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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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占定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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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正月初四,与大家分别之后,夏月妤一直在广州纠缠于马拉松似的拉锯官司。法院一审判决凯思蜜公司败诉。凯思蜜公司在法定期限内,又向二审法院提起上诉。二审法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原审法院重审。原审法院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判决凯思蜜公司胜诉。珍妮·波特的香港代理人,对重审结果表示不服。因是原审法院所作的重审判决,珍妮·波特依然可行上诉。决胜于此一役,珍妮·波特信誓旦旦,又将官司战火延于二审法院。官司正在吃紧时刻,突然有天晚上,夏月妤接到夏月婕电话,说扬子失踪了,如果她来广州,赶快来个电话,西安这边的人都快急疯了。夏月妤一听扬子失踪了,希望的心刹时凉了大半截。因为夏月妤所打官司,多大半都是为了扬子而打。既然扬子失踪了,就是官司打赢又有多大意义呢?夏月妤一边应付官司,一边盼啊盼啊!盼望能有扬子的消息,一直盼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

闲暇时,夏月妤依然打算通过寻找扬子妈妈来感动扬子。因此,夏月妤有时也去监狱看望高阿岩,希望还有可能得到寻找孟亭之的蛛丝马迹。次数多了,夏月妤、高阿岩二人互相有了好感。有次,夏月妤道:“坐满刑期,要等到何年何月?最近为公司打官司也认识了好多法官,——现行《刑法》已经修改,是否咨询一下他们,将你的案子改判一下,争取早日出去,得到自由。”高阿岩无可奈何地道:“他们八九个人闯进我家,打我,刺伤了我,我的行为完全属于正当防卫。然而法院已经判我构成故意杀人罪,仅仅只具防卫情节,我也只有认命了,再有什么办法呢?只是遗憾,姓高的难为了那个姓孟的妹妹,所许诺言,没能兑现,刺痛了她的心。”夏月妤道:“有了自由,一切将会好办。人身没有自由,心存多大遗憾也是枉然。一旦有了机会,先行咨询一下再说。”高阿岩感激地道:“家中事务劳你照料,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再敢麻烦夏总?”

让夏月妤为难的,并非高阿岩家中事务,而是高阿岩倍显排外的儿子高欣,总是充满狐疑的目光,不愿夏月妤踏进他家,更不愿意让她插手爸爸的事情。一日,夏月妤到高阿岩家照料相关事务。刚到楼梯口,见有几片撕裂的纸片,捡起来拼凑一块,一看上面所写尽是高欣思慕郭芸之句。夏月妤知道郭芸任性难侍,于是来了心计,有意要让郭芸雕磨高欣。

这日,夏月妤见了高欣,道:“看来要考公务员又得等明年,不如到上海等地打打工,积累些社会经验,也是有益的。”一个“上海”二字,立即点燃了高欣内心冲动,正想到上海去找郭芸。夏月妤又怕高欣去了上海,影响郭芸学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郭芸在上海就读,去了千万别去找她。一旦影响了她的学业,西安韩阿姨怪罪起来,咱们可就没面子了。”夏月妤那意思:不管怎样,千万别影响郭芸学习为是。

高欣到上海去,能不去找郭芸吗?他就是因为要找郭芸,才去上海的。

郭芸因无扬子消息,一直情绪不佳。除了学业,就是写诗发泄。一看高欣突然来找,心中猛觉安慰。却又记起扬子的话来,先让他晾着。于是脸色一沉,道:“你来上海干什么?”高欣急忙无所表白,应付道:“是来打工的。”郭芸嗔怪道:“既是来打工的,为何一来找我?”高欣窘色道:“喜欢听郭芸妹妹说话……”郭芸顺口道:“那你就好好听郭芸妹妹的话便是了。”从此,高欣除了打工,确也成了郭芸出气筒。郭芸只要心中稍有不快,就拿高欣开涮。将个目空四海,逆反不羁的高欣,降将得服服帖帖。有时,郭芸甚至无理到立即要让高欣找回扬子姐姐来。找扬子,无异于上天摘月,高欣从哪里去找扬子啊!人就是这样贱的,只要喜欢,再苦再累再委屈,心中总是乐意的。不过,高欣确也记住了夏月妤的话,一点不敢影响郭芸的学业,生怕将爱毁于愚蠢之举。能有高欣的服侍,郭芸情绪好转许多,进而可以安心学业。

