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7757300000087

第87章 往来奔忙(2)

江在峰心中琢磨着,估量着:千万元身价的董事长,岂能容下自己如此落迫的形象?更何况自己瞎眼,提早断了大富大贵的后路。

得了吧,别再幻想了,可怜的江在峰!

早知三日事,富贵一千年。人生游戏,就是这样变化无常,毫无任何固定规则。或许眼前灾难,正是将后富贵;或许眼前富贵,正是将后灾难。所以,天欲祸人,必先以微福骄之;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祸儆之。

酒瓶中的酒己干,江在峰的故事也已讲完。石言尘道:“原来江老师也不知道李雨安的下落,看来石某也是白来一趟。”江在峰道:“也没白来,至起码石先生已经知道李雨安的初恋,现在的江在峰是多么的落迫,希望将后写作时也能带上一笔。”

让江在峰遗憾,却是出于李安本意。因为当初李安是厚着脸皮,带着羞辱,去投靠江在峰的,而在李安非常无助时,却遭到江在峰的拒绝。所以,人——之所以被称为高级动物的人,就是这样,不计情不为人,不计仇不为人。因此,李安便是当之无愧的人,记情也记仇。

石言尘一一演完李安编导的角色,赶快回撤。因为他的扬子妹妹还在心烦意乱,为妈妈的病情担忧,他还要去分忧解难。

4

石言尘来到宾馆房间,扬子、凌萍儿已从大街逛来。凌萍儿道:“大哥风尘仆仆地,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等。”石言尘刚要支应,门后突然窜出一人,用双手蒙上石言尘的眼睛。扬子笑道:“大哥有能耐,猜猜是谁?”石言尘摸着蒙着眼睛的手,道:“是位女士的手。”凌萍儿道:“必须得说出是谁才行。”石言尘突然摸到女士手上那枚熟知的戒指,心中一惊,诧异原来她在这里,故意怪怨道:“此人犹如落叶,一旦云游,就将朋友晾冰。——连个电话也不打,看来关系很是一般,因此大哥不愿说出她的名字。”扬子、凌萍儿刚要佩服石言尘熟知朋友,已将叶云冰名字暗嵌话中,叶云冰已经忍受不住如此一激,跳向前来,辩解道:“不是妹妹晾冰朋友,是妹妹无颜相见啊!”石言尘道:“不管怎样,老君口楼盘云冰妹妹也有五百多万投资,将后抵了债务,多少还能长余,何必一走了之。”叶云冰道:“听说老君口楼盘还在那儿搁着,建安与地新的官司还未结束。”石言尘道:“妹妹别怕,正确面对,那个崔作栋还能将云冰妹妹吃了。等官司完了,崔作栋之事自然也会了结。”叶云冰道:“那就又要烦劳大哥操心了。”

扬子不知石言尘如何猜知,遂有一首《叹君知友》,慨叹石言尘精明至察:

服也!子这知友,至察无极。愚妹何及我君?甚有学处。

叶云冰又是怎么会在这儿呢?

原来,叶云冰自从离开定宁,漂泊四处,也是没个合适之地暂以栖身。也曾寻找原先朋友,可是均已成家,不愿再作云游之客。一日,叶云冰想回家一趟,于西安火车站遇见曾经云游姐妹霍思嘉。霍思嘉也已结婚,身怀六甲,要回天水婆家,准备生产。霍思嘉老公车勇,从部队转业,买断军龄,从事自由职业——夫妻二人专搞小型医疗器械转销生意。叶云冰将自己境况告诉霍思嘉,霍思嘉因为生产,生意上正要雇个人手,于是征询叶云冰,如果愿干,就一同到天水去,与老公车勇商量。叶云冰想想,眼下只有如此,不然又得继续漂泊,于是随同霍思嘉到得天水。叶云冰见到车勇,才知生意上不但缺少可靠人手,更缺资金。叶云冰道:“随身仅有两万四千元,如不嫌少,也可投入进去。”车勇喜道:“虽说少了一点,能有两万四也可救紧,赶快去西安进货周转。”说干就干,第二天叶云冰便与车勇去西安发货。当然,车勇在西安很有关系,进货渠道独特,利润可观。只是货到天水,送往各处,货款兑现缓慢,造成资金断档。

