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之夜:拿刀子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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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可能在他房间里吧,两小时前是他在这里叫我们报的案,然后便,便一直没有看到他。”一个女佣人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紧张害怕地说。

比利感到一丝不妙,留下一个警员看守现场后,迅速带领剩下的两个警员赶向庄堡。

“动机呢?到底他的动机是什么?”比利一边加紧脚步走着,一边心里久久这样盘想。

罗特里先生的房门由内里紧锁着。比利敲了几下房门和喊叫了几声后,依然没有人回答。空气中有丝丝烤焦肉的味道,比利仔细嗅了一下,心底再次感到不妙。他拿过警员手上的一把枪,朝着房锁便开了一发,踢门而入。

罗特里先生的房间里一阵烟雾弥漫,焦味浓厚得斯利皱紧了眉头。只见烟雾中,依稀可见罗特里先生趴在壁炉旁,头却被恰如其分地伸进了壁炉的火焰里,火花跳跃,罗特里先生的头在火中“霹啪”燃烧着。

房间的窗口半开着,有一条绳索伸向窗外。比利望着地下罗特里的尸体,再望向窗外那茫茫地冷夜,一时之间思绪仿佛没了边际。

凶手另有其人,这案件越来越让他感到离奇摸不着北了。

怀特走进房间,一看到罗特里头脸烧焦的尸体,不由表情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然后他脸色变得愤怒。凶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管辖里杀人,手段残忍,这让他心里升起团团怒火,如果不将此凶手捉拿归案,他立誓不罢休。他往房间看了看,脸上随即慢慢重新变得自信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走近正在地面上摸索的比利,后者在连续发现两个可疑人物相继死亡而一时之间感到线索茫然后,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房间的情形,对案件重新思考,不由发现了更多的疑点。

“凶手是马车夫洛斯,比利,他是两个星期来到罗特里庄园的。”怀特脸上有些得意之色。

“啊?马车夫,洛斯?”比利从地板上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怀特。

“是的,没错,是马车夫洛斯。”怀特自信十足地说,“我刚才去察看‘骷髅’出现的马槽,佣人说有一匹马不见了,于是我便清理庄园里的人数,除了死者外,也只有一个人不见了,那就是马车夫洛斯。比利,我相信这只是一宗谋财害命的案件,你看。”怀特走到房间角落一个被洗劫一空地保险箱前,“保险箱里的钱财都被拿走了,显然,这些钱财便是洛斯连续杀人的目的。他杀罗特里夫人之前,可能对罗特里夫人进行威胁逼问,但夫人却挣扎着宁死也不肯告诉他,于是他没法只能杀了夫人。然后他发现了日记,于是他将日记拿走了,因为日记是人写下心里秘密的地方,他希望饶幸能在里面发现密码。

而且或许,当时日记并不是放在书桌上,所以书桌旁没有留下方形头马靴的脚印。洛斯杀死杰里亚特,是因为杰里亚特的房间便在洛斯的房间旁边,极容易发现马车夫洛斯的秘密。可能杰里亚特在无意中发现了什么,被洛斯知道了,于是洛斯来到杰里亚特的房间,杀人灭口。发生第二条人命,警方一定会加大力度调查,洛斯知道他再也不能继续在庄园里呆久下去了。于是,在佣人去报案和我们赶来的将近两个小时里,他进行了第三次杀人。这次他威胁逼问成功,打开了保险箱,于是他再次杀人灭口,杀了罗特里先生,然后取走保险箱的钱财,再故伎重演,在马槽故意装扮成骷髅出现,然后牵走马匹,连夜逃奔。”

“三个犯罪现场都留下方形头马靴的脚印。”怀特指着地下的脚印继续说,“这完全符合马车夫洛斯脚穿的方形头马靴,这狡猾的家伙,今早我在查问他时,竟装得那么像,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撒谎。”怀特咬牙切齿说完,随后叹气补上一句:“因为大雨刚停,我已经派人带着手电筒连夜察看马蹄离去的方向追去了,不过现在夜里,估计追捕的结果不会太乐观。”

比利看着地下的尸体仔细听完怀特讲完,然后沉思了一会,并不回话。他径直走到房门前挤拥在一起惊慌地佣人们面前,问:“洛斯是怎么来到庄园的。”

其中一个男佣人惊慌着眼神看了其他佣人一下,然后挤出身子来:“我知道,洛斯是两个星期前我跟罗特里先生一起去城里时罗特里先生雇用他的。他当时好像很落魄,站在马跑旁,罗特里先生在车上看到他,便叫我去问他是否要来庄园工作。他当时很兴奋,立即就答应了,然后随着我们的车来到庄园。”

“哦,这样!”比利思考了一下,再问:“那洛斯是个外表怎样的人?”

