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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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断舌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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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扬子到了上海,高阿岩向李安道:“车已过了报废期限,公司必须购置车辆。”李安道:“定宁也不经常用车,要不将我的车调来上海使用。”扬子道:“那就给大哥打个电话,烦劳开了过来。”

石言尘本想“十·一”到达上海,赶上凯思蜜休闲护肤专场揭牌仪式。因为并行设立凯思蜜休闲护肤专场,是自己的率先创意。可是,接了扬子电话,开车过去,肯定一路费时不能参加揭牌仪式了。

晓行夜宿,石言尘到了上海,已是十月二日。扬子设宴犒劳石言尘,一路辛苦劳顿。宴毕,又去KTV酒吧,歌舞欢会。舞中,郭芸、高欣碰杯,幅度较大,酒水四溅。渐渐李安、扬子也是如此。在场气氛,升向狂热。随后,波及石言尘、高阿岩,乃至其他到场员工。直至全体泼洒,浇头灌顶,玩个痛快。尤其石言尘,最为沾光,满头浑身,粘腻不堪。

忘形之时,扬子、郭芸、石言尘三人共有一首《狂欢》,以记是夜:

狂姿魔舞,乾坤筛动。笑眼迷离,项背撞得歪斜。琉璃清脆,水晶激越,芳樽频碰增红颜。一曲欢歌,三喉醉唱。喧嚣闹四方,怎疑在人间。嬉戏邀明月,玉辉万里天。霓光斑斓,银阙忽降缤纷雨。美酒化彩虹,琼浆污云衫。谪仙伴我白螺杯,诗酒趁年华。若问良宵何尽欢?才子同酩酊,佳人共婵娟。

玩毕,高欣道:“兄弟一时兴奋,多有不敬,非陪大哥沐浴冲洗。”石言尘道:“没啥,只要大家兴致。”

到得宾馆,高欣调好淋浴,盛邀石言尘入浴。高欣拿起喷头,给石言尘好一通冲淋。突然,高欣坏笑,高压冲射石言尘“小弟”,似乎依然狂热不减。石言尘猝不及防,让高欣猛烈刺激一番。高欣还不过瘾,抱住石言尘捏揣“小弟”。石言尘无奈,自卫还击,报复一下。高欣“哎哟”一声,这才罢休。

原来,石言尘不知,中了郭芸所设圈套,让高欣探了男儿功能。这是先前郭芸与扬子早就有了预谋的。

翌日,郭芸急切问道:“如何?”高欣也是不甚知晓内幕所在,翘着大拇指,只答一字:“牛!”郭芸迅速反馈所获信息,扬子听得一个“牛”字,早已羞得满面通红。

是时,上海盛行一种名曰“卡和尚”的智力游戏。不到傍晚,郭芸私纠一帮上海员工,特意设套,凭借智力游戏与石言尘赌酒,企图灌醉石言尘,然后为扬子导演一幕佳人伴醉仙的美戏。石言尘从未见识过这种游戏,一轮结束,已经满饮十四杯。郭芸甚是欢喜,以为得计,又来一轮,石言尘还是满饮十四杯。郭芸更是得寸进尺,刺激石言尘再战一轮。但是,郭芸显然低估了石言尘智商与酒量。两轮下来,石言尘早已悟出游戏规律,深藏不露,同样激道:“如若再战,换了大杯才可。”郭芸一听,正中下怀,旋即叫人换了顶大高脚杯,一一斟满。石言尘怕郭芸他们玩赖,于是欲擒故纵,有意装作胆怯,道:“门前清(当场清),陕西的麦子——现黄现割。”郭芸急功近利,一一应允,愿赌服输,继而开战。先是郭芸上阵,却被石言尘战败,门前满饮二杯,足有四两白酒。郭芸蒙胧督战,石言尘又捷六人,一一门前满饮二杯。郭芸不甘,再行冲锋,又败饮二。可怜郭芸,女孩一介,八两白酒下肚,摇摇欲坠,酩酊醉卧,梦乡独游。

