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见过弥留的病人,和死人只差一口气。她一定急着见这个亲人,慢一步说不定天人永隔。
于是,阿伟加足马力,闯了一个红灯又一个红灯,甘冒被警察罚款的危险,他想帮她一点忙。
“嘎——”医院到了。急踩了刹车,油然而生的英雄感,使阿伟无限骄傲。好啦:现在就等着她谢意的眼光……谁知,“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自阿伟的左颊。她原本姣好的脸孔,一阵青一阵绿地扭曲成一团,从牙缝中恨恨地挤出:“都是你们这些没道德的司机,专抢红灯,否则我先生也不会被撞得奄奄一息,躺在医院里!”她像丢垃圾一样扔了两百块在阿伟脸上……急人所急、乐于帮助别人的精神是值得赞赏和肯定的。但是,不可忽视了安全第一。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自觉遵守各种规则和法规,避免忙中出错。
一张很好的唱片
卡姆和弗雷德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却是好朋友,也许是他那双灵巧的手吸引了卡姆。弗雷德善于制作各种东西,他制成的每一样杰作都是那样完美逼真,有时真让卡姆嫉妒。
比如,要是有人打碎了一只花瓶,碎得一塌糊涂,弗雷德却能把它重耨拼粘起来,甚至连专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卡姆属于那种好高骛远,志大才疏而异常懒散的人。工作之余,唯一感兴趣的是欣赏一段古典音乐,他收集了一大堆唱片。整天从早到晚,他都在想快点回家,听一曲交响乐或协奏曲。
卡姆也试图使弗雷德对音乐感兴趣。当卡姆激情大发的时候,能够滔滔不绝地讲上几个小时,大谈音乐之美。而弗雷德却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壁炉上的那只黑色猴子雕像。卡姆怀疑他什么也没听进去。弗雷德说:“我真希望哪一天也能制成那样一件工艺品。”
一个星期六下午,卡姆比往常回家得早。逃离办公室回家是他的一大爱好,这是他唯一动作利索的时候。这天卡姆更是超出以往的速度,因为他刚买到一张新唱片,是舒曼的钢琴协奏曲。卡姆简直迫不及待了。
当卡姆听完两遍的时候,弗雷德来了,也许是音乐的魔力,卡姆比以前更高兴见到他。卡姆激动地跟他谈起这张唱片。它是多么动人,多么美妙,弗雷德也多么应该听一听。弗雷德一声不吭,坐稳后却问卡姆把那只小黑猴子弄到哪儿去了。卡姆不耐烦地说:“佣人不小心碰到地上摔碎了,我早把它扔了。”弗雷德大叫:“太可惜了!”
卡姆不理弗雷德,重新把唱片放上,命令他好好听音乐。卡姆确信他肯定会喜欢。等卡姆端着茶水从厨房回来的时候,第二乐章刚刚开始,他立刻随着唱片大声唱了起来。
等唱完了,卡姆才突然想起自己让弗雷德听的是舒曼的钢琴协奏曲,而不是他的伴唱。
卡姆回头看看弗雷德,把茶杯递给他,猛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异常,眼睛里闪着一种好奇的眼神,好像刚刚意识到了什么,甚至有一会儿他竟然咧嘴笑了。天那,弗雷德终于在听音乐啦等卡姆把茶盘送到厨房再转回来的时候,发现弗雷德竟然在捧着那张唱片。如此娇贵的东西被他那双又大又粗糙的手抚弄着,卡姆真想告诉他小心别弄坏了唱片,可心里太高兴了,不忍心破坏他的情绪。
“你喜欢它吗?”卡姆急切地问。
“噢,是的……是的……”
卡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占据了自己的心头,竟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弗雷德又惊又喜,“真的?给我唱片?不,不,我不能要……”
“拿去吧!”卡姆慷慨地说。
“太谢谢你了。”弗雷德兴奋地走了。
几天后,弗雷德来了,胳膊下夹着个盒子。他笑嘻嘻地把那盒子递给卡姆,神秘地说道:“一件小礼物。”
卡姆把盒子打开,惊讶地看到了那只被自己摔碎并扔掉了的小黑猴子。一模一样。
“这是你自己制作的吗?”卡姆直不敢相信。
“正是。”弗雷德开心地笑了。
“怎么做的?”卡姆问。
“噢,非常容易,”弗雷德说,“我从一本杂志上得到的启发,你只要把一张唱片熔化,就可以塑造出你想要的任何形状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对朋友的爱好要能包容,而不要强求对方和自己一致。正是各有所好的形形色色的人,构成了丰富多彩的世界。
