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生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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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是。”……御书房……夜渐深了,李世民仍留身于御书房中审阅奏折。烛影晃动,目光冷峻,神情漠然,伏案批折良久,困意渐来,放下笔墨,伸伸懒腰。

“小欢子。”

“奴才在。”小欢子迅速从外面跑了进来。

李世民来到窗前看了看天色说道:“直到今晚该去哪里了吗?”

小欢子抿嘴笑了笑说道:“月耀宫。”

李世民呵呵的笑着说道:“倒是聪明。”

“小欢子谢陛下夸奖。”小欢子直起腰版喊道:“陛下摆架月耀宫!”

还未到月耀宫,小欢子就大声的喊道:“陛下驾到!”

哗啦啦的一大堆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说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

李世民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宫女太监说道:“都在门外待着吧!朕自己一个人进去。”

“是。”……月耀宫……瞧着天色已黑,望眼欲穿,还是不见那熟悉的身影,怅怅叹息。

“也罢,难得陛下肯认真。”韦晓月微笑着伸手摘下头上步摇簪子,任万千秀发披与胸前脑后,拿了那银簪懒懒拨动蜡芯。

碧云静静的站在韦晓月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闻宫外喊道皇上驾到,韦晓月有些发愣。

碧云认不出提醒道:“娘娘,陛下来了。”

韦晓月回了回神,微笑着盈盈站了起来,来到大殿。李世民已来到殿内,端正入座,悠闲的喝着茶。

韦晓月无奈的来到李世民身边说道:“陛下!这么晚了不宜喝茶。”

李世民微笑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说道:“那……爱妃看看,朕有没有喝茶?”

韦晓月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然后又看了看李世民身边的小欢子说道:“好啊!你们两个合伙的!”

韦晓月说完,福了福身柔声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不是说了吗?在这月耀宫中就无须如此多礼。小欢子,退下吧!”

韦晓月盈盈一笑的问道:“魏大人的奏折,陛下可有批阅?”

“爱妃,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有何须这么煞风景?”李世民好笑的看着韦晓月说道。

“陛下!”韦晓月侧了侧身的说道:“陛下若是先不回答臣妾的话,那就请陛下回你的承乾宫。”

“你要朕孤枕而眠?爱妃,当真如此忍心?”

“孤枕而眠?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又不是只有我一人,陛下怎么会古镇无眠?”

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以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爱妃,朕可又说错魏征那十思啊!”

韦晓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英明。”

李世民摸着韦晓月的脸颊,嗅着发间的馨香说道:“我刚从御书房过来,你说得对。我已经颓废了一年了,一年对于一个丧妻的普通人并不长,但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已经很长了。我不能再任性下去了。男主外,女主内。后宫的事情,我管不着,就交给晓月你了。国事政事,我会努力的。不会再让晓月担心的了。”

韦晓月抬头看了看李世民说道:“陛下能如此想,我真的是很高兴。真的。”

李世民低头,目光与韦晓月相接,心中暗涌而至。于是拉着韦晓月坐在腿上,搂着她的腰身,闭目,埋首与发间,闻着秀发的清香,伸手轻轻摩挲着发梢,感受彼此的心跳,相互呼吸渐渐缓急。

“院子里面的花都开了,要死我去赏花吗?”韦晓月微笑着仰头看了看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低头,轻啄粉唇说道:“花儿在没怎比得上我的月儿?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就当你为芍药花仙。”

韦晓月微微笑了笑说道:“陛下要听琴吗?”

“天色已晚,爱妃还有心思弹琴?”李世民有些好想的看着那躲躲含含的韦晓月说道。

韦晓月笑着说道:“那只能怪陛下很久没有来听臣妾的琴了。”

“如此说来到是我的不是了。”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记为你真的不介意呢。”

韦晓月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李世民说道:“难不成陛下当臣妾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在怀疑臣妾对陛下的真心?”