叶云冰随同车勇干了两月后,霍思嘉住院待产,车勇也在医院忙碌几天。车勇安排叶云冰趁这几日闲暇,到各处催促货款。没想到仅仅一个星期,叶云冰就已催收五万多元,尤其还有两万元是高难欠款。叶云冰主张,有些货款必须施以好处才能催回,特别对于那些无望之款。即使易收之款,也应设法尽快收回。因为拖欠,便是息损,不如花销一些,以减少息损。车勇觉得叶云冰很有催款天赋,放手让叶云冰大胆去干。这样,叶云冰一干就是两年。

尽管孟亭之七天的封闭观察,无需家属陪同,但是扬子、凌萍儿除了逛商店分心,还是去医院探听消息。今天下午,扬子、凌萍儿又去医院,无意间与叶云冰邂逅相遇,正是叶云冰也去催款。三人意外非常,满目清泪,寒暄不已。扬子、凌萍儿说石言尘也在,便将叶云冰领到住宿宾馆来,于是这才有缘相聚。因此,人生只要有缘,肯定会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的某地相见。

扬子有首《人生聚散》,感悟人生聚散都在命中:

人涉红尘,均履缘来。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欢欢喜喜,悲悲哀哀。遭遭遇遇,离离散散。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生生死死,前前后后。某年某月,某时某刻。某人某事,某物某地。不偏不倚,不迟不早。全由天定,都在命中。只要缘到,必然分晓。

叶云冰得知扬子他们来干,毛遂自荐:“因为业务关系,很与院方人士熟悉。明天联系好了,让他们格外关照,毕竟病情攸关,非同一般。”石言尘道:“如能这样最好,免得扬子妹妹天天分心垂泪,不能安心干事。”扬子道:“谢谢云冰姐姐,为何天下好人,都让扬子妹妹遇上了!”

次日,叶云冰与车勇果真请到了院方重要人士,还有卫生局局长等人,共于天光酒店相会。互相认识之后,主治医师道:“病情也不过于严重顽固,只是拖得时间过长,反复刺激惊吓,无人呵护,久而成病,专业病称恐怖妄想症。都是生性柔脆,意志薄弱所致。明天观察期已满,你们家属到医院来,配合治疗。”扬子感激不尽,向各位敬酒致谢。

扬子他们到了病院,孟亭之首先扑向石言尘怀中,仿佛只有如此,才觉安全,有了后盾感。正像主治医师所言,反复遭受惊吓刺激,无人呵护,心理上非常渴望得到保护似的。大概武汉时与石言尘给孟亭之的第一印象有关。另外,孟亭之在石言尘面前,还表现得有点花柳神情。主治医师分析道:“是因为多次受到诱奸、骗奸所致。”

语言方面,孟亭之不喜欢与扬子交流,倒与凌萍儿配合默契,像是知心朋友。很可能是这段时间与凌萍儿相处密切有关,而且凌萍儿方法得当。

不过,当扬子轻轻吟咏:

“我为望江梅,赠君满江春。一枝一叶弄春柔。唤取梅姿来赏,烟雨深浓,一任掩风流。

我为望江梅,赠君满江情。一颜一容送情幽。唤取梅妆来赏,迷雾深浓,一任藏娇羞。

我为望江梅,赠君满江忧。一瓣一蕊诉忧伤。唤取梅香来赏。夜色深浓,一任飘芬芳。”

孟亭之却表现得格外愉悦,还伴以舞蹈,而且要让在座几人投以硬币,以为施舍。

十天的试治期也已完毕,主治医师道:“这种病不可急功近利,要有个较长时间的恢复过程,因此无需住院治疗,否则只能加大家属开支,而且不见得疗效就好。如果换了别人,从院方效益来讲,肯定就让住院治疗了。”

主治医师也制定了配合治疗方案:

