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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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姊妹归宗(2)

夏月婕刚要扶起扬子,夏月妤进来了。如此场面,刚好看见,笑道:“跪的跪,站的站;哭的哭,啼的啼,这倒是为了哪般?”夏月婕觉得场面已经无法瞒人,反正认女儿的事,要让大家公认的,索性叹道:“唉!夏总,不瞒你说,我一直独身一人。现在,越来越孤苦了,趁着这个当儿,认了姿儿做女儿。”夏月妤心中好生羡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好自私呀!难道我就不是独身一人?难道我就不越来越孤苦?难道我就不想趁着这个当儿,认了姿儿做女儿?”夏月婕急忙问道:“夏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夏月妤道:“先让姿儿认了妈妈再说。”夏月妤逼着夏月婕,也让扬子跪下,认了夏月妤为妈妈。夏月妤心底:如不趁这个机会系住扬子,让夏月婕独自拉走扬子,恐怕将后影响扬子与凯思蜜公司签约之事。到那时一切经营,将会随之化为泡影。利益损失倒是小事,关键还要利用这个美人儿为公司,为自己干一番事业呢,岂可让她独得了?于是随机应变,将计就计,也认扬子做了自己的女儿,稳住了局势。你说夏月妤是不是伶俐?真是一丝一毫,都见分晓。

夏月妤这才说道:“父亲夏威,是位军医。随军走遍大江南北。五十岁上才得了我这个宝贝女儿夏月妤。父母天天盼着女儿长大,可是盼到七十多岁,女儿还是没能长大。父母离去时都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见女儿成家立业。后来,自己上完大学,攻读完硕士学位,已过而立之年。在以后六年当中,先后找了两个意中人,条件均是不错。偏偏都患同一种肝病,带着年轻英俊的生命,撒手人寰,离开了心爱的恋人。人们都说我的命硬,是克星下界,找一百个男人都会克死。从此,我也心灰意冷,而且特别信命,再也不想克害别人了。如此,偌大的房子,就我一人,又度过了六年,今年已是四十有余,你说我能不越来越孤苦吗?”三人都是默不作声,空阔的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扬子打开了房灯,好像有点刺眼。夏月妤说道:“对不起,影响大家的情绪了,我给咱们做饭去。”夏月婕、扬子二人也是一起动手,晚饭很快就绪,三人匆匆吃过,又是好大一阵闲聊,这才困倦休息。扬子不知应和哪个妈妈睡在一起,于是非要三人挤在一个床上。夏月妤招呼二人脱衣上床,夏月婕刚脱去上衣,扬子就惊奇地叫了一声,疑惑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月婕妈妈胳臂上,也有一朵小梅花?”原来,夏月婕左上臂靠肩处,与夏月妤一样,也有一朵殷红的小梅花。而且文绣位置、大小、颜色、形状极为一致,仿佛出自一人之手。扬子已与夏月妤一起睡了好多天,夏月妤左臂也文梅花,她是非常清楚的。夏月妤奔了过来,凝视了一下夏月婕的那朵小梅花。迅即解开上衣,露出左臂膀,靠近夏月婕,对比两朵梅花。这就不是简单的偶合了,而是明显的人为因素。三人惊疑万分。扬子说道:“我说两个妈妈是双胞胎,这下信了吧?如果不信,就只能让警察做DNA鉴定了。”扬子早从电视上看到过,警察破案时是做DNA鉴定的,因此如是随便开了玩笑。然而却是点了夏月妤的迷津,于是饶有兴趣地说道:“广州军区总院就可以做。月婕,干脆我们试一下,我就不信还有更神奇的事情会发生。”夏月婕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相识全凭一个‘缘’字。都是老天宽爱,这已非常有缘了。再还要妄想什么血缘不成?大概没有什么必要了,只不过是想白花一点钱而已。”夏月妤说道:“也不是钱不钱的事,只不过事情已经如此蹊跷,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只需烦你去下医院就完事了。”夏月婕觉得自来广州,就一直在夏月妤家吃住,备受殷勤。夏月妤执意要做,也不好过于推托。大不了明天到医院去一趟,她也就甘心了。夏月婕顿生利念,说道:“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此来广州,工作确实掣肘,暂时无心其他。”夏月妤宽慰道:“哟——有什么大不了的工作,完了我来帮你们做,毕竟广州我更熟些。”夏月婕见目的轻易达到,这才爽快答应夏月妤,明天一同去医院检测DNA。

这两个女强人,到底都是商海骄子。每人生得三十六个心眼儿,七十二个转轴儿,油滑伶俐,斗智斗谋,怎生了得!

