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宣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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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乐见其成

高萧萧在平山堂内,和王弗是好一番叙谈,带她怀着轻快的心情回到自家院子时,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了,虽然王弗也苦留她吃晚饭,但是高萧萧还是婉言谢绝了,看着王弗殷切盼望的神情,高萧萧自己也觉得,此事还需尽快解决为好,她是等不及要告诉苏子瞻了。

但是她也知道,纵然她心中很焦急,可是她还是知道欲速则不达。不过,她是可以安排一个恰当的时间,让二人好好见一见!

如果苏轼能够和王弗在一起的话,那么她的心愿也就真的能了了!

翌日,更是一个春光大好的天气,高萧萧本想亲自去苏轼的东园,去找他,哪里知道,就在她刚要出门的时候,却听得小绿笑着来回道:“姑姑,那苏大人可是又来了!”

高萧萧听了,心中不禁一阵高兴。

她笑道:“我这里还真要去找他呢,可巧他就来了!看来,子瞻和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小绿听了,赶紧将苏轼引见了进来。

高萧萧见了苏轼,不禁是笑了又笑。苏轼见了她如此,不禁说道:“萧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心情这样好?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喜事?”

苏轼心中只是想着,莫不是 她此番真的要和司马光在一起了?他的心中不禁掠过一阵苦涩,可又感到说不出的高兴,是以一时心绪真的很的复杂。

高萧萧哪里能知道他在想着这些,是以说道:“子瞻来了!很好!你就在我这后院子中坐着罢,今儿个我可是做了好些新鲜的糕点,你来得可是巧了!”

苏轼见了,心中喜欢,便也笑道:“是么,那好……我就先去后面坐着了,那地方有个小池,的确也是凉快,你知道,这天也是一日热似一天了!”

苏轼口中说着,自顾自地就走到后院子去,高萧萧忙命小绿去隔壁的平山堂,将王弗姑娘也引来,她交代了小绿一番,只说自己有事要找她。

小绿听了,便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高萧萧自己则端了好些糕点,来到自家后院子里,看着端坐在石凳上的苏轼,将吃食放在石桌上。

苏轼看着这些精致点心,他看着小池中,已然露出了好些碧绿的荷叶,知道不日之后,炎炎夏日就要来了。

他拿了一个桂花糖酥糕,口中不由说道:“萧萧做的却是好吃!”说着,一面将目光投向了那深深的篱笆丛,他不由感慨道:“哎……想不到我苏子瞻一生最愉快的日子,竟是在想想你的家中!在你的这个小院子之中!”

高萧萧听了,心中也是感慨起来,她由衷说道:“子瞻,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一人无事的时候,老是想到你和君实、介甫几个在一起的情形,我觉得那是我一生最美的时光!”

苏轼听了,心中也是惆怅起来,他笑道:“是啊,我真的希望,介甫没有经历过变法之事,他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君实呢,不要那样的腼腆,能勇敢地说出心中之话!萧萧,你呢,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好看!”

高萧萧听了这话,不禁苦笑说道:“是么,子瞻,如今的我真的已然是很老很老了么?”

苏轼听了,便笑道:“是啊,现在的你,已然是憔悴不堪,美人迟暮了!”他有意激高萧萧一激,继续说道:“我苏子瞻一生最见不得之事,便是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高萧萧听了,心中反而不惆怅了,她道:“这自是人生无可奈何之事!人总是会老的!不过,相对于容貌而言,我可是更喜欢我现在憔悴的样子!因为,只有留下痕迹的人生,才是美的!这美,只在心里,无关外表!”

苏轼听了,不禁乐了,他笑道:“萧萧,我不过这样说上一说,你倒是较真了!不过,我可是很赞同你的看法!我啊,也是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高萧萧听了,不禁关切问道:“子瞻,如今你接替着君实的位子,可是还做的习惯?”

苏轼听了,却是叹道:“萧萧,我还要说一遍,我这可是为的你!要不,我才是不愿做这劳什子宰相呢!不过,这事儿却是忒多,今日我可是忙里偷闲来看你的!”

高萧萧不禁问道:“你……这几日,可曾去瞧瞧君实?他已然好几日未曾露面了!”

苏轼便摇头说道:“我却是没有见过他!我每日里,上朝下朝,忙的自是不亦乐乎!不过,我听人恍惚说起过,司马光好像现在不在汴京!”

高萧萧听了,心中不禁一阵激荡,他疑惑问道:“是么,君实现在已然不在了?这是为何?”

说完这话,她的双眉不禁紧蹙起来。

苏轼见了,便也说道:“我也不知是为着何事,反正听说司马光是悄悄儿地出了汴京的!”