一是多使参加家务劳动和体育锻炼,磨练意志,增强信念。这正是凌萍儿的工作。

二是多呵护,给以力量,让其觉得自己才是最伟大的,世间没有真正可怕和不可战胜的事物。这正是需要石言尘完成的。

三是多回忆曾经美好的情景,勾起幸福的过去,唤醒沉睡的意识。这却是扬子才能做到的。

并且配以药物治疗,三个月一个疗程,到期再来检查。

所开药物,有一种扬子特别熟悉,就是精神药品——三唑仑(海乐神)。扬子见了,不禁打个颤栗,想起可怕的过去……

二十天治疗期,很快已满。石言尘他们与叶云冰依依惜别,重返定宁。

5

上海那边,业务繁重,且要筹划增设人力资源部与后勤部。郭芸再三催促扬子返沪。扬子想考完所落两门课程再去。另外,想趁着这段时间,与石言尘、凌萍儿他们配合,将妈妈孟亭之的病集中精力治疗一番。于是,安排总经理郭芸先将增设方案,电传定宁爱丽斯化妆品牌商城,让董事长李安先行审查。

除了备考,每天清晨,扬子都要和凌萍儿带着孟亭之,到凤凰山下跑步或者爬山。晚上,还要给孟亭之吟诗,讲故事,陪着戏耍。慢慢地,孟亭之也能讲些扬子幼时的故事。扬子非常高兴,妈妈能有如此疗效。不过,也有棘手之事,就是孟亭之有时晚上害怕,非得嚷着石言尘搂着睡觉,真是苦了石言尘了,可是有甚办法呢?为了他的扬子妹妹,石言尘只得不厌其烦地搂着孟亭之,哄其入睡。

扬子考完试后,已是临近“五·一”。郭芸又行打来电话,百般催促扬子赴沪。扬子正与李安商议赴沪事宜,冉彤兴冲冲地拿着一方请柬来,道:“广州凯思蜜集团公司董事长伊光发来请柬,邀请扬子副总参加五月份的广州化妆品定货会。”冉彤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她不但要去参加定货会,更重要的是她要借扬子声名,与凯思蜜洽谈西安片区专营总代理之务。扬子肯定要去广州,是已承诺伊光的,这是冉彤知道的。所以,冉彤觉得,这次胜券在握。

扬子、李安立即商议,调整工作方案。决定李安临时增援上海,并趁“五·一”长假,让石言尘一同赴沪帮忙几日。因为管理事务方面,李安毕竟较扬子薄弱,非得石言尘助力一臂。

石言尘到沪,首与郭芸见面。石言尘沈毅睿智,豁达爽朗,却让郭芸觉得三分威严,再加李安尊敬有加,更让郭芸以为石言尘城府幽深。

李安、石言尘不作稍事休息,便由郭芸指引,与高欣、高阿岩等人一同查视公司工作,并且听取相关介绍。郭芸自谦道:“刚从学校毕业,没有社会经验,缺乏商务能力。为了公司,还请石先生无有顾忌,真心赐教。”李安一旁也道:“就是——都是自家人,大哥不必担心刺伤感情的,只要有益公司,大哥尽管指教,不虚上海此行。”

随后,石言尘看了公司管理制度及人力资源部与后勤部增设方案。石言尘道:“赶快将人员招聘启事贴出,面试选拔人员。”

下午,石言尘又陪郭芸工作半日。石言尘已对公司情况有了大体了解。

第二天,应聘者众多,有九人十分优秀出众,非常适合公司工作。可是,按照增设方案,两部最多招聘六人。

晚上,李安召集董事会会议,也让石言尘列席。

考虑到人才难得,石言尘以为,两锨动土,三锨亦为动土,何不同时成立三部,也将规划部一同成立了呢?在座各位,包括董事长李安,均不能拿出肯定意见。李安道:“给月婕、月妤妈妈,扬子妹妹打电话,征询她们意见。”结果,三人一致同意石言尘主张,同时成立规划部。这样就将优秀出众者九人,全部招入公司,三部同时增设。并从原来二部中,选出优秀者三人,任新增三部经理,毕竟比较熟悉公司业务。