夏月妤立即向朋友打电话,咨询有关事宜。朋友告诉:“只要身体舒服,早上空腹采了血样就行。”次日,夏月婕、夏月妤去医院采血,每人二份:一份备样,一份科检。不过,结果还需一些时日。事后,夏月妤自然依照诺言,趁闲帮助夏月婕开展求奖工作。

这几年,那尔雅洁具厂确实被一些假冒伪劣产品,冲击得焦头烂额,市场前景不容乐观。每年近乎损失五千多万元的市场销售量。产品信誉每况愈下,而且严重损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厂家听说有人带着材料,实名举报,决心一查到底,严厉打击假冒伪劣者,以整顿市场经济秩序,提高生产效益,进而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以后,广州又与西安方面联手,会同公安、法院、工商、消协、质检等部门,捣毁一处产、供、销一条龙式制假体系,查获假冒伪劣产品案值达千万余元。师来成也因从事非法犯罪活动,被立案追捕。师来成银行卡上36万元非法所得以及30万元个人财产,全部予以收缴。西安方面,又会同有关部门,将郭三正然洁具装饰公司提供的假冒伪劣产品,作为一个典型案例,开来大型机械,当众销毁,以显示打击假冒伪劣产品的决心与力度。

因为也与扬子有了收养关系,夏月妤自然竭尽全力,拿出浑身解数,求见了尔雅厂家人称大老朱的工作主管,备份厚礼,使其笑纳。又察大老朱风流喜色,于是投其所好,领于欢场,一宵纵情。大老朱美不胜收,把本应无条件提供客户的资料,赚取了很多好处。夏月婕、夏月妤拿到了尔雅厂家关于奖励限额的内部规定以及厂家与工商、质检、消协等部门联合签署的相关文本资料,使得求奖工作有章可循,有据可查。另外,大老朱受人恩惠,私下给予方便,一路绿灯,取得奖励已成定局。本是非常合理的事,必须费尽周折,才能所成,这就是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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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扬子跟着二位妈妈,这才真正体验了社会交往。每一步都得周密计算,有所图谋,在利用和被利用中周旋。

尽管夏月婕、夏月妤二人请大老朱去风月欢场,有意避着扬子,但扬子还是有所意识,并且听说,那大老朱还让青春小姐用嘴吮吸他那下流不堪的东西。扬子心头灰蒙蒙的,好生凄楚。怜悯那李安姐姐所干,也是被人利用,被人玩弄,被人取乐,被人污辱的行当。于是,眼前也浮现着李安姐姐同样被人利用、玩弄、取乐和污辱的场景。心中叹道:人人都是做儿女的,人人都是养儿女的,为什么那些人不把别人的儿女当人看?扬子恨恨地,一阵愤世嫉俗,恨不得杀了天下所有的坏水男人,替着李安姐姐以及天下那些受污辱的姐妹们雪恨!

扬子自行生了一阵闷气,忽然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联系李安了,很想给她打个电话,于是将电话拨了过去,那边传来了李安的声音。两人同操四川话,李安说道:“你这个幺妹儿,早把姐姐忘了些(sa)!”扬子道:“哪个敢忘了姐姐吗?以前定好一个星期就可(kuo)以回去的嘛。可是另外有事,没能回去些(sa)。给姐姐买的礼物早都带到西安了,等我回来亲手交给姐姐嘛!”李安急切地问道:“亏你个妹妹,还记得姐姐,先说一下买的啥子礼物吗?”扬子吊胃口地道:“姐姐先猜一下嘛!”李安又道:“死妹儿,赶快说嘛!姐姐哪儿猜得到吗?”扬子说道:“本想给姐姐一个惊喜,现在只得告诉姐姐了,是款缅甸翡翠挂件,精美极了,三千多元哟!”李安一声惊叫,又问道:“哪儿来的钱吗?”扬子说道:“当然是妹妹送礼,郭伯伯开钱嘛!”二人正要细道别情,夏月婕、夏月妤两人来了,打断了通话。夏月婕向扬子说了求奖工作最新进展——已经胜券在握,明天就可回西安了。

