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这是司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天,是他人生中唯一不觉得寒冷的冬天。他坐在雪地里,左手拂过地面,一朵冰晶小花从雪地里缓缓生长出来。鹅绒大雪落到他的银发上,消失不见,他喃喃自语:“真是美丽的景色。”不知不觉间,哼起了轻快的调子。
司麟站在他身后,随手一掀,无数冰锥以破风之速窜向司瞬。
司瞬所有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在雪地里翻个身险险躲开,早就感觉有人在身后了,适应这么久了,他这点反应还是有的。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他抬头看着司麟,不知道他干嘛要试探自己,他最近没有偷懒啊。
“瞬儿,又要长大了,上一次和你对招的时候,是在去年了。”司麟站在精致的长廊过道上,看着司瞬,略带感慨地说。
司瞬站直身子,拍拍雪,说:“嗯,不过上一次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他根本记不得……
司麟缓缓走到树叶掉光的绘蝶树下,折了一根树枝,轻轻扬向司瞬,看似平淡的一式却突然快得让他看不清。司瞬向后速退几步,树枝依旧割破了他的衣服,他迅速凝聚空气中的寒冰之气,汇为冰剑,步法一踏,划向司麟。
司麟侧身一躲,左手夹住冰锋,轻轻折断,指尖如疾风般凌厉点到司瞬的锁骨下方。
司瞬后退几步,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丝毫感觉不到痛感,只是有点麻,这要是用上全力,骨头都要被震碎了。
司麟眉头微皱,说:“你的身手,还是进步不大。”
司瞬暗自咬了咬牙,身形一旋,掌风劈向司麟,交手几招,依旧没能让他的脚步移动分毫,司瞬索性一退,聚起力量,掀起地面冻结的雪块,如数扫向他。银发飞扬,他结盾一挡,冰雪落地,一股蓝色气流便席卷而来。
九御寒天——蛟龙。
蛟龙一出,司瞬迅速收回外放的力量,纵身跃到冰蓝色长龙之上,紧接上第二式——叛逆,巨大冰柱从上方压向司麟。
司麟后退半步,结盾挡下他的攻击,连续两次攻击之下,冰盾逐渐裂开两道口子。司瞬落到地面上,借力再跃,手中冰刃用力横切向司麟,彻底破掉他的防御,然后另一掌击向他。他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甩到身后好几米远,淡淡地说:“九御寒天的第一式,你尚且不熟练,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蛟龙好了。”
话音一落,周身的雪花凌乱地飞舞起来,一股精纯的冰蓝色流光从他的右掌心窜出,刹那间蛟龙出水,翻滚嘶吼,地面上的冰块都被掀了起来,轰然飞向趴在地上的司瞬。
司瞬微怔,然后将头埋进雪地里,反正叫他挡他也不一定挡得住。司麟眉头微皱,却并未收手,司瞬的体内,窜出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噬魂苍雪的虚影出现在他头顶,强行挡下他的攻击。
司瞬抬起头,“呵呵”笑了笑,唤道:“父亲大人……”
司麟瞥了瞥他手中的冰斩之镰,说:“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耍小聪明了。”
司瞬爬起来,这哪是什么小聪明,分明是他对冰斩的了解越来越多了而已。上古神兽噬魂苍雪的骨肉幻化出的武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神器!
司麟帮他扫了扫肩头的雪,说:“这把冰斩,是我和另外的三个兄弟,在百年前进入天空之神——雷斯诺伊的神迹之后,打败守护神迹的上古神兽噬魂苍雪,才拿到的武器,为了这把冰斩,四个人进入三个人出来,如今,它算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主人。”
司瞬有些疑惑:“为什么父亲大人你不自己用呢?”
司麟叹了口气,说:“因为噬魂苍雪的灵气并没有完全散去,作为破坏了神迹并杀死了它的仇人,无法被他认可,永远无法使用它……所谓神迹,看似都是无价的珍宝,现在看来,说是神的诅咒也不为过。”
司瞬更加不明白了,问道:“父亲此话,是何意思?”
司麟说:“大家都以为是无价之宝,自然会有不少人想要来夺取它,麻烦总是不断。而且,获得天空之神雷斯诺伊的黄金之翼的星剑,要是想将它传给后代,必须是死亡,或者废尽一身功体,这样看来,难道不是诅咒吗?”
司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得必有失,这就是定律,要想获得什么,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过如果是他,他依旧会选择进入神迹。
云姬走到长廊之上,看到站在雪地里的两个人,扫了扫四周凌乱的冰雪,快步走到司麟身边,说:“你是不是打我儿子了,麟郎,你真是太狠心了!”
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柔软的披肩,披到司瞬的身上,说:“儿子,你冷不冷啊?有没有伤到哪里?”
司瞬瞥了瞥脸色冰冷的父亲,说:“没事,我不冷,也没有伤到哪里。”
司麟咳了咳,说:“你还真是多此一举。”显然是在说云姬关心过度了,又隐约是在说司瞬越来越狡猾了。
云姬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理会他,抬头看着司瞬,上下打量着,说:“不知不觉间,瞬儿都长得这么高了呢,也越来越俊朗了,果然是遗传了我优良的基因啊……”
司瞬悄悄看了看司麟,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其实是遗传了您的优良基因”,讨好着严肃的父亲。
虽说男孩比较像母亲一点,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样貌和性格都是偏向司麟。
大雪不止,寒风呼啸,本来是两个人站在雪地里,现在变成了三个人,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