“他是个长得有点好看的男人,头发棕红,身体强壮,长得高大。”佣人说。

比利的眼神炯亮了起来,他似乎又重新抓到了重要的线索。他重新看着地下面容烧焦的尸体,再看了下保险箱,脑中回想起罗特里夫人和杰里亚特尸体的情景,接着便又向佣人们问了一些话,然后嘴角拉动笑着对怀特说。

“怀特,我看我们得亲自去追捕一下罪犯,而且是现在,立马出发。”

怀特吃惊地望着比利一会,对着他坚定的目光,他最后点了点头。

凌晨一点钟,比利和怀特骑着马带着警员奔腾在雾色苍茫的原野上,雨后的月色变得粘稠无光,让他们的追捕工作显得更加地困难。他们追上早先追赶出来而正打算折返的两个警员。两个警员神情沮丧目光疲惫,其中的一个手里还另牵着一匹鞍上空闲的马。

“我们最后在树林里发现了这只独自吃草的马,没有在周边发现其他有人逃亡的踪迹,凶手看来是在半路的时候便下马了,可能还在马屁股刺了一下,让马自己惊慌跑了许远,该死的,我们都被他愚弄了。”一个警员愤愤地说。

怀特朝漆黑无光的四周望了望,心胸不断起伏,脸上同样现出愠怒。他把目光望向比利,带着期盼的神情等待比利的下一步指示。

比利把头在脖子上朝四周来回扭了一圈后,问:“离这里最近的车站在哪里?”

怀特心里猛地一醒过来,立即说:“只有一个,在南边,骑快马过去两个小时便到。”

“最早一班班车几时出发?”

“六点半。”

比利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怀特,看来我们得赌一把。”

“……”

“我们往北边走,尽量走远路,尽快在六点半前饶回车站。”

凌晨六点半前刻,清冷的月台上稀稀落落的站着一些人。天色依然稀黑,远方的天际看不到有晨曦露脸的迹象。随即,火车便呜呜悲鸣了起来,声音呛痛划破冻固的上空,催促着一个个早班人赶紧上车。

一个胡须脏乱邋遢不起眼的老者佝偻着背吃力地提着一个箱子等到火车最后发动的一刻才上了车门。他步履蹒跚,看了几次票才找到了他的位置。他在他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像一个农村老者一样,用他那随时看起来惊慌苍弱的眼神向四周望了一下,便把他的箱子抱在胸前,将头埋在箱子下,昏昏欲睡。

一个衣衫破旧胡茬凌乱脸色酸寒的商贩,头戴一顶毛线抽离的廉价织帽,胸前挂着一个小架子,在火车厢昏黄的灯光下,口吐白气地向一个个车客兜售他的商品。当他走到老者的身旁时,一瓶牛奶不小心地从他的架子上滑了下来,溅洒在老者的箱子上,他眼神惊乱地赶紧低下身去,嘴里不停的对不起对不起为老者擦拭箱子。当他再次弯起身来时,老者非常惊讶地发现,他的手腕上和商贩的手腕上已经连上了一对手铐。

“我们等你很久了,罗特里先生。”比利用另一只手扯下了头顶上的帽子,口露白牙地微笑着向老者说,随即,他用同只手扯下了老者的胡须。同时,车厢里其余几个化装成平民的警员也都已经走了过来。

10

怀特喝了一口咖啡,神情轻松兴奋而兴趣盎然地说:“比利,我真是佩服你,我就是不明白,当你在看到杰里亚特和洛斯的尸体后,你到底是怎样推理出罗特里先生房间里死亡的人不是罗特里本人,而是马车夫洛斯呢?”

“呵呵,刚开始时我也是差点迷失了方向,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起三桩死亡尸体的情景时,我便发现了更多的疑点,于是,我确信这是一桩策划周密有计划的连续杀人案件,毁掉死者面容也是另有目的,而并非只是为了制造是骷髅在杀人这样简单。”比利也喝了一口咖啡,躺在午后三点的阳光下,他的神情有点陶醉。

“我有三点原因证明这是罗特里的所作所为。”他接着说,“第一,一般情况下血在脖子被割开后,会大量地涌出来,然后顺其自然地从倒地的死者脖子往后流,然后迅速沾满死者背后的大片衣领。但我们在罗特里房间的尸体上,却从尸体的背后衣衫衣领处找不到太多鲜血,反而显得干净。尸体背后的衣衫衣领为何这么干净,只有不多的血迹呢?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受害者死后极有可能被凶手快速换了衣服。所以,在罗特里房间的尸体,有很大的可能不是罗特里,而是那个消失了的马车夫洛斯。”

