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阳光灿烂的日子
蜀地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江湖豪杰,武林泰斗都是在这里呱呱堕地。
那巫山群山连绵,山腰处闲云缭绕,更似一片仙境。在这种枯松倒挂倚绝壁的半山腰上有一片繁密竹海。竹海竹叶苍翠欲滴,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摇曳着光芒。
一天午后,一个爽朗的笑声从竹林的深处传了过来。这笑声荡气回肠,中气十足,内行人一听就知道是个有“两把刷子”的家伙。只见人影一闪,几棵竹子轻微抖动,一个人影就这么凭着竹子枝干的借力在半空中快速转移着,然后身体停在一棵竹子上,身体回旋亮相。
只见一个少年年约十七八,五官俊俏,神采奕奕,身材健壮,真正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貌似藩安,那副灵动眼眸,更是充满着无尽智慧与狡黠意味。别说刚才这身武艺,单单凭这眼神,便已足够让山下的千万红颜疯狂,为之洗衣煮饭,生儿育女,在所不辞了。
呵呵!这个人便是我了。
我叫小虾,至于我为什么要叫小虾这么瞎的一个名字,我具体也不明白,师傅从小就叫我小虾。我师傅是个酒鬼,我自小无爹无娘,跟着师傅相依为命,用个比较文雅的词来说就是我自小跟着师傅在江湖上“酒肉飘零”。而当我8岁的时候,师傅所要退隐江湖,于是便把我带到这个高得恐怖到连鸟都不敢来生蛋的地方来。
下午师傅心血来潮,要考我轻功,说如果我过不了这关要管我砍一个月的柴。我一想到砍柴这种累得死人的差事没等到师傅话说完便撒腿就跑。可今天倒也奇怪了,平时师傅轻功倒还蛮不赖的,往往总在我的身后保持十尺左右距离,但今天我跑了半天后面都没什么动静。
我回头看来时的方向,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会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突然“蹦”出来的迹象,不由心底就暗暗欢喜起来,想必近来轻功大有进步。
“老酒鬼,你老人痴呆了?看来是越老越没用了啊?哈哈哈——”
我对着竹海深处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以释放平日里被师傅百般虐待的委屈。
这时,几片竹叶就从我头顶轻轻飘了下来,我以我敏锐的嗅觉一嗅,立即便发觉不妙,背脊有股寒意。
我疑惑着慢慢抬头往上看,而接下来的这一幕让我永远记忆深刻--在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叫的时候便已看到一个肥肿肿的屁股伴随着几声沙哑的尖笑声黑压压地从我头顶上压了下来。
我彻底晕了过去,原因并非来着师傅身体的重击,而是来自师傅裤裆的那股“此味只应茅厕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异味。
我感到头晕目眩,痛不欲生,而师傅舒舒服服地坐在我的背上,喝着葫芦里的酒,呲着稀疏的黄牙继续怪笑:“嘿嘿嘿,臭小子,你还嫩着!你还嫩着!嘻嘻--”
此人就是十年前名噪江湖的“醉客,苏老三。
2
是夜,月黑风高。茅屋,灯影绰绰。
一反平时一到酒足饭饱后便跷起二郎腿管我爱不爱听口若悬河口沫横飞地讲述当年他在江湖上的“威水史”的常态,师傅今晚正襟危坐,神情苦闷。
我看在眼里,奇在心里。
难道?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大脑,我不由皱起眉来。看着师傅痛苦的脸,心里一酸。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教养之恩,无于回报。师傅现在年事已高,诸事多有不便,最需要的就是我此刻伸出的援助之手。
我走到师傅面前,眼神充满关怀,口气充满温暖。我问:“师傅,便秘啊?”。
师傅立时大惊,眼神怨恨地看着我,然而却又突然低下头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立时震惊,无言,呆立一旁。想来这便秘时日已久,才把师傅憋得这么垂头丧气。
“虾儿,你过来。”师傅这时却开口了。
“是,师傅。”我唯唯诺诺走上前去。
“疯儿,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跟为师粗茶淡饭17年,真是委屈你了。”师傅继续说。
“师傅,你别这样说,徒儿听了心里哇凉哇凉的,不好受。”我回答。
“你已长大成人,为师已决定好了,你明天就下山去。”
“师傅,难道?你……你……不要虾儿了嘛?”
“不是。”师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如今江湖恩怨纷扰,各大门派闭门自守各扫门前雪,正义失衡,贼魔歪道趁机肆虐滋长,为师要你下山去,行侠仗义,好为武林尽一番薄力,也不辜负为师对你的一番心愿。”
“哇!原来这样!听起来很伟大哦,师傅。”我不由张了张嘴说。
“你明天就下山吧,这里有个信封,你下山后打开,里面有个任务是为师要你先去完成的,记住,这个任务事关重大,危险系数相当高,切记万事多加小心啊!”