第六枚戒指
安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临时工作。母亲喜忧参半:家有了指望,但又为她的毛手毛脚操心。
工作对她们孤女寡母太重要了。安娜中学毕业后,正赶上大萧条,一个差事会有几十、上百的失业者争夺。多亏母亲为她的面试赶做了一身整洁的海军蓝,才得以被一家珠宝行录用。
在商店的一楼,安娜干得挺欢。第一周,受到领班的称赞。第二周,她被破例调往楼上。
楼上珠宝部是商场的心脏,专营珍宝和高级饰物。整层楼排列着气派很大的展品橱窗,还有两个专供客人看购珠宝的小屋。
安娜的职责是管理商品,在经理室外帮忙和传接电话。要干得热情、敏捷,还要防盗。
圣诞节临近,工作日趋紧张、兴奋,安娜也忧虑起来。忙季过后她就得走,回复往昔可怕的奔波日子。然而幸运之神却来临了。一天下午,安娜听到经理对总管说:
“安娜那个小管理员很不错,我挺喜欢她那个快活劲。”
安娜竖起耳朵听到总管回答:“是,这姑娘挺不错,我正有留下她的意思。”
这让安娜回家时蹦跳了一路。
第二天,安娜冒雨赶到店里。距圣诞节只剩下一周时间,全店人员都绷紧了神经。
她整理戒指时,瞥见那边柜台前站着一个男人,高个头,白皮肤,大约30岁。但他脸上的表情吓了安娜一跳,他几乎就是这不幸年代的贫民缩影。一脸的悲伤、愤怒、惶惑,好像陷入了他人设下的陷阱。剪裁得体的法兰绒服装已是褴楼不堪,诉说着主人的遭遇。他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盯着那些宝石。
安娜感到因为同情而涌起的悲伤。但她还牵挂着其他事,很快就把他忘了。
小屋里打来要货电话,安娜进橱窗最里边取珠宝。当她急急地挪出来时,衣袖碰落了一个碟子,6枚精美绝伦的钻石戒指滚落到地上。
总管激动不安地匆匆赶来,但没有发火。他知道安娜这一天是在怎样干的,只是说:“快捡起来,放回碟子。”
安娜弯着腰,用近乎狂乱的速度捡回5枚戒指,但怎么也找不到第6枚。她寻思它是滚落到橱窗的夹缝里,就跑过去细细搜寻。没有!她突然瞥见那个高个男子正向出口走去。顿时,她领悟到戒指在哪儿了。碟子打翻的一瞬,他正在场当他的手就要触及门柄时,安娜叫道:
“对不起,先生。”
他转过身来。漫长的一分钟里,他们无言对视。安娜祈祷着:“不管怎样,让我挽回我在商店里的未来吧。”跌落戒指是很糟,但终会被忘却;要是丢掉一枚,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而此刻,安娜若表现得急躁——即便她判断正确——也终会使她所有美好的希望化为泡影。
“什么事?”他问。他的脸在抽搐。
安娜确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手里。她能感觉得出他进店不是想偷什么。他也许想得到片刻温暖和感受一下美好的时光。安娜深知什么是苦寻工作而又一无所获。她还能想象得出这个可怜的人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待这社会:一些人在购买奢侈品,而他一家老小却无以果腹。
“什么事?”他再次问道。猛地,安娜知道该怎样作答了。母亲说过,大多数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她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伤害她。
“这是我头回工作。现在找个事儿做很难,是不是?”安娜说。
他长久地审视着安娜,渐渐,一丝十分柔和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是的,的确如此。”他回答,“但但我能肯定,你在这里会干得不错。我可以为你祝福吗?”
他伸出手与安娜相握。安娜低声地说:“也祝您好运。”他推开店门,消失在浓雾里。
安娜慢慢转过身,将手中的第6枚戒指放回了原处。
人际交往的关键是,相互尊重和谅解。在别人有伤害我们的迹象的时候,也不例外。记住:大多数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只要你的言行得体。
没有偏见在从纽约到波士顿的火车上,弗兰特发现他隔壁座位的老先生是位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