夏月妤最不愿意让扬子离开,一听夏月婕这话可急了,忙道:“好绝情呀!怎么等我帮你们干完工作的吗?连声道谢的话也没有。别忘了,咱们俩可都是姿儿的妈妈呀!后天就是元旦了,等过完元旦再走也不迟。”夏月婕解释道:“不是我急着要走,而是我想赶快把那事给咱女儿办妥了。”夏月妤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广州厂家打款还需下工夫催促,你回去了还是闲等着,不如宽松两日。”夏月妤那意思分明在说,如果你走了,我这边少下点工夫,放点倒水,不给你打款过去,你还是白等。夏月婕、扬子只有好好玩两天了,反正自个儿不花钱,有你夏月妤开销呢。夏月婕哪里知道,夏月妤哪能自己掏钱?还不是作为公司重要客户开销,由公司买单。夏月妤的工作,专门就有公关一项。

人算不如天算。夏月婕、夏月妤相互算计了好大工夫,算计得滴水不漏,原来都在算计自己。有一件事情,老天让她们二人都没有算到,那就是检验结果出来了,从DNA比对结果得出科学定论:夏月婕与夏月妤有着共同的父母!这可是千真万确,任何人也不可置疑的。也就是说,夏月婕、夏月妤正是扬子说的那句话,两人确是同胞姊妹。因此,两人等同一人,再还有什么相互算计的呢?但是为什么会有如此结果?谁也说不清楚,源渊更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夏月婕、夏月妤肯定将会刨底根究一番。

有心种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扬子刻意寻母未成,夏月婕、夏月妤无心认亲,却偶遇同胞姐妹。世事往往就是这样阴差阳错,不可捉摸。

元旦之夜,夏月婕、夏月妤归了同根宗,认了姐妹。按照“婕妤”一词顺序,夏月婕为大,认了夏月妤为妹妹;夏月妤为小,认了夏月婕为姐姐。扬子既高兴,又带一丝惆怅。她期望自己也能像月婕、月妤妈妈那样幸运,巧遇自己的亲生妈妈。因为夏月婕、夏月妤同样文梅,扬子即兴,为二人演唱一支妈妈孟亭之自己作词谱曲,经常爱唱的《望江梅》,以表祝贺与自伤:

我为望江梅,赠君满江春。一枝一叶弄春柔。唤取梅姿来赏,烟雨深浓,一任掩风流。

我为望江梅,赠君满江情。一颜一容送情幽。唤取梅妆来赏,迷雾深浓,一任藏娇羞。

我为望江梅,赠君满江忧。一瓣一蕊诉忧伤。唤取梅香来赏。夜色深浓,一任飘芬芳。

明天,扬子、夏月婕必须要回西安了。夏月妤最后说道:“姐姐去了西安之后,暂时不要刻意表现认了姿儿做女儿之事,更不要向郭家提起我们认了姐妹之事。不过,另外还需姐姐有劳,私下根究一下我们的源渊。我在这边,也想办法打探打探。”扬子听了,说道:“这都是好事呀!怎么不能说?我差点都想给郭伯伯、韩阿姨他们打电话了。”夏月婕接口道:“好孩子你想一下,咱们到广州费这么大劲求奖,到底为了什么?一旦你韩阿姨知道这些关系,定然疑心咱们设套,必然直接影响姿儿能否取得那笔财产的所有权。这又不是偷抢坑蒙骗,而是他们许诺,咱们奋斗,是姿儿应该得的。好孩子,你可一定要给咱沉住气啊!”扬子说道:“反正是你们大人的事,也用不着我管。只要莫让姿儿为难,留下骂名就是了。”夏月婕疼了一下扬子,三人夜休了。扬子还和二位妈妈同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