主帅倒下,石言尘大呼谁为勇者?却是无将出马,石言尘扬长而去。

郭芸啊郭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哈哈哈……

郭芸酒醒,告诉扬子失算,扬子笑道:“妹妹显然低估大哥智商,弄巧成拙,更何况大哥海量。就算妹妹得逞,大哥也不会酒醉心迷,随了妹妹所想。不然,大哥岂能称得君子?可笑妹妹雕虫小技,用心良苦。”郭芸确实佩服扬子,心仪一位厉害人物。

郭芸有首《失算》,自嘲聪明:

偷鸡蚀米,机关算尽,聪明却把聪明误。谁料那人,智比诸葛,更哪堪酒量如海。欲擒故纵,假痴不癫,险索卿卿小性命。

2

直至十月六日,扬子也未安排石言尘帮忙。石言尘心中急切,于宾馆电话催问扬子,扬子道:“妹妹这将过来,安排大哥。”

好长时间未让石言尘拥抱了,扬子到了宾馆,扑向石言尘怀中,让石言尘紧紧搂着自己。直至石言尘双臂发酸,扬子也不满足。石言尘哄道:“妹妹赶快放手,还要安排事情帮忙呢。”扬子渴求道:“只求大哥成全妹妹,就算这次帮忙。”石言尘怒道:“妹妹将大哥骗至上海,才是为了此事?”扬子委屈道:“也是妹妹用心良苦,还求大哥理解。”石言尘道:“从今开始,妹妹就将大哥称作爸爸吧,大哥也称妹妹为女儿。”扬子不解道:“为何?”石言尘道:“因为成了父女,妹妹也就死心塌地了。”扬子道:“那是大哥自作主张。”石言尘道:“不管妹妹怎样央求,今生已不可能,还等来生吧,都怪妹妹命苦。”扬子道:“妹妹只问一句,如果大哥曾经或者正在采撷出墙红杏,那么就应不忘妹妹这枝。”石言尘让扬子突然一问,顿显唐突,瞠目结舌,蒙混道:“妹妹胡说一些什么呀?”扬子道:“那么,多情缠绵的《月光情人》到底出于何人之手?是为何人而作?”石言尘道:“大哥怎么知道?”扬子叹道:“反正有爱不享,也是糟蹋,也是浪费。”石言尘告诫道:“妹妹以后,千万莫提此些,大哥可真铁心。”扬子恨道:“除非妹妹不能言爱,妹妹会给大哥做到……”

扬子泪水涟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宾馆。

十月七日,石言尘将离上海,要与扬子他们道别。电话联系扬子、李安,均是未果。石言尘无奈,独自去了公司,仅仅找到高阿岩。石言尘问及三人,高阿岩道:“也正寻找,原以为就和石兄弟于一起。”石言尘心中,好生纳闷,却不知扬子他们玩着怎样厉害的脾气。

迫于无奈,石言尘只得由高阿岩开车,一人送至机场。

3

上海之行,就这样不欢而散。石言尘也生气了,由着一帮孩子闹去,不理就是了。可是,二十多天过去,仍然不见扬子消息。多次电话联系,全都无人接听。石言尘这才心中发急,总是心爱妹妹,难以舍弃。暗暗叹服:这个妹妹,真也任性至极!石言尘又到爱丽斯化妆品牌商城,找到冉彤,询问李安。冉彤道:“说是上海有事,请假一月。”石言尘出了商城,自语道:“上海还能有何要事?都要滞留上海?”石言尘眼前,突然出现,扬子离开宾馆,泪水涟涟,失魂落魄的神情。耳际,也是回响扬子那句“除非妹妹不能言爱,妹妹会给大哥做到……”

石言尘心急如焚,突觉不祥之兆笼罩心头,精神刹时颓丧低谷。

又是将近半月过去,还是杳无音信。最后,石言尘还是想起高阿岩,打算以他为径,获取消息,毕竟大人老成。可是,接话过多,手机来电号码自动删去,没有储存高阿岩号码。人急智生,逼得石言尘找到移动公司,查询曾经通话记录,这才有了高阿岩号码。

