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禅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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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棍来访

这一次找神秀从军,也是想借此有一点转机,想要改邪归正。这个意愿像一棵嫩芽,在慧能内心深处慢慢滋长。然而,现在的他面对完全黑暗的现实,又再一次失去了方向。

但是,如果不是粗犷的乱世,也不会养成这个年轻人爽快的个性。现在,他的睡容安详,一点也不为芝麻小事或未来担忧。

也许正梦到故乡,他呼吸均匀,手上还抱着那把木剑。

“……慧能!“

在短短的、昏暗的烛光下,不知何时,阿萍摸黑来到他的枕边,坐在那儿。“哟!……瞧这睡容!“

她的手指轻轻地碰触慧能的双唇。

呼---

阿萍把短烛吹熄,像猫一样缩着身体,轻轻地靠到慧能身边。

她身上不合年龄的华丽睡衣和粉白的脸都成了一个黑影。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夜露滴落的声音。

“他可能还没有经验吧!“

她想把他的木剑拿开,几乎在同时,慧能跳起来喊道:

“小偷!“

她的肩膀和胸部被压在翻倒的短盘上,双手被反扭,因为疼痛不堪,不禁大叫:“好痛!“

“啊?是伯母?“

慧能放开手。

“哎呀!我以为是小偷呢!“

“你好狠呀!啊!好痛!“

“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

“不必道歉了……慧能!“

“呃?你……你要做什么?“

“嘘……不要那么大声。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你照顾我们的大恩大德的。“

“我不是指恩惠、义理这种生硬的事。人的感情不是更浓、更深、更纤细吗?“

“等一等,伯母,我来点灯。“

“讨厌!“

“咦?……伯母……“

慧能突然感到骨头、牙根、全身上下喀喀地颤抖个不停。这比以前碰到的任何敌人都还可怕。连在战场上仰在地上,无数的兵马越过头上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受到这么大的悸动。

他整个人蜷缩到墙角,说道:

“伯母,你给我到那边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否则,我要叫神秀了!“

“慧能!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心意吧?“

“……“

“你真不给我面子!“

“面子?“

“是啊!“

两人血脉贲张,因而没有注意到,从刚才就有人一直在敲大门,现在,声音越来越大了。

“喂!快开门呀!“

从格子门的缝隙中,可看到晃动的烛光。大概是淑文醒来了,也听到神秀的声音问道:

“是谁啊?“

接着---

“娘!“

淑文在走廊叫她。

阿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回到自己房间,从那儿应了一声。外面的人把门撬开,闯了进来。六七名彪形大汉,并肩站在那里。

其中有一人怒道:

“我是风,还不快点灯!“

这一批人光着脚,咚咚地走上来,分明想趁他们正熟睡,来个出其不意,搜遍储藏室、抽屉、地板下面,到处翻箱倒柜。

风坐在火炉旁,冷眼观看手下们搜查的情形。

“你们要搞到什么时候,找到东西了吗?“

“什么也没有。“

“没有?“

“是的。“

“嗯,不可能会有的,当然是没有,别找了!“

阿萍背对着门坐在隔壁房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阿萍!“

“干吗?“

“给我温个酒吧!“

“酒不是在那儿吗?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吧!“

“别这么说嘛!我好久没来你家啦!“

“到人家家里,是这样打招呼的吗?“

“别生气!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无火不生烟嘛!我的确听到有人说,艾草店的寡妇叫女儿到战场去捡尸体上的东西。“

“你拿出证据来呀!证据在哪里?“

“如果我真要拆穿的话,就不会先通知淑文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反正我会再来搜查,这次就到这里为止,先饶了你。够慈悲了吧?“

“谁慈悲呀?岂有此理!“

“过来,给我斟酒,阿萍!“

“……“

“你这女人爱慕虚荣,如果愿意服侍我,也不必过这种生活,怎么样?你再考虑看看!“

“你太亲切了,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喜欢吗?“

“我丈夫是谁杀的,你可知道?“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虽然力量不够,但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呀!“

“别装蒜了!“

“你说什么?“

“大家都说,下手的人是风,难道你没听过吗?明朝官员的寡妇老婆,再怎么样也不会落魄到去服侍自己丈夫的仇敌!“

“说得好!阿萍!“

冷酒和着苦笑,风仰头喝了一口。

“我认为,为了你们母女的安全,这种事最好别说出来。“

“等我把淑文养大了,一定会报仇的。你最好记住。“

“哼、哼!“

恶棍耸肩笑了笑,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枪交给门口的手下。

“喂!用枪屁股戳戳这天花板看看!“

那个男人举着枪到处戳着天花板。这么一来,一大堆藏在上面的武器和物品,就从木板缝隙掉了下来。

“你看吧!“

恶棍倏然站起说道:

“她是大清的敌人,把这寡妇拖出去用刑!“

对付一个女人太简单了。士兵们正准备进入房间,可是所有人都像中了邪一般,僵在门口,似乎不敢对阿萍下手。

“你们在干吗?快点拖出来!“

风等得不耐烦了。然而这些手下们,只管睁大眼睛,瞪着房间,久久无法行动。

风按捺不住,想亲自看个究竟。但是当他要靠近阿萍的时候,竟然连他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从火炉房是看不到的,原来在阿萍的房间,除了阿萍之外,还有两个勇猛的年轻人。慧能低手拿着黑木剑,只要有人敢踏进一步,就准备打断他的脚;神秀站在墙边,高举着大刀,只要有人把头伸进来三寸,就准备狠狠地砍下。

为了避免淑文受伤,他们可能把她藏到上面的壁橱里,所以没看到人。风在火炉旁喝酒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应战准备。阿萍刚才可能也是因为有了靠山,才会那么镇定。

“原来如此!“

风恍然大悟。

“上次,有个年轻人和淑文一起走在山上,就是那一个吧!另外一个是谁?“

“……“

神秀和慧能谁也不回答,准备靠武力解决,气氛十分紧张。

“这个家应该没有男人才对。我看,你们是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卒吧!如果再继续撒野,要你们的命!“

“……“

“这附近应该没人不知道我风的。你们已经很落魄了,还要撒野。给我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