李世民此刻想到的就是那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那,爱妃就为我弹奏一曲。”

韦晓月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献出纤细白白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花开花落,几多,雨深秋抑郁。琼窗梦回,秋风独上小楼。秦楼不见萧女,乐台荒草殁。碧阑垂杨,残雁影漏。一衿香,香魂,余音还碧落。两行泪,泪眼,凤阁做烟箩。三生情,情结,云鬓霞衣绰绰。四世缘,缘错,独守寂寥。花开花落,几多,雨深秋抑郁。琼窗梦回,秋风独上小楼。秦楼不见萧女,乐台荒草殁。碧阑垂杨,残雁影漏。一衿香,香魂,余音还碧落。两行泪,泪眼,凤阁做烟箩。三生情,情结,云鬓霞衣绰绰。四世缘,缘错,独守寂寥。前缘尽逝风雨寒,谁憔悴病骨寒。轮回竟何似,谁与空王定来生。露华凄凉蓼花愁,日落情往何处,烟波浩荡不若归去。”

曲终,两人两两相望,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李世民来到韦晓月身边,打横抱起韦晓月轻声的说了声:“对不起。”

而后,笑了笑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妃,我们走啊!”

李世民抱着韦晓月转身,拉开层层帷帐,直直朝软榻走去。

散落、纱幔,隔绝了偌大的空间。

榻榻上的吟语绵绵,红浪间的翻云覆雨……玲珑郁闷,我不会写,放弃吧!就让春宵在想象中度过吧!

郑子衿闭目养神之时,听闻太医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动,睁眼,只见其低着头,在自己的跟前跪下。心中不甚烦闷,挥挥手说道:“免礼。”复儿又朝身旁的宫女--锦淑道:“给太医赐座。”

锦淑微微俯身点了点头说道:“是,娘娘。”

“微臣,谢娘娘赐坐。”太医不卑不吭的说道。

郑子衿的眼睫毛微微的抖动着,良久才说道:“你还在怪我?”

“微臣不敢。”恭敬不带着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郑子衿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罢,罢,罢。路是本宫自己选的,现在说什么怨不怨的又有何用?

苦也好,甜也罢,自己种出来的果子终究好事要自己来尝的。把脉吧!”

“微臣遵旨。”微微欠身坐下伸手号脉,心底已有几分了然,看到郑子衿淡然之下眼底仍无法掩饰的担忧。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娘娘,微臣瞧娘娘应该是昔日的旧疾。”

“昔日的旧疾?”郑子衿突然大笑着说道:“雪歌你与我也算是青梅竹马,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否有昔日旧疾?”

雪歌依然是那一脸淡然的说道:“请郑妃娘娘自重,微臣虽然与郑妃娘娘青梅竹马,但是现如今郑妃娘娘乃是陛下的妃子,而微臣是陛下的臣子。郑妃娘娘在微臣面前自当称自己为本宫。至于郑妃娘娘所谓的昔日的旧疾从何而来,郑妃娘娘应该比微臣更加清楚。”

是啊!后宫中岂有平庸之辈?本宫又何曾不知道这昔日的旧疾从何而来?当年那个太医便告诉了本宫,宿疾难治,如今便是本宫生命结束之时吗?呵~呵~那所谓的宿疾可不就是这后宫给予本宫的吗?当年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进入了这皇宫,掉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后宫,本宫能渴求着什么呢?入宫这么些年了,本宫却未有子女,那些妃嫔们的所作所为一位本宫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若是当年我选择的是雪歌,只怕现在已经是为人之母了吧!只可惜一切都没有的回头了,雪歌和本宫已经越走越远了。只是不知道雪歌能否帮得了本宫。

郑子衿眼眸凝视雪歌问道:“本宫的宿疾能治愈吗?”

雪歌看了看这样的郑子衿心中微痛,不是余情未了。早在郑子衿成为采女之时,那该断的情早就断了。现在雪歌只是对于一个女子的怜惜,同样还是医者父母心的仁心。红颜薄命,在这后宫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冤魂。虽然于情于理雪歌都很想帮助郑子衿,但是这郑子衿的病……“微臣惶恐,郑妃娘娘的旧疾,倘若是微臣能早几年知晓比克帮郑妃娘娘祛除,现如今……微臣也无计可施。”

郑子衿有些无助的坐在那里,连雪歌都帮助不了自己吗?难道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突然郑子衿心中闪过一丝希翼,有些激动的逮住雪歌的手说道:“雪歌……雪歌……”

雪歌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收说道:“看郑妃娘娘如此激动,不知道可是想起了什么?”

郑子衿方觉自己失态。不过现在是关于生死的事情,郑子衿能不激动吗?谁都不想死啊!这所谓个贤妃的光耀和地位都是虚无的,怎么比得上自己的性命要紧?

