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甘肃人走后,我和阿亮闲扯,等啊等啊,等了很久那人都没上来。我突然想起我连那个人叫什么都没有问。怀疑地问阿亮,那人不会放我们鸽子吧?阿亮也没有把握,我们赶紧停止扯淡,继续补胎。费尽力气,终于把内胎给扯了出来,阿亮用气筒打气找漏气的地方,我拍拍他说,别费事找了,这里这么大个洞,你先把这个补了。阿亮惭愧地看到了他自己戳的那个洞,有一个手指那么宽。找出补胎贴,吧唧就贴上去。我怀疑地说:“阿亮,好像人家要先用锉子锉一下,起毛了,再贴上去的。”他说这是新式补胎的方法不用锉,再说我们也没有锉子。过了几分钟,那“狗皮膏药”一样的东西慢慢四边都翘了起来。又撕下来,再贴一块,还是不行。我从包里翻出指甲钳,递给他,他用指甲钳锉啊锉啊,锉了好一会儿,阿亮着急地说:“砚台,这样锉到明年也不行啊。”我安慰他:“阿亮别急,办法总比问题多。”
想了想,去找了块石头,在大石头上砸开,让阿亮拿砸开的粗糙面继续锉,这下有点管用了,贴上去后,赶紧再用石头敲几下,过几分钟果然不翘起来了,但是承受两个人坚持到墨脱,显然很够呛。阿亮又继续找另一个洞。那个洞很小,找半天都找不着。我以前看过人家要将车胎打满气后浸在水里,哪里冒泡泡洞就在哪里。但是这里没有水也没有容器。阿亮深情地将脸紧贴车胎感受有没有漏气的地方,阿亮感受了一圈车胎,还是没找到破洞。那样子实在滑稽,我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他,又紧张又想笑。突然想起电视里的一个细节,好像是一个武侠片来着,有个家伙吃了一掌,昏死过去,同伴扯了根头发放在他鼻子旁边,看他还有没有鼻息。我马上行动起来,这绝对是个好主意,扯了一根头发贡献给阿亮。跟他一讲,他高兴地夸我:“哇塞,砚台你太聪明了!”我得意地哈哈狂笑一通。
跟阿亮商量,我先往前面走,看有没有修路的工棚或者人家,请人来帮忙,就算找不到人来帮忙,至少也许可以借到工具来补胎。不能两个人都耗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担心我一个人在密林里迷路,这里又没有信号。我说放心好了,这里不可能会迷路,一条路都没有修通,哪里来第二条路给我迷啊。他又担心我一个人在丛林里会害怕。我勇敢地说:“阿亮我很厉害的,你放心吧。没人敢惹我的。”
阿亮在路边帮我掰了根木棍递给我,很担心地望着我。我冲他眨眨眼,笑笑,退后几步,再跳一跳,阿亮默契地张开双臂,我助跑几步,嗖地跳到他身上。阿亮一把接住我,紧紧地抱了一下。我笑嘻嘻地说:“阿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