听师傅这么一说,我顿时胸腔一阵剧烈翻滚,手微微颤抖接过信封。
“可是,师傅……”我欲言又止。
“你不必担心,为师教给你的武功足可以让你成为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你此番下山,应绰绰有余。记住,要永远记住师傅这句话,行侠仗义,乐于助人,尊老爱幼。”
“是,徒儿谨记于心,可是,师傅……”我再次欲言又止,眼睛直看着师傅那浑浊的眼珠。
师傅把头侧往一旁,用手抹去不小心溢出的泪,声音立即变得悲伤起来:“虾儿,好孩子,人终需有一别,你不必挂念为师,为师会活得跟向日葵一样欣欣向荣,你要自个小心,一路多保重……”
“不是,师傅……”我再次焦急地说。
“不……不要再说了,你要坚强……”
“师傅!没钱啊!给点什么吧,没钱怎么混江湖啊?”我终于是受不了,不由大声嚷了出来。
师傅立即大怔,回过头来狠狠地看我,然后直叹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然后便从他那张破得歪歪唧唧的床上摸啊摸地摸出了二十两银子交给我。
“这二十两银子是师傅的全部身家了,明天到山下买只马,毕竟闯江湖牵着马象样点。”
3
时间,次日。地点,山下。
我站在沙土飘扬的官道上,看着广袤的荒野上一条黄土弯曲的铺向天际,路旁树木稀疏,第一次人生感到迷茫失措。
该干吗呢?我想起了师傅的信,便赶紧拿了出来,展开一看。
“啊……”我对天一阵长啸,可谓惊深林兮栗层颠,树上“扑哧扑哧”地飞出几只惊鸟.
只见那白纸上歪七竖八的写着:“为师年老体衰,行动不便,速至省城得胜酒楼买正宗绍兴花雕十斤,以慰为师口瘾。速回!”
死老鬼,原来事关重大的任务就是这个!我狠狠地回头,狠狠地瞪着那闲云漂浮的半山腰,狠狠地大声骂了句死酒鬼就上路了。
我在官道上找到一个驿站,我用十两银子租了一匹马便坐在马背上屁巅屁巅的朝省城出发。
这马一身黑色,驿站老板对着我直夸这马体格健硕,尾粗腿壮,马力又大,吃得少,跑得多,速度绝快,马中豪杰也。
而在刚才我和老板一起去马厩相马时,这马也相对豪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骚乱它旁边一只黄色的雌马,惹得雌马惊慌失色,呼叫连连。一直到老板上前镇压,大喝一声:“编号零零七,休得胡来,小心把你给阉了.”这厮才乖乖就范。
我当时极为惊讶,然后就决定要了这马,因为我觉得这马坦然直率,所谓君子坦荡荡嘛。
4
一进省城,只见街道熙来攘往,人声嘈杂,我看看已是中午时分,便在街边随便买了几个馒头吃了,顺便打听一下得胜酒楼怎么走。
“喏,看到那栋高楼了没有,那便是了。”馒头老板说着手指着城东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一栋高楼屹立在不远处,相对于周围的普通楼房,那四层高的酒楼显得相当显目,气势磅礴。我边吃馒头边向得胜酒楼走去,穿街过巷,街口一拐,酒楼赫然出现,但见规模庞大,装潢华丽,气派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此时酒楼门前却辁放着一群马,路人绕路而行。我讶异一会,随即心里就直好奇这得胜的花雕真的那么好喝?竟惹得许多人都骑马来买了。
我把马往马群中间一绑,便大步往店里走去。一踏进店门,店小二便赶紧跑了过来,一阵挤眉弄眼:“客官,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不营业。”
我愣了一下,正纳闷这偌大的酒楼怎么不营业呢?便听店里边传来一声沉闷的拍桌声。一个大汉指着站在面前掬首哈腰的掌柜口沫直飞:“放屁,你这得胜酒楼在中原几十家分店,生意红火,区区十万两银子你就拿不出来,想来是不要你女儿的命了。”
掌柜哭丧着脸,声泪俱下:“好汉!英雄!小店薄利经营,目前又受中原金融危机和禽流感的影响,生意冷清,请宽候数日,小的立即从其它分店调遣银两过来,后面这两箱5万两现银,你先拿去,可否?请切切勿伤害兰儿性命,兰儿还小……”
大汉一声******便抓起男子胸前的衣襟恶狠狠地说:“好,大爷就信你一次,你可别耍花招啊,限你三天期限,拿不出,就等着替你女儿收尸吧。”说完手一挥,一排人便抬起两箱银子浩浩荡荡的走出店门。
我心里一阵诧异,直问小二这是咋回事,小二看那帮大汉走出店门,才在我耳边一阵咬牙碎念。我听完心里直翻滚,正欲追出去,却已听店外传来一阵剧烈响动。我觉得不妙,赶紧跑出门去,一看,不由立时惊呼壮观。
只见此时零零七后腿撑地前脚凌空,正和另外一匹白马互相踢打,惹得场面一阵混乱。那群大汉见此情况不由骂声连连,刚才领头的那汉子一声大喝:“这那来的野马,给我宰了。”身边便走出一个汉子,拔刀出鞘,寒光闪闪向零零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