高萧萧听了,不禁说道:“君实这是在做什么?这样子的不告而别,似乎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啊!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事儿!”

苏轼苦笑道:“确实!君实这样,似乎太过诡异了些,他的确不是这样子的人!不过,他在离开汴京之时,听人说,好像进宫去见了太后几次!”高萧萧听了,心中更觉得狐疑了。

她喃喃说道:“难道君实,已然都忘记了那些和我说过的话了?可……他这样又是何苦?如果他不愿意,我当然是不会丁点的勉强他!”

二人正热气说着,只见小绿忙忙儿地赶过来,对着高萧萧说道:“姑姑,隔壁平山堂的王姑娘来了!”

高萧萧听了,心中只得将此事丢过,她强颜欢笑,对着苏轼说道:“子瞻,我今日决意给你介绍一位姑娘,她年纪儿在二十五六,一直待字闺中,并为出嫁!是以我今日便请她来我这里,和你见上一见!”

对着老友,高萧萧的心自是诚挚。

苏轼听了,他连连罢手说道:“哎……不可不可,我如今已然是三十有八,我可比她大着十来多岁呢!不可不可!”

说完这话,他看着高萧萧,叹了口气说道:“萧萧,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好,可是我之前早就说过,我这辈子只想一个人单过,是以你不能勉强了我啊!”

可是为时已晚,他这话音刚落,王弗已然来到了后院。

高萧萧见了她,一身素装,越发显得清爽,心中更是升起了好感,她道:“王姑娘,你果然来了!”

王弗见了高萧萧,笑道:“姐姐请我,不知是为何事?”她这话,虽是对着高萧萧说,可是她也已然注意到了,高萧萧身旁那个卓尔不凡的人!

王弗的心不由一阵激荡。

高萧萧便对着苏轼说道:“这位就是隔壁赁着平山堂住着的王姑娘!她精通琴棋书画,是以今日是来特地教我如何吹笛的!”

苏轼方才已然注意到了王弗。

此女看起来极为恬淡,极为安静,似乎给他的第一印象也是不坏!

更令他诧异的是,这个姑娘的身形似乎和高萧萧一模一样,不知萧萧自己是否知道。

是以这第一面,苏轼心中倒是存了三分好感!

苏轼见高萧萧已然将自己介绍给了王弗,心中不由一窘,可是对方只是一个弱质姑娘,自己似乎不能不礼貌,当下苏轼便沉稳还礼说道:“王姑娘好,在下便是苏轼!”

王弗听了来人主动自报家门,心中微微羞赧,不过还是还礼说道:“久仰苏大人之名了!今日得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苏轼见了,这姑娘的声音也是这样清淡,因此说道:“苏轼乃粗鄙之人,那些名气,不过是世人抬爱而已,究竟是没有一点意思的!都是粪土粪土!”

高萧萧听了,抿嘴一笑,当下便请王弗也坐下,她对着苏轼和王弗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可还有好些点心没有端出来呢!嗯,这茶也是冷了,该续上一续了!”

说着,便嘱咐二人好生坐着,自己自去一旁张罗。

是以这春光无限的小院子里,只剩了苏轼和王弗两人。

苏轼惊觉自己在这里,对着这幽幽的碧池,和这样一个恬淡的女子,忽然觉得心中十分快意。

还是苏轼先开了口,他道:“姑娘是何方人士?”王弗听了,便放下了茶碗,说道:“我老家是眉山!父母一路经商到了汴京,是以就留在汴京了!”

苏轼听了面前这姑娘,竟然是自己的老乡,心中的距离不禁更是近了几分,是以他脱口而出道:“是么,我的老家可也是在那眉山!”

王弗听了,不禁笑道:“是啊,真巧,眉山是个小地方,可是我真不知道大人是眉山人士!”王弗诚恳说道。

高萧萧这厢已是端来了好些点心,给苏轼和王弗的茶碗中,又续上了水,听到王弗和苏轼的言谈中,竟然夹杂着她听不懂的方言,而不是地道的汴京口音,不禁奇道:“子瞻,王姑娘,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方言?”

苏轼不禁笑道:“想不到王姑娘和我,俱是眉山人!我们说的是家乡话!”

高萧萧听来,不禁更加开心,她笑道:“哦,原来你们是老乡啊!这样,岂不是更好了!”

她说完又对着王弗说道:“王姑娘,你不是会吹笛的吗,将你带来的笛子,对着我子瞻兄弟吹上一首,想必我子瞻兄弟,还不知道你除了会吹笛之外,还精通琴棋书画呢?”

说着这话时,她便悠悠地看了看着院子上空的碧水晴天,她知道,今儿个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