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表姐。”李依瑾轻轻地说,“这个事简直是我们家的噩梦,亲戚聚在一起说着好好地就拐到这上头,讲话都没意思了。我大姨一提就哭,外公外婆年纪大了,面前提都不敢提,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你说都是什么事儿。我看着他们俩我自己都怕了。这事让我都喘不过气来,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让自己受伤,我心里也好难过啊!”
欣扬突然感觉一疼,心里莫名地虚空,就像自己正在往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下坠一般,难受地干呕起来。
“但我心里没有一刻离开过你,真的,没有一刻,自从看到你第一眼就没有离开过了。”李依瑾声音轻地可怕,但是声波透出的颤抖和坚定却像一枝装满鸡血的针打在欣扬的身上,这种往下掉突然又安全着陆了,这种感觉差点让他眩晕过去,泪再一次涌上来,整个人都虚脱了,身子都要爆炸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冬天吗,和这个冬天一样寒冷,天上飘了几天的雪花刚停,地上积了厚厚的一片白,美极了,还记得吗?”
“你还说呢,你还莫名其妙地就跑到我边上,吓了我一跳!”欣扬故意刺了一下李依瑾。
“你这个坏蛋,你还欺负了我,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你知道你扶我时,你的手放在哪里了吗!”李依瑾涨红了脸,语气却并不气弱,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孩子要和别人讲道理一样。
“哈哈!我自己也很吃亏啊!第一次都给了你,人家还是处男呢?”欣扬大笑起来。
“说什么呢,你。欣扬,你知道为什么寒假过来,我就不理你了吗?”
“不知道啊,我到现在还莫名其妙呢,还以为是你考验我呢,但这个考验时间也太长了点吧!”
“你知道吗,我刚才说的那个表姐的前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自杀了,听说做生意失败了,还没结婚呢,还那么年轻,就死了,我表姐听到这个消息,人差点崩溃,怀了六个月的孕也流产了!我听了简直像五雷轰顶一样,万一你也这样,我都不敢想了。不过你看起来很强壮嘛,这几年你都没有被击溃过。”
“依瑾,你不知道,多少次崩溃了,你知道吗?特别是看着你跟其他男生说说笑笑,我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我一直努力学习好吧,哪里跟别人说说笑笑。”
“听说你家里给你介绍了一个市领导的孩子,我差点都不行了。”
“我都没有跟他见面,好吧!?”
“反正我有好几次都不想念书了,真想一走了之,闯出一片天下再来迎娶你的女儿。”欣扬狡黠地说。
“你这个坏蛋,还我的女儿,看来我一直这么对你是对的。”
“依瑾,我们在一起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欣扬赶紧说,却显得气若游丝,他忽然觉得好累又觉得轻松,经过这么多年的煎熬,等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眼皮重地像灌了铅一样,顺势就倒在李依瑾的怀里。在睡梦里欣扬好像闻到了故乡黄梅的香味,那是一枚送给他的。他还记得那熟悉的味道,新鲜又泼辣,直往人的鼻子里钻,只是好多年了,这样的香味就再也没有闻过了。今晚就像打开了尘封多年的美酒,久违的香味把他带的很远很远,直带到那个小镇里翘有几百年历史的翘翘的屋檐下,下雨天他就在屋檐下和一枚踩着水玩,吱纽吱纽的,把身上都弄湿了,真是好开心好开心,笑着笑着然后欣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睁开眼,欣扬发现宿舍里的五个人都不怀好意地围在他身边,
“如实招来,昨天你们干什么好事了。”“眼镜蛇”一看欣扬睁开眼,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什么干什么好事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头痛的厉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欣扬使劲地摇摇脖子,伸了好几个懒腰。
“装,继续装。还没做什么好事,我们可什么都看见了。你趴在人家身上干什么。那个场面,真是劲爆,就差没脱衣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摄*****呢,看得小鱼都快哭了。”“鸡公”拿着指甲刀修手指甲,夸张地说道。
“滚粗,小鱼是我好哥们儿,她那么大大咧咧,会哭?哈哈!”
“我说你还不信,你不知道,每一个女汉子都有一颗婉约的心。”“鸡婆”插嘴道。
“的确,你在这点上深有体会。”欣扬马上回击。
“别大鱼小鱼了。欣扬,我是校电视台的,想采访采访你,即将成为校花的男人,有什么话可以对全校男生说的。”阿黄打趣道。
欣扬有点不相信,难道自己真的跟李依瑾有了什么吗,记得自己说要和她在一起时,依瑾同意了吗,真怪自己,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同意,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好像点头了,点了吗,哎,真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啊。
“阿黄,我踩不死你!”欣扬假装发横道。
“你看这人,过河拆桥,有了奶忘了娘,吃饱了就不记得烧饭的人了。不知道是谁苦心成全你的。”阿黄酸酸地说。
“你还说,你不欠我的啊,你现在文章发了吧,要不是我,你还在哪个角落里磨你的数据呢,我看到时就等着延期吧。”欣扬反击道。
“阿黄我们不管,不是靠我们这几个,不是我们把他们灌醉,你有这么好的机会啊。”“鸡婆”一脸不屑。
“欣扬,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要不是我催着赶着叫李依瑾送你,没有今天的局面。你真的不知道啊,李依瑾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不知道我昨晚们回来找你们时,她心里多急,把你紧紧抱着,拍着,看得我们那个羡慕啊。”“黄梅戏”道。
欣扬突然记起来一些东西了,觉得糗大了,自己那个丑态,还吐了好几次,样子肯定不好看,这一下子李依瑾全都看在了眼里,真是发水发到天了,丢人丢到家了。
“完蛋了,丑态毕露,丑态毕露啊。”欣扬突然觉得很懊恼。
“也许因祸得福,李依瑾被你的丑态给吸引了,她一向喜欢丑的。不过说真的,她真的很担心你啊,还跟着我们到宿舍了,你不知道多搞笑,求了宿管阿姨好一会儿,你看我模仿像不像啊,宿管阿姨说,‘小姑娘,女生一律不准进男生宿舍,你没看到牌子啊’,李依瑾说‘阿姨,你通融一下呗。’阿姨说‘你是她什么人啊,非要进去啊。’李依瑾说‘阿姨,他是我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哦,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阿姨也年轻过嘛,进去进去吧!’”这“黄梅戏“不愧是梨园世家出身的人,学啥像啥,不光声音,动作都模仿地一模一样,那几个活宝看着他惟妙惟肖地表演,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你就在我面前乱扯。”欣扬不好意思地吼道。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欣扬心里一震,以为是李依瑾来了,赶紧用纸巾把眼屎鼻涕擦了擦,众人都笑了,进来的却是小鱼,拿着早餐,递给欣扬“还没吃吧,你,刚买的,还热的,赶紧吃。”
“小鱼,你偏心,我们还没吃呢,你怎么不记得给我们买点儿。”他们五个起混道。
“你们没吃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妈又不是你爸的,我管你们吃不吃呢,我只要管我们家欣扬吃了就行。”
“这话被雷劈啊。不看我们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头发做这么好看,那券是不是谁给你的。”“黄梅戏”平时就喜欢和小鱼调嘴儿,这时借着由头也不忘邀功。
“切切,就一张券吗,你要不求着我要,我还看不上呢,什么好东西。别耽误我们家欣扬吃饭”小鱼调皮地说。
“还你们家呢,人家依瑾和欣扬都好上了,还你们家。”
“就是我家怎了,他们就是结婚了也是我们家的,俺不计较这个!”正说的高兴处,门外又传来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