夏月妤将高欣激发上海,便能无所受阻地为高阿岩之事尽心尽力了。夏月妤寻找机会,有意咨询一位陈姓法官。施以好处,并且讨教其中奥妙。陈姓法官道:“如果夏女士所谈不是一面之辞,案情果真如此。以我个人观点,此案认定事实及适用法律均有错误。该案完全可以认定为正当防卫,任何罪名也不能构成。”那法官又压低声音道:“即便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非得上下打点畅通才能成事。”夏月妤早已心下明白,且又一一讨教了相关程序路数,成竹在胸地回去,与高阿岩精心商议此事。高阿岩悄声道:“家中财产倒是丰厚,足够可以花销,只是苦于没有尽心尽力之人来运作。”夏月妤道:“难道眼前这位妹妹还算不上尽心尽力之人吗?如果高大哥信得过我,就放心让我这位妹妹去运作吧!”高阿岩道:“并不是说尽心不尽心,信得过信不过的事。只是姓高的再也难以开口去烦劳夏总了。”夏月妤道:“能够成人之美,烦劳一下又算什么?”高阿岩道:“家中小保险柜中有两张存单,四百五十万元、九十万元,不管哪一张由你去用好了。”然后又告诉夏月妤存单及保险柜密码。夏月妤道:“这个大哥就见外了,妹妹独身一人,平时很少花销,手中一两百万元还有的。一切花用暂由妹妹垫支,等事成之后,大哥再行还我就是了。”高阿岩点头示可,激动得热泪有如泉涌。

夏月妤一边聘请律师,向上级法院提起审诉。一边暗中打点相关重要人物,一切均按预设轨道运行。

2

当夏月婕探得妹妹夏月妤对高阿岩中意时,道:“但愿妹妹能将他的事情办成。现在我们都已近老,如果人品好,妹妹不防将他作为择偶重点。”夏月妤道:“他一切均好,妹妹非常中意,只怕他那逆反排外的儿子不会同意。”夏月婕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水自直,暂且别管他,将后让时间和现实去做他的工作吧!”夏月妤道:“姐姐也是一样,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夏月婕道:“今年五月,姐姐路过华山脚下,出于好奇,顺便到一占卜处,占了一卦。那演卦道士讲道,命软似棉,再待六年,自有分晓。姐姐欲问其详,他挥手示意,不要让问。”夏月妤道:“西岳华山天下驰名,妹妹曾来西安数次,都是忙碌事情,未能来及游览。现在趁着这次机会,一定要看看华山日出。”夏月婕道:“好啊好,姐姐一定陪同妹妹。——要看日出,必须提前一天上于顶峰,等到凌晨四点,就可以看到了,彤红似火,喷薄而起,壮观至极。”

二人商定好了要去华山的计划,又将话题扯于扬子。

夏月妤道:“姐姐你说怪也不怪,就在那次去了成都,回来时火车上一见姿儿,便觉十分投缘。见她可怜,便给一张名片,心想如果将后果真没有干事,让她按照名片找来,可以给她一份推销干事。好长时间也未见她来找,妹妹早已忘了此事。没想到以后她又随同郭大哥来到广州,能与她第二次见面。那时她就提起,‘婕妤’二字是不能分开的,妹妹名字和姐姐的非常相像,好似姊妹。妹妹问了姐姐生年属相,却与妹妹相同,以为绝对无从谈起姊妹。可她偏偏就说如果是双胞胎呢?她还问及妹妹养父夏威生年,疑道:明明是四十八岁生的宝贝女儿,硬要说是五十岁得的,这不正好错差两岁吗?倒是这句,多少也让妹妹生疑,产生了好奇。现在想来,也是合适。养父五十岁时得了妹妹,此时妹妹已经两岁了。就这样,她让阔别四十年的同胞姊妹,重又相逢。你说奇不奇怪?”夏月婕又道:“就是——偏偏一个好事郭三,多管闲事,无缘无故,不明不白,从火车上领个姿儿来,恰好就到了姐姐我的身边。还非得姐姐到广州,去妹妹那里接她,这不就让咱们姐妹两个重逢了。你说巧不奇巧?其实,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格式路数。也难怪我们姐妹俩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为她着想。”

二人又是一阵揣测,扬子不辞而别的种种缘由,以及有可能的去向。夏月婕又鼓足信心地道:“姿儿聪颖乖巧,不痴不傻,我就不信她会看着咱们良苦用心而无动于衷?她迟早会回来的,我们放放心心地为咱的女儿奋斗吧!”夏月妤道:“听了姐姐这样一说,妹妹突然又来了信心,这次回去非将官司打赢,给她创造一个腾飞的平台,也是感恩她的惠德。”

之后,姊妹二人共同游览华山,夏月妤有意也要占卜一卦。夏月婕悄悄指点地方,夏月妤独自过去,也占一卦。那演卦者道:“命硬如岩,再待三年。”也是招手示意,不让问详。夏月婕问妹妹卜辞如何?夏月妤笑而未答。

夏月妤了完西安事务,临行之前,姐妹俩共同宴请郭三夫妇,答谢多日来的打扰。席间还是互为靠咐,多加注意扬子音信的话题。

夏月妤道别返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