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枫落崖三天后,弥月幻境,精灵圣殿中。
“树老,小枫他真的没事么?”
空阔的精灵圣殿中,绿芷萼一人站在王座旁,尽管树老的意识向她传达了多次,说慕晓枫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她仍然是放不下心,视线落在右手上的青镯上,犹豫不决。
“你,唉,小枫他身上具有契约神力,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你就不要把青玉暝镯的最后一次传送功能浪费在这上面了。”树老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可、可我还是放不下心啊!”绿芷萼显得有点焦虑和失措,也只有慕晓枫才会让他如此吧。
少许,绿芷萼终于把视线从青镯上移开,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当初她把左手上的另一只青镯送给慕晓枫,不仅仅是当做纪念物,更重要的是她能借助血脉之力开启青镯上的时空阵法,从而传送到慕晓枫身旁,可因为只剩最后一次而不得不谨慎使用。
“唔,艾丝丝来了,想必是来回报消息的。”这时,树老出言道。
少许,就和树老说的一样,艾丝丝来到了圣殿,望着神色急切的绿芷萼,终究还是微微摇头。
“还是没有小枫的消息么……”绿芷萼怅然叹息,少许,又问起了红月的情况。
“老师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现在仍然处于昏睡中,按照您的吩咐,至少还要昏睡三天。”艾丝丝回道。
“那希尔祭司呢?”绿芷萼继续问道。
“这……”艾丝丝显得有点为难,却是树老出声叹道:“我已经把希尔禁锢在神殿中,若不这样,还不知道我这位学生会做出些什么来呢。”
“算了,让还在外面搜索的姐妹们都回来吧,另外,加强和化境的联系,小枫脱离危险后,可能第一时间会出现在化境中。”最后,绿芷萼向艾丝丝下令道。
而另一方面,慕晓枫自从跳崖后,意识就渐渐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而等到醒来时却是发现自己在一片绿野之上,两旁是染血的绝壁,身前是依偎着自己睡下慕皖纱。
望着皖纱那略显苍白的面容,慕晓枫知道她强行替自己解开风神契约的第一道封印,此时的状态并不一定比自己好,再加上自己此时的伤势除了失血过多却并不算重,想来坠崖后的安全着落,其中也是皖纱的帮助吧。
这时,或许是因为醒来后的稍微异动,慕皖纱却是醒了过来,望了一眼慕晓枫后,就说道:“嗯,终于醒了过来呢,主人等下,皖纱去给你摘几个果子。”
皖纱的声音,仍然和平时那样,清脆而冷然,平静的没有丝毫波动,似乎,她除了冷静这种情绪后就不再有其他。
就在前方不远处就有着几株果树,慕晓枫注视着远去的慕皖纱,直至她回来时,目光也不曾离开,这让慕皖纱出言问道:“唔,主人为何一直盯着皖纱?”
慕晓枫这才回过神,也不回避,视线迎上了皖纱的双眼,露出轻笑道:“唔,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呢。”
是的,即使是在血伯爵的威胁下,慕晓枫仍然是忍不住陷入那段回忆,而如今,危险暂时退却后,慕晓枫就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
那是他六岁那年刚开始和红月学习魔法的时候,因为学习魔法的第一步事项都是和相应的元素签订契约,比如风之契约,从而获得使用元素的能力,而他当时签订的契约却并不是风之契约,而是来自皖纱的“风神的契约”。
那时,依照红月的指示,慕晓枫试着和风元素取得联系,可是,年仅六岁的慕晓枫,或许是因为童年的孤寂,当他按照红月的吩咐和某一个意识取得联系后,却是想要得到对方的友谊,他认为,既然有意识,就代表着能够沟通,也就意味着是生命的一种。
“风之心,你既然拥有意识,那可以和我做朋友么?”那时,慕晓枫在心中对着这个意识说道,其中,风之心是人们对这种意识的一般称呼。
可回答慕晓枫的只有沉默,甚至慕晓枫都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已经离开,可怀着对朋友的憧憬,他还是期望的等待着。
终于,许久,就在慕晓枫想要放弃时,对方传来了波动:“尽管我不是一般的风之心,可同样,作为风之心,我不是生命。”
尽管对方的意识波动中,慕晓枫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一股悲伤,可他不想放弃,继续问道:“可是,我们不是向你们获得使用元素的能力么?”
