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听了, 只是看着庭院里的幽幽蔓草说道:“萧萧,此事我不是已经都告诉了那些金国来使的吗?怎么,他们似乎还不甘心?”说着这话时,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高萧萧。高萧萧回避了他的深深目光,只是说道:“君实,其实你似乎可以考虑一下!毕竟你男未婚,那金国公主又是女未嫁!况且我觉得此次金国人,很是诚心!”想想高萧萧又道:“我倒是觉得金国人对你很是看重呢!”司马光听了,只是苦笑道:“萧萧,那么你希望我怎么样?”高萧萧郑重说道:“君实,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你应该和金国公主通婚!那样,对我大宋,自是有许多的好处!你可以细细考虑一番?”
司马光看着前面阴阴的藤萝,反而对着高萧萧笑道:“萧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心如明月,萧萧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这话时,他神情轻松,从藤蔓中轻轻扯下一串黑色的野果,递到高萧萧的手中,笑着说道:“萧萧,你吃些浆果罢,味道是极好的!别看他们外表难看,吃在口里,确实难得的美味!”高萧萧听了,依言接过,她小心地品尝了一口,果然说道:“君实,却是不错!这些野果子味道很好!”她的脑中马上想起了超市里卖的那些车厘子桑椹,不禁又吃了一些。司马光说道:“萧萧,所以方才你说的那些话,我可是一点没有听进去!你今次来瞧我,我便请你吃这些美味的野果子!如此而已!”高萧萧看着语气郑重的司马光,倒是幽幽叹道:“君实,你可是……已经什么都想好了么?你可知,你若是真和那金国公主联姻,与公与私,可都是极好的选择!”
司马光听了,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青青碧草,叹道:“萧萧,我司马光不愿意如此!正因为公是公,私是私,是以我才分得如此分明!取了这金国公主,我司马光才是真正的惹上了麻烦呢!萧萧,这些年,我已经一个人独处了!这一个人可也有一个人的好!”司马光说着这话时,脸上虽带着笑,可是神情却是如此落寞,是以高萧萧看了心里,心里又是一痛。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司马光却是又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横竖还有介甫陪着我!”高萧萧见他提到介甫二字,眉头不禁是皱了又皱,哎……真是前世不修,这穿越到北宋一回,尽是还着这些情债来了。她不禁幽幽地叹气起来。
司马光已是捉住了她眉间的一抹苦涩,因此说道:“君实,你何须这样说?只要你愿意,这汴京城中,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要争着抢着嫁给你呢!”司马光听了这话,笑道:“萧萧,你又来了!你这些话,我的耳朵里,可是已经听了生了茧子了!”说着,又是摇摇头儿。司马光笑道:“萧萧,我知道,今天你来,一定是太皇太后命你来的!不过,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思了!我不愿意,你就将我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金国的使节吧!”高萧萧笑道:“君实,你莫非真的想婉言谢绝了?”司马光听了,摇头说道:“不,萧萧,我不是婉言谢绝,我是直白地拒绝!”高萧萧听了,叹道:“如此说来,你要令太皇太后失望了?她老人家可是盼着你答应呢!不过……太皇太后也并不想勉强你!正因为你是我大宋的肱骨之臣,是以太皇太后才不愿意为难与你,要是换了别人,可又说不定了!不过,若是换了别人,金人也不会这样看重了……君实,你是两边儿都吃香啊!”高萧萧得了他的回答,倒是这样说与起来。