石言尘迫不及待,拨了过去,正是高阿岩声音。石言尘道:“高大哥扬子妹妹可在?”高阿岩道:“不在,只有李安姑娘在,有事和她讲吧。”上海那边,高阿岩将手机交于李安,李安躲到一旁,接了电话。石言尘终于听到了李安声音。李安口气忿忿,道:“好惨啊,大哥,扬子妹妹差点将舌头咬断,微缝二十多针。可怜扬子妹妹,痛死三回,死去活来。”石言尘听了,无暇顾及周围,哎哟一声,昏倒在移动公司营业大厅……

原来,那日扬子离开石言尘,回到住地,李安、郭芸正在等待扬子带来温馨如愿的消息。但是,一看扬子,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知道未能如愿,正要安慰。突然,扬子痛叫一声,满嘴血流,晕厥过去。李安、郭芸大惊,不知发生何事,速送医院。大夫急诊,扬子拒绝治疗。无奈施以麻痹之术,撬开嘴巴,这才发现几乎断舌,急需微缝。幸亏身处上海,医科先进,不然贻误时机,肯定终身残疾。

高欣听得消息,速往医院帮手。几人心照不宣,绝对保密,就连高阿岩也不知晓。

扬子有首《殉情》,以明肺腑:

惟觉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索性赔却性命,殉情自毙,亦作千古绝唱。横竖红颜薄享,无缘梦成。莫笑伊人痴情,只因痛彻伤心处。

石言尘听了李安电话,心急如焚,速往上海。

石言尘首先见到李安,李安道:“如若大哥当时在场,肯定心痛而死。扬子妹妹可是大哥的心肝啊!是否痛惜全由大哥了。”石言尘受了李安指引,于一宾馆找到扬子。扬子凄美地站在石言尘眼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石言尘万箭钻心,心疼地抱着扬子,失声痛哭。扬子什么也不言语,由着石言尘哭泣。

石言尘开始一连三日的说服。早中晚,天天按时到达,劝服扬子死心。谁也不知道,石言尘的苦口婆心,是否起到一点作用。反正扬子毫无表情,由着石言尘喋喋不休,磨破嘴皮,炼干唾沫。

石言尘终于要回定宁了,又与扬子道别。石言尘继续劝服扬子,道:“妹妹千万想通,今生无缘,来世大哥一定陪着妹妹,了却今生夙愿。”石言尘挥挥手,道:“再见,妹妹,一定珍重,大哥去了——”扬子也是微笑挥别,道:“再见,大哥,加快来世步伐,可能妹妹先到……”石言尘看见扬子情绪很是平稳,于是轻轻带门,放心向着楼梯口走去。

什么?“……加快来世步伐,可能妹妹先到……”好像不大对劲呀!石言尘边走,边思索,似乎猛然醒悟什么,急速折返,将门开条缝隙,窥探房内。我的妈呀,好悬!窗户大开,扬子已经站于窗台,欲要跳下。这可是二十一楼啊!吓得石言尘一个颤栗,全身冷汗。原来,这就是扬子“……加快来世步伐,可能妹妹先到……”的真实涵义。石言尘没想到一个柔弱女子,竟然这等刚烈!不管三七二十一,石言尘将门推开,呼唤道:“妹妹,还是今生吧!大哥想通了。”继而,敏捷而去,轻抱扬子,放下窗台,道:“妹妹这是何苦呀?”扬子狠心道:“妹妹就是要死在大哥面前,用生命来刺痛大哥,刺痛大哥的灵魂,让大哥遗憾终生,痛心永世。”

石言尘终于关闭了门窗,将扬子揽于怀中,紧紧搂住,简直不让透过气来。扬子全心体味着,这股足以可让天地万物瞬间窒息的力量。扬子明白,这就是自己苦苦追求,却又跚跚迟来的爱。

五年了啊!今天终于到来了。

石言尘并非金刚不坏之躯,也为凡胎肉体,更具七情六欲。一腔热血,沸腾全身,能不动了男儿血性?石言尘强压欲火,轻吻扬子嘴唇,双手缓缓滑下扬子腰肢,爱抚扬子臀部。扬子温存地呻吟着,沐浴着爱的惬意。腹部感觉到了石言尘调皮的“小弟”,激情欲出。