这次,对方没有犹豫,慕晓枫刚问完,就传来平稳的意识波动:“嗯,当然,这也是你们缔结元素契约的原因。”
“既然这样,那你们怎么可能没有生命呢?若是没有生命,你们又如何能赋予我们这种使用元素的能力呢?”慕晓枫继续问道,他还是认为,眼前的意识肯定是生命的一种,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何不愿承认。
又是沉默许久,和上次不同的是,慕晓枫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似乎它只是因为难以做出回答而在思索着。
“元素,有生命,但不是生命。”最终,对方只给了慕晓枫这样一个回答,然后慕晓枫就彻底失去了对方的存在感。
“喂,你走了么?你还没答应做我的朋友呢?”慕晓枫显得有点焦虑,最后甚至是喊出了声,惊动到了一旁看护着他的红月。
“小枫,你怎么了,没事吧?”红月出声问道。
“红月阿姨,我们和风之心真的只有一次沟通的机会么?”慕晓枫没有回答,却是问起了心中刚注意起的问题。
“是的,因为风之心并不是生命,那短暂的意识,也只是因为我们签订元素契约才勉强出现的。”红月尽管不解,不知慕晓枫为何问这个问题,但仍然耐心解释道。
“可是……”
最后,慕晓枫仍然不愿相信那个风之心会那般消失,于是,每一天的凌晨,趁着红月去屋顶修炼时,慕晓枫都会试着再次缔结风之契约,只为再次找到那个特殊的意识。
终于,在某一天凌晨,慕晓枫再次和那份意识取得了联系。
“你,真的认为我是生命?”对方再次问道。
“当然,即使不是完全的生命,但至少,在小枫看来,你是生命的一种,当然,你需要和我有着沟通的意愿。”慕晓枫说着,最后不禁低下了头,那才是他最真实的目的。
“嗯,既然这样,你愿意和我签订风神的契约么?”
“唔,啥?”
“风神的契约,也是为风神契,束缚着远古风神的一丝契约神力。”
然后,不待慕晓枫出言,对方就完成了这个单向契约。
“主人,初生的我,还不稳定,需要在您的灵魂中温养。”
“等等,你叫什么?”
“还请主人赐名。”
然后就完全没有了动静,而慕晓枫却是能感受到灵魂中沉睡着一位白衣女子,尽管看不清面貌,但他还是念道:“既然这样,那就叫做慕皖纱吧。”
——
结束回忆后,慕晓枫就开始寻找起离开这里的路,皖纱则是回到了他的灵魂之中。
“主人,虽然我已经能够利用元素构建元素之躯,但契约神力对于现在的你带来的仍然只有危险而已,所以皖纱还是不随意出现的好。”皖纱在慕晓枫的灵魂中解释着。
“嗯,对了,那被染红的绝壁是?”慕晓枫问道。
“唔,在我们下坠时,追着我们的血蝠似乎是受到了异力的影响,纷纷化入两旁的绝壁之中,我想,在这片绿野之中,还有着一位神秘的存在吧,但或许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就这样,慕晓枫一直往着前方,寻找起那位神秘的存在,要离开这里,恐怕就需要这位存在的帮助,而路上,慕晓枫也问了一些风神契约的问题。
从皖纱的回答中,慕晓枫已经知道,风神契约总共有着七道封印,每一道封印解开后,不仅可以加快魔力的修炼,更是可以解封一道契约神力留下来的禁招,就如第一式坠神矢。
“对了,皖纱,我感觉坠神矢需要准备太长的时间,对方只要稍有机会就极容易躲避过去,也只有坠神矢离开弓弦后才不容对方闪躲。”提到坠神矢,慕晓枫说出了他的第一感受。
“嗯,的确,所以它一般只用作暗杀,而那位血伯爵之所以不做任何闪躲,想来是真的想体验一番契约神力。”
就这样,慕晓枫一边同灵魂中的皖纱交流着,一边寻找起那位神秘存在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