“第二,在杰里亚特被杀死的现场,有刚掉落不久的雪茄烟灰,那是一种从西班牙进口的名贵雪茄烟灰,马车夫洛斯是绝对抽不起这种雪茄的。而且,从现场雪茄烟灰落地的量以及脚印的察看,杰里亚特与凶手显然很熟悉,被杀之前还与凶手有过一阵交谈。假如凶手是洛斯,杰里亚特如果先知道杀罗特里夫人的凶手就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跟凶手进行抽一根雪茄时间的交谈的。那么,杀死杰里亚特的凶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能抽得起名贵雪茄,并且穿尖形头马靴和杰里亚特关系密切的人,而这个人,就是罗特里。”

“第三,庄园只有两辆马车,根据庄园的主人的人数,其实只需要一个马车夫便可以应付得来,雇用两个马车夫也算是合理,但庄园总共有三个马车夫,这就要怎么解释了呢?今天我看了罗特里房间的尸体后,才算明白了这事的原由。罗特里在城里看到站在马路旁落魄的洛斯之前,那时他心里应该早就在谋划着谋杀,而这谋杀最后需要一个完美脱身的妙计,而这妙计,就在他看到落魄的洛斯时想了出来,于是他很快的就聘用了洛斯。罗特里夫人,杰里亚特,两人被杀后都是被刀子在脸上毁容的,而为什么罗特里房间的尸体却是头被烧的呢?那是因为,用刀子,只能毁掉面容,却不能改变头发的颜色,没错,马车夫洛斯的头发是棕红色的,而罗特里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虽然两人的体型一样强壮高大,但头发的颜色却可以让人辨认出死者不是罗特里,于是,凶手采用火烧,这样,当头大部分被烧得一团焦糊的时候,加上死者衣服被换,谁也就看不出这人不是罗特里而是马车夫洛斯了。”

怀特认真听完比利说完,仔细沉思了一会,然后再慢慢呡了一口咖啡。接着,他从胸前里摸出了一张照片,不可思议地看了一会,然后悠悠说:“真没想到,一个爱登堡的银行抢劫犯,竟然会跟伯明翰声誉良好的罗特里先生是一对幼时便失散了的双胞胎,这样看来,案件就彻底清晰了。”

“嗯,天下就是这样无奇不有,人算总是算不过上天的巧妙。当我从那一箱钱财中看到这张照片时,我也是惊愕了一阵子,随即我便想起了我们在爱登堡的好同学沙西姆上个月给我的一封信,信中说他自二月开始便一直在追捕两个抢劫银行的惯犯,劳克拉和杰克,但多次埋伏都被他们狡猾的逃脱了。但另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两个月前寻踪觅迹追捕他们到达格拉斯哥时,却意外地在一家轮船上发现已被杀身亡的主犯劳可拉,杰克去无踪影,已是他认为是杰克杀了劳克拉然后携带剩下的赃款潜逃走了。信中他还告诉我一个令他感到困惑的事情,就是他确信他在一次追捕中开枪打中了劳克拉的右肩,但当他在船上检查劳克拉的尸体时,却没有在他的右肩找到有伤口愈合的伤疤。这样想来,根据劳克拉被我们逮捕后的口供,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三个月前,他跟杰克在格拉斯哥的轮船上,意外而极其惊讶地碰见同一条船上来着伯明翰的罗特里先生,于是利用他们两人外貌的相似,他跟杰克一起在船上杀了罗特里,然后根据罗特里行李得来的资料,他们回到了伯明翰的庄堡,杰克化名作杰里亚特,两人就只要避免了沙西姆的追捕。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幼年便跟家人失散的原因,但当他回到庄堡时,看到他房间里的这张照片,他也开始心里隐隐觉得他的身份这个庄堡有着不寻常的关系,那个被他在船上杀了的人很可能是他的亲生兄弟。然而罗特里夫人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很快觉察到他的异样,并且向她的日记透露出了她的心事。劳克拉害怕暴露身份,所以他必须尽快杀了罗特里夫人,同时他心里也已开始萌发了杀死杰克独吞赃款的杀心,于是当他在城镇街上与到身材与他相当的洛斯时,他的计划就完美完成了。”

比利一口气说完,然后喝了一口咖啡,便重重地靠在背椅上。他微微咪起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不知怎么地,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说,这张照片我要把他送回罗特里庄堡呢,还是把他作为证物留下来。”怀特手里依然拿着照片,看着照片里的四个笑容慢慢地说。

“既然劳可拉逃离庄堡时,还把这张照片带在身边,说明他屡次杀人的心灵上还残留着一丝美好的向往,你就当做好事,送到监狱去给他吧。毕竟,在世上,结局悲哀的罗特里家族,他已是唯一一个有权利拥有这张照片的人了。”比利依然咪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

“好的。”怀特把照片放在餐桌上,也跟着把背靠在椅背上,微咪起眼睛。

午后三点温暖地阳光下,那张照片稳稳地躺在洁净的桌布上,照片里面,有一对父母,笑容幸福,而在他们各自的手中,各有一个年幼的孩子,眼睛水汪纯真,无暇,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