅杞无奈的想到。而后白浅杞暗中塞与碎银两给惠儿。

“惠儿姑姑,麻烦你进殿内看看。若是玉修媛娘娘梳妆好了,就麻烦姑姑通报一声。还有……”白浅杞递上一个锦盒说道:“麻烦惠儿姑姑将这份礼物乘上去给玉修媛娘娘,这是浅杞的一番心意。”……修媛宫……惠儿拿着白浅杞的那个锦盒走进了内殿之中,来到坐在梳妆台前的玉晚琴身边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玉晚琴打开锦盒,只见一把月白底簇兰骨扇静静的躺在里面。

玉晚琴站了起来,一身轻衫罩体香罗碧,藕荷色花罗交领拈金长衫曳了躯壳盈盈。皓腕一双上是缠臂金一双衬了肌肤如雪。白色轻纱奕奕随风拂,宝相花茜色印花绢褶裙逦旖。苍玉蝴蝶佩坠于胸前,与白色抹胸上的湘绣西番莲交相辉映出华彩。玉晚琴来到大殿中斜躺在软塌上,丹寇素手信信弄着那白佳人送的月白底簇兰骨扇,奶黄的流苏璎珞小巧而又精致。小窗透着轻风,一时间惬意无比。

玉晚琴懒散依在软塌上,品着香茶。这般安静,真不知是天上人间。

惠儿附玉晚琴耳边说了几句,玉晚琴便抬起眼皮看了看惠儿说道:“即使如此,便宣白佳人进来吧!”

惠儿福了福身说道:“是,娘娘。”

白浅杞脂粉均匀双面颊,阴影落处反倒更削尖了瓜子脸。虽说已经是夏日最后的几天了,但是日阳似乎要融了这汉母白玉的阶梯。身上泌出少许香汗,白浅杞便接过香儿递上来的锦帕,轻轻擦额头。

惠儿走到殿门口看了看正在擦额头的白浅杞说道:“白佳人,修媛娘娘有请。”

白浅杞微微颔首,颈间小璎珞坠上的镀金片折射这日阳之光。乳色绣花鞋上纹彩蝶双飞,软步轻盈。白浅杞微微笑着说道:“有劳惠儿姑姑带路。”

白浅杞入正厅,翩然福生行礼说道:“佳人白浅杞参见玉修媛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白浅杞转眸微微与惠儿颔首谢过领路之情。

玉晚琴看着白浅杞款款而至,执起纨扇遮了大半面容,便细细打量她一言一动,摆了手说道:“白佳人小主赐坐。”

白浅杞闻赐座,鸦睫毛微微阖,唇畔蜜色染,福了福身说道:“谢玉修媛娘娘赐坐。”

玉晚琴打开骨扇细细的观赏着说道:“白佳人小主,莫要多礼。咱们毕竟也算得上是亲戚,虽然是疏了些,但终归也是血浓于水。本是想得空去小主那看看,你到自己先跑了来。喏,这纨扇本宫可是喜欢的紧。”

白浅杞敛衣裙,缓缓落座。投足,笑颜。尽显修养玉书香之气。

“玉修媛每日繁忙若能抽空来看看浅杞,浅杞可真是要受宠若惊了。”白浅杞细长眉眼见那纨扇,再留意了一下玉晚琴的表情继续说道:“正如玉修媛娘娘说的那样,我们毕竟也是亲戚。这纨扇修媛娘娘喜欢便好。浅杞今个贸然打扰也不知道又没有扰了玉修媛娘娘休息呢?若是扰了玉修媛娘娘,浅杞自当讨罚。宫中的规矩即便是亲姐妹犯了,也是要受罚的。”

玉晚琴把扇子交于一旁惠儿。坐起了躯壳,拈起蔓缠青花瓷盏。听白浅杞叙叙道来其中缘由,吹开了茶沫,细细品了一口。

而后玉晚琴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刘海,而后含笑着看着白浅杞说道:“白佳人小主可说趣了,好好地,说什么贸然不贸然,罚不罚的。本宫每日在修媛宫无非是弄弄花草,弄弄笔墨。哪能称得上繁忙?倒是你们多来瞧瞧我,陪我说说话。这日子可就舒坦多了。你若在这么拘礼着,岂不是不当本宫是你的亲人了?”