司马光听她这话,却正色道:“萧萧,金国人在我心中,始终不是盟友,只是潜藏的敌人!这些年来,屡次犯我大宋,我大宋也是奉行的苟且偷生政策,这些年,明里暗里也不知送了多少银子去!哎……对此我是有异议的,无奈太皇太后只说现在时机还远未成熟,是以叫我再忍耐!不过我还是知道,依我大宋现在的局势,的确是时机还未成熟……”说着这话时,司马光的神情似乎是异常愤慨。高萧萧不禁也说道:“是啊!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难保金人不会更气了贪婪之心!对我 大宋更是虎视眈眈!”她心中自是知道,不过一百年,靖康之耻的事情就会发生,徽宗和钦宗父子,和几千名大臣太监,和着后宫内数不清的后妃公主,将登上屈辱的北上之路。想到这里,高萧萧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她知道,凭借个人,历史是不会就此改写的!虽然不能改写,但是能不能将事情的严重程度减轻些,舒缓些?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对司马光说道:“君实,你素日里提出的那些边疆之策,我一定会向太皇太后再好好说说的!这大宋的内政外交,你可继续斟酌斡旋!”司马光听了,点了点头。彼时的院子,清幽静谧,阴阴的藤萝下,并肩立着的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女,是以叫马厩里的良伯,看了呆了几呆。
高萧萧说道:“我也来了有些时候了,我也该回宫中去了!太皇太后还等着你的消息呢!”司马光听了,说道:“萧萧,请你将我的原话,告诉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高萧萧听了,只得点头。一时她到了宫里,如实向曹后说了司马光的说与后,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他是不会答应的!他对你已经是用情太深了!”高萧萧在旁,听了太皇太后的话,只是不语。气氛一时凝重起来。曹后继续说道:“他对你这样,其实哀家的心里,倒是很为之感动!毕竟这世上痴情女多,痴情男少啊!这且还不够,远在黄州的王安石也可算上一个!萧萧,哀家已然老了,若是还年轻些,心中一定嫉妒与你!”高萧萧听了曹后开着这样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只是尴尬说道:“母后,当务之急,还是想着怎么去回那些使节才好?”曹后听了,却是说道:“已然知道结果了,不如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们吧!如今,也只有让他们死心了!这事儿,你去吩咐罢!”说着,便将手支起头,眉头儿很是皱了几皱。高萧萧见此,便默然退下了。
第二人,高萧萧约见了这些来访的金国使节,当下就直直白白地告诉了他们,金国使节听了,固然是及其失望,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可是见这大宋的宰相,竟然这样怠慢金国的公主,是以心中都很是不悦。这些使节回到金国后,便添油加醋地向金国皇帝回明了一切,金国皇帝听了自是勃然大怒!口中说道:“哼,这个司马光,也是太不将我金国放在眼里了!朕倒是素来敬重他是个真君子,可这番,也是太不知好歹了!”真珠大王听了,便在旁回道:“皇上,这司马光如此令人可气,不如让我带了些兵马,前去骚扰边界的几座城池,以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懑!”金国皇帝听了,取而会死摇头道:“不可,此事自是两码事。”可是这真珠大王心里哪里肯听,还是遣派手下的一个将领,又去边界掠夺了好些宋民家里的银两和牲口。
不过几日,这大宋宰相拒绝和金国公主通婚的事情,已然在金国传开,金国朝廷上下,对此可是感到很没面子。其中一个便对金国皇帝献策道:“皇上,这通婚之事不可停止啊,既然司马光不愿意做我大金的女婿,可是我大金却可以委屈一下做宋朝的女婿啊!”皇上完颜雍听了,却是颔首深思起来。良久,他方笑道:“嗯,这提议甚是有意思!如果宋朝愿意就此事,送出一个公主过来,可也算平息了!”那人便道:“是啊,这样一来,咱们大金国,还是处于上风!”完颜雍听了,便命人用汉文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道,为表两国世代友好之心,是以愿大宋和亲金国!这封信是被信差,快马加鞭地越过边界,过了渭河,送到了汴京城中,送到了曹后的案几上。此时的曹后,却是接到了几个令她大感屈辱的事情,不知怎地,金人偷袭大宋边境,将渭河几名将领的人头挂在城门之上,等等事情,都被一名地方官员,写成了细细的折子,递到了曹后的案几前儿,曹后心中正没好气,偏又接到了这样一封来自金国皇帝的信,她命高萧萧打开,只简单看了几行,脸上就呈现出克制不住的怒色!她将手放在案几上,手儿是不住地颤抖,将旁边的茶碗都砰地一声打落在了地上,高萧萧见了,问道:“母后,究竟这信上说的什么?”曹后听了,将信件递给我,悲戚说道:“萧萧,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