“雪歌,我错了。”郑子衿后悔的流着眼泪说道。

雪歌仍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郑子衿说道:“微臣身为太医只是为各位主子看病治病的。郑妃娘娘若是要找人倾诉,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可以。郑妃娘娘若是无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雪歌,你当真如此无情?”郑子衿含泪的看着雪歌的背影大声的喊道。

“郑妃娘娘的病,微臣无法医治,还是另请高明吧!”

“雪歌!”郑子衿拦在雪歌面前说道:“整个太医院就属你的医术最高,你都就不了本宫,本宫还能请谁?本宫指知道太医在忌讳着什么,刚才本宫只是想到了一些希望才会如此激动,令到太医产生了误会。太医说得对,本宫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免得遭人话柄,有损太医与本宫的名声。”

雪歌看了看恢复仪态的郑子衿问道:“不知道郑妃娘娘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激动?若是真的能帮到郑妃娘娘,微臣倒是愿意一试。毕竟这也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微臣也希望能更上一层楼。”

郑子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雪歌问道:“不知道太医和韦妃姐姐联手的话,胜算有几分?”

“韦妃娘娘?”

“江南神医,妙手仁心--韦晓月。”

“韦妃娘娘,这样不太好吧!”雪歌有些为难地说道。

“医者父母心,本宫相信韦妃姐姐不会拒绝的。但是在韦妃姐姐没有答应之前,本宫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外传。太医,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后果如何,你应该明白。”

这皇宫里的事还见的少么,心底不觉冷笑几分。你在威胁我,郑子衿,你被这大染缸渲染了,不再是我--雪歌认识并且倾心过的那个子衿了。

“郑妃娘娘,臣今日前来雍燕宫是为了送皇上赐给娘娘的千年人参,不知娘娘还有交待其它的何事。”

看到雪歌的神情,郑子衿心中不甚的苦闷。这样的威胁着雪歌,郑子衿也是无奈。

“太医,没事了,请回吧。”郑子衿强颜欢笑这说道。

“微臣告退。”雪歌转身缓缓退出,才惊觉手心已微湿,摇头叹气向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郑子衿望着雪歌远去的身影,有些惆怅,人有旦夕祸福,还真不假。回想,自己进宫已经六年了,在东宫的那些时光,到是无喜亦无忧。虽然位居着高位,但是却得不到帝王的宠爱。能做到四夫人中的贤妃,只是因为陛下的诺言,而非爱恋。郑子衿一位只要大家在一起,总会有感情的,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郑子衿得到的只是那位居一品的地位和荣耀,除此之外再无一物。现如今更是性命难保,现在后悔又有何用?一切来得太迟了。

“娘娘。”锦淑轻声的呼唤着。

郑子衿回过神来笑着说道:“锦淑,去月耀宫吧!”

“是,娘娘。”……月耀宫……院子南边的芙蓉花、雁来红、蜀葵都已经开放了。忍冬花藤下那一排排的金桂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微醉。

郑子衿求见?心头一颤,刺绣的手停了下来,韦晓月抬头看了看碧云说道:“无事不登三保殿。本宫和她--郑妃不是很熟。但是郑妃却这么晚了还来找本宫,必是有求于本宫了。无妨,去请郑妃进来吧!”

碧云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家娘娘说道:“是。”

郑子衿进殿,见韦晓月在刺绣,忙上前道:“淑妃姐姐安好,不知道妹妹有没有打扰到姐姐?”

韦晓月微笑着放下自己手中的刺绣,看了看郑子衿说道:“郑妃的这声姐姐,妹妹着实不敢当啊!

郑妃姐姐可是比妹妹我入宫还早,妹妹又怎么担当得起郑妃姐姐的这声姐姐呢?”

“韦妃姐姐乃是四夫人之首,自然当得起妹妹的这声姐姐了。再说了,妹妹深夜造访,自然是有求于姐姐了。怎么可以站着自己入宫的时间比姐姐长就自称是姐姐了呢?”郑子衿于一旁正襟微坐着说道:“不过姐姐好悠闲,竟还能在这月耀宫中刺绣,可知后宫已经开始征战了。中宫位缺,姐姐就不担心吗?”

“中宫缺位与本宫何干?”韦晓月笑吟吟的说道:“太子之位陛下早有定夺,任谁做了太子也与本宫无关。毕竟能成为太子的唯有长孙皇后的嫡子。至于中宫缺位的事情,也轮不到本宫操心,陛下自有定夺。如此,本宫为何没有闲情来刺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