玉晚琴放了茶盏,动作极轻,可还免不了咚的一声。笑意不减,接过惠儿递过来的纨扇,慢慢的打开说道:“宫中的规矩,可是不可私相授受的啊!这扇面绣的可好,簇簇汀香,便似了那真的一般。本宫不知白佳人小主从哪寻来的,但是却是玩玩收不得的啊!”

白浅杞容颜一抿,一色娇柔。拢乱发微微颔首,鸦睫落下阴影说不出的柔媚。白浅杞浅笑着说道:

“这扇子是浅杞闲的没事的时候和香儿学着绣的。如今拿给玉修媛娘娘看看浅杞的绣工如何,怎么能算作是私相授受呢?望玉修媛娘娘说说这扇子还有那儿做的不好的,还望玉修媛娘娘给浅杞指点一下这扇子。”

白浅杞面颊潮红带着粉粉的胭脂,如此娇羞。望着碎琉璃指甲,抿唇不再出声。

玉晚琴摸扇面细细密密的阵线,信信玩在手。冰冷的牙骨透着心的凉意,如此上好的扇子有怎么回事自己做出来的呢?无非是想找个理由送给我,却又不落得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玉晚琴继而笑了笑说道:“这绣活本宫可不大懂,想来白佳人小主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看这密密麻麻的针线,想必香儿回的是苏绣吧!”

香儿上前福了福身说道:“回修媛娘娘的话,正是。”

白浅杞微微一笑着说道:“这扇子只是浅杞的拙作,还望玉修媛娘娘不要嫌弃,收下浅杞的一番心意。”

玉晚琴唤了惠儿,意味深长看了白浅杞一眼。盈盈一笑着说道:“惠儿,把本宫那通水绿玛瑙双蝠呈祥手钏拿来赠了白佳人小主。”

白浅杞连忙站了起来摇了摇手说道:“使不得啊!玉修媛娘娘,这使不得啊!”

“无妨。虽然宫规是大家不能私相授受,但是却没有说位高者不能赏赐位低者。”玉晚琴浅浅露笑的说道:“况且……小主送的这纨扇心意颇重,那手钏是本宫从家中带来的。留给小主素日玩吧!”

惠儿将通水绿玛瑙双蝠呈祥手钏拿来,玉晚琴拿起那对通水绿玛瑙双蝠呈祥手钏亲自为白浅杞戴上。低眉,瞧见白浅杞绯红面颊透着阳春三月的羞媚。倒是个佳人胚子。玉晚琴欠了身起来说道:“白佳人小主如此凝脂配着这碧色真是极佳的。本宫甚喜兰花,赶明你便多到本宫这走走。且和本宫说说这兰花是怎么绣的如此传神。可怜本宫手拙,以后也要还要麻烦白佳人小主啊!”

白浅杞狭长狐狸媚眼小小一勾,瞳染妖。蔷薇之色染唇角,媚儿不俗。

“玉修媛娘娘过奖了。浅杞不敢当。这兰花绣的是精神,并不是眼睛的生态。若玉修媛娘娘明白了这点,玉修媛娘娘绣的定当比浅杞更好。”

玉晚琴打开了纨扇,微微扇了几下,带着轻轻凉风。

“白佳人小主谦虚了。你也说了,这绣花绣的精神,依本宫来看,本宫若是能绣得三分神似,都阿弥陀佛了。”玉晚琴看了天色,起了性子。粉红绿嘴鹦哥缎鞋着了地,懒散站起躯壳。

“瞧瞧,与白佳人小主你说着说着,都这么时辰了。”说罢玉晚琴走到白浅杞面前,握起她的手。

感觉点点凉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白佳人小主留下同本宫一道用膳吧。看这天色,待白佳人小主回去,怕是饭菜都要凉了。我们毕竟是一场亲戚,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叙旧。可好?”

白浅杞额前流苏小小晃动。拂不去的蝉翼梅花妆,摇摇欲坠。

“既然玉修媛娘娘挽留浅杞……”白浅杞顿了良久。赔笑着说道:“那……既然如此,浅杞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浅杞,又何必如此拘束?”玉晚琴微笑着说道:“你我也算是姐妹,无人的时候唤本宫一声晚琴堂表姐就好了。若是实在是嫌麻烦的话,唤本宫一声晚琴姐姐也是一样的啊!”