石言尘轻解扬子裤扣,触摸私处。正似山涧清泉,细流涓涓,情幽独具。扬子强烈地震颤着,身体酥软,顺势下滑。石言尘抱紧扬子,捧于床间,脱去衣饰,好一番亲吻爱抚。石言尘见着扬子焦渴难熬,这才自脱衣着。

当然,石言尘也是过来之人,如何去做,怎样去爱,自有性情之举。时若暴风骤雨,猛袭爱火;时若绵绵春雨,滋润心田。直将扬子爱得精骛八级,心游万仞。喊天叫地,满足得死而无憾。原来人性,如此销魂,竟然可以忘却生死。扬子正值情窦初开,哪曾知道这等奥秘?

爱毕扬子,石言尘躺于一边,大泪如雨。扬子抹去石言尘泪水,将头依偎石言尘怀中。石言尘回拢臂膀,颤抖着搂住扬子,心痛得死去活来。俗语道,虎毒不食子。石言尘深忍痛心,终向爱似女儿的妹妹下口,违背了天伦之戒。扬子道:“大哥完全不必负罪,过于自责,全是妹妹以死威逼。现在,事已至此,无可回转,不如认命,顺天之美,心安接纳妹妹这份天赐之缘。”

石言尘终于别无选择,索性这个星期,不走了。

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扬子兴致,石言尘均会全力满足。他的男儿血性,悯怜温存,所有爱的本能,一概展露无余。扬子美不胜收,暗暗许心:今生今世,眼下这人,正为我之真爱,姿儿必将绝生不舍。

扬子有首《幸为女儿》,暗表幸得女儿销魂:

甚感,苍天有心偏颇。最为女儿销魂。幸也!

喜形于色,稍观情绪,便知扬子早已心满意足。尤其李安,更能体会扬子心境,那是重于生命的实现,以死相争的回报。

一忧俱忧,一喜俱喜。扬子可谓始终牵动着李安、郭芸、高欣他们的心。最是郭芸,难藏心间兴奋,非要整天欢闹,以示同乐。心灵融汇时,大家交杯而饮。李安乘兴提议:重排结拜位次,即为石言尘、李安、高欣、扬子、郭芸。

石言尘当然并非扬子那样,全然欣慰。反而若有所失,情绪沮丧,甚至低落冰点。毕竟这次上海之行,除了与扬子痛失父爱体统,他还在凌萍儿背叛自己之后,违背自己“纵有满园春色,独爱红杏这枝。纵有奇葩异草,绝不为媚所动”的誓言,同样地背叛了凌萍儿。

古有“老不入疆,少不入川”之说。是说年老时就不能到新疆去,否则因为路途遥远,年老体衰,不能回返而客死他乡;同样地,年少时就不能到四川去,因为四川美女云集,而且个个执著于爱,善于追求。一旦少年入川便会为爱所困,留恋忘返,不可回乡。看了扬子对爱的追求,古说诚然如是,没有欺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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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宁那边,凌萍儿打来电话,道:“叶云冰来到定宁,要向大哥询问官司之事,不知大哥何时回来。”正好冉彤忙于设立凯思蜜兰州片区专营总代理,也召李安速返,料理商城事务。石言尘、李安二人,这才同程而归。石言尘失落道:“现此成何体统,大哥心中简直流血。”李安欣喜道:“这才是最佳结局。”石言尘道:“有何最佳?让大哥无颜各位弟妹。”李安道:“有何无颜?大哥本来就非父女结交,为何非要逼死扬子妹妹才可甘心?眼看恶果就在眼前,大哥还不醒悟,非要做个千古罪人不是?难道大哥害怕丢失父女情分,就不害怕丢失扬子妹妹活人?能解释通吗?大哥结拜了心爱妹妹,扬子妹妹随了天赐情缘,难道这不是最佳结局?”石言尘默默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