郭芸觉得业务繁重,力不从心,非得石言尘出谋划策。高阿岩也是诚心请教。石言尘谦辞再三,迫于无奈,道:“既然如此,也只能泛泛说些,甚至差错,而且可能触伤情面,但是良药苦口,利于公司,还请大家见谅。”郭芸催促道:“石先生别再谦辞了,大家绝对洗耳恭听,毫无任何怪怨。”李安一旁纠正道:“芸芸妹妹也称大哥吧,我们都称大哥。”郭芸笑道:“那就让大哥赐教吧。”石言尘道:“第一,公司没有近中期目标规划。比如,既然公司下设凯思蜜品牌专卖广场,必须相应下设凯思蜜休闲护肤专场与其并行,个中优势,留给大家自己去思考。还有,江苏、浙江、安徽三地凯思蜜专卖广场(专营分部)与护肤专场,肯定不能空白,那么何时成立?公司有没有目标规划?第二,单纯地将公司业务,当作做生意。忽视了公司是企业,没有将公司纳入企业管理的轨道。因而,缺乏比较科学的管理模式与公司体制。事无巨细,全由郭总经理一人担着,因此,显得力不从心。具体来讲,就是公司必须遵循‘抓管理,管理抓’的工作模式。郭总经理只管负责抓好中层管理人员,而具体业务则由中层管理人员去抓,责任到人。只有这样,公司业务便会有章可循,工作也就轻松许多。第三,公司必须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按理,高副董事长是公司为数不多的高层男士,工作上本应以一当十。可是工作量还不及郭总经理一半,而且工作缺乏进取与创新,这无异于人才的浪费。另外,公司大量库存凯思蜜临时包装产品,现在正是发挥效益的时候了,可是无人提出效益方案。如果再拖,可能接近保质期,只能坐失效益良机了。希望能够尽快拿出方案来。罗罗嗦嗦,就说这么几点,不成敬意,谨供参考,请大家见谅。”

郭芸豁然开朗,长出一气,如释重负。道:“听君一席话,胜读三年书。石大哥句句金言,字字珠玑,真让郭芸妹妹清晰了经络。”高阿岩道:“确实,将公司单纯以为是做生意了。另外,石先生刚来两天,就能看出高欣工作的不足,实在佩服,其实这点大家也有同感。希望高欣能在将后工作中有所起色。不为别的,就为你那心爱的郭芸妹妹,也应干好工作。”高欣也表态道:“别人说我不足,在我心中,确实还不甚服。石大哥一来就能发觉,证明大家的看法确实不差。以后,请大家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干出成绩。正像爸爸所说,不为别的,就为我那心爱的郭芸妹妹。”

随后几天,石言尘、李安共同努力,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制定了公司各类工作规程、公司近中期目标规划、股东利润分配报告、凯思蜜休闲护肤专场设立方案,江苏、浙江、安徽三地凯思蜜专卖广场与护肤专场设立方案等等,公司工作顿时有了条理。能力之强,效率之高,刻苦之深,有目共睹。特别高欣,极大感动,自愧弗如。

敬佩之余,郭芸私问李安道:“这个石大哥到底是何人?如此强干。”李安笑而不答。郭芸再三逼问,李安坚执不知,只说是扬子妹妹所请。郭芸不信,拧住李安耳朵,非要问个明白。李安无奈,道:“姐姐给妹妹说了,千万可要保密。”郭芸点头承诺。李安道:“石大哥名叫石言尘,是扬子妹妹的结拜大哥,长扬子妹妹十六岁之多,早有家小。扬子妹妹爱他爱得痴狂,姐姐也很喜欢于他。”郭芸叫道:“莫非扬子姐姐情人?”李安叹息道:“扬子妹妹早已有心,苦苦追求,可是石大哥犹如金刚,坚定不动,真让人钦佩。不过,也苦了扬子妹妹,真让人心疼得流泪啊!”郭芸道:“他到底嫌扬子姐姐什么?”李安道:“他不是嫌,他是舍不得毁了他的扬子妹妹。”郭芸道:“有了机会,就是捆也要捆到一起,只要扬子姐姐喜欢的。”李安后悔道:“千万不要胡来,早知郭芸妹妹如此心性,绝对不会泄露秘密。”郭芸听了李安所言,对石言尘顿时有了亲情感,因为她知道石言尘是扬子姐姐所爱。

长假将满,石言尘须返定宁。郭芸千感万谢,很觉歉疚,让石言尘超负荷工作一个长假。

李安还得暂留时日,要等公司五个部门运行良好,才能返回。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