“晚琴姐姐。”

玉晚琴微微笑了笑,虽然眼底之中并无笑意,但是语气却也温柔。

“浅杞妹妹。”

帝王家的晚宴永远都是丰盛无比的,即使只有一个人在享用,也有九道菜。这也是在长孙皇后和韦贵妃的坚持下才减到九道菜的,九为极数,因此皇宫中日常与数有关的都是九或者是九的倍数。

而这次的九道菜分别有:肥瘦适宜,肉香四溢的红烧狮子头;造型逼真,酸甜适口的糖醋松鼠鱼;色泽红亮,质地细嫩的鲍鱼四宝羹;色泽黄白,柔柔鲜嫩,滋味芳香,清淡爽口的桂花鱼翅;鲜香细嫩,微麻辣中而姜葱蒜味浓的宫保鸡丁;用料丰富,口味浓厚,鲜香丰盛的海参全家福;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不油不腻的开水白菜;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的佛跳墙以及清热润燥、生津解毒的鱼头豆腐汤。

玉晚琴含笑着夹了一块糖醋松鼠鱼肉给了白浅杞说道:“酸酸甜甜的东西大家都很爱吃的呢!不知道浅杞可爱吃这糖醋松鼠鱼?”

白浅杞毕恭毕敬的接过那糖醋松鼠鱼肉,然后放下碗筷盈盈一笑着说道:“姐姐说笑了,这酸甜可口的菜肴如此开胃,这普天之下又有谁人能够抗拒呢?而姐姐不就想着道菜肴吗?如此可口,鲜有人能够抗拒,才会圣宠不断啊!”

“圣宠不断?”玉晚琴的脸色变了变,若不是了解到白浅杞此次来造纸机是有事,到是会误会。

因为听起来倒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圣宠不断的人居然没有子嗣,到真的是会让人怨念不断啊!

玉晚琴毕竟是玉晚琴,只是稍微有一些的失色之后便恢复了常色,微笑着看着白浅杞说道:“妹妹真是说笑了。古语不是有说‘向来只见新人笑,有谁看到旧人哭’,妹妹莫要被姐姐这表面的光华所欺骗了,其实我也不过是这后宫中夜夜等待着陛下到来的女子啊!妹妹若是指望着我让陛下来你那里,只怕姐姐是爱莫能助啊!”

白浅杞安静的吃着饭菜,仿佛没有听到玉晚琴的话一般。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彼此都在考验着对方的耐性。就像是一个游戏,谁先开了口,谁就输了。

白浅杞表面上很平静的在吃着菜,但是心底里面却是很紧张的,脑子里面飞快的思考着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白浅杞从袖中拿出丝帕捂嘴干咳了几下,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玉晚琴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看着低头干咳的白浅杞,眼眸中的那丝光芒说不出到底是对白浅杞的反应是否满意。

玉晚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半边边惠儿,惠儿一脸了然的点了点,端看酒壶走到白浅杞面前,为白浅杞斟满了酒杯。

玉晚琴微微笑了笑说道:“妹妹觉得嗓子不舒服吗?喝杯小酒润润嗓子吧!”

白浅杞接过那杯酒微笑着看着玉晚琴说道:“妹妹在此谢谢姐姐的关心了。”

玉晚琴瞥见白浅杞喝下了那杯酒,手指不经意的划过青瓷酒杯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浅杞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低眉垂眸着想了一会儿,便抬起头盈盈一笑着看着玉晚琴说道:“方才姐姐倒是误会了妹妹了。”

玉晚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白浅杞,像是在思考着白浅杞的话一般,又像是在等待着白浅杞解释一般。但正是由于玉晚琴没有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白浅杞便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玉晚琴毕竟是正二品的九嫔,白浅杞品级比玉晚琴要低,因此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白浅杞心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这后宫的斗争很多时候要考验的便是心计和信心。人在面对着沉默的时候,心里要受到的煎熬就非常的大,难免会想入非非,自己走进了自己所想象的牛角里面去了,钻进了那不存在的牛角尖中。

白浅杞这次来找玉晚琴其实很简单,就是来投靠的。现在这后宫的局势混乱不堪,就是韦晓月再怎么的努力,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大家一场亲戚,虽然是远亲,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白浅杞怎么也希望玉晚琴看在这份关系上接收自己。白浅杞所求的不过是只是一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