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5·12大地震在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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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爱(2)

村民们正在和抢险的武警官兵一起埋头清理废墟。几块还算完整的砖块、几根木头椽子、几件还能用的家具……他们把这些清理出来的物品堆在一起,希望重建家园时能派上用场。

周永康踏着残碎的土块、瓦砾走进废墟,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村民李明义对周永康说:“儿媳在这次地震中去世了,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没说上两句,李明义已经泪流满面。

周永康拉着他的手,久久没有松开。他说:“这次特大地震灾害发生后,党中央、国务院始终牵挂着灾区群众的生命安危,把抗震救灾作为当前最重要最紧迫的任务。胡锦涛总书记和温家宝总理亲赴四川重灾区,组织指挥救灾工作,看望慰问受灾群众,极大地鼓舞了灾区人民战胜灾难的信心和决心。我这次到甘肃来,就是代表党中央、国务院看望大家,向灾区人民表示慰问。”

在已成为瓦砾场的村委会,周永康详细询问了村里的灾情和接受救援情况。当得知他们已经分到了食品和基本生活用品时,周永康说,要相信党和政府一定会帮助大家渡过难关,重建家园。

不一样的村庄,却有着同样的灾情。在武都县贺家坪村和文县元茨头村,所看到的都基本相同:地震几乎没有留下一间完整的房屋,但到处飘扬的红旗和紧张忙碌的抢险场面仍然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武都区贺家坪村是个小康村,但地震让全村118户人家在一瞬间失去了家园。

“我们有自来水,有沼气。山上的花椒、油橄榄让大家过上了好日子。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村民王建强的一席话让人听着心酸。不过这位坚强的汉子说:“所幸除了一位80多岁的老人外,村子里没有人员伤亡。只要人在,我们就一定能够重新住上新房,过上好日子!”

周永康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困难是暂时的。各级党委、政府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大家重建家园。只要我们不失去勇气,我们的日子一定会比以前更加美好!”

五天五夜检查灾情

甘肃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陆浩,省委副书记、省长徐守盛,获悉灾情后,忧心如焚,迅速安排部署后,就冒着余震的危险,赶赴陇南灾区。陆浩、徐守盛等坐着越野车,穿越塌方路段,在随时滑坡、山体崩塌的威胁下,深入偏僻山乡,察看灾情,进帐篷,问伤痛,看望受伤人员,勉励救援部队,现场指导抢险救灾,研究救灾方案,每天都到深夜。

从5月13日至17日,陆浩、徐守盛连续5天5夜,来回奔波于陇南地震重灾区。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

地震发生后的几小时内,陆浩主持召开紧急会议,传达学习了胡锦涛总书记的重要批示和温家宝总理的重要讲话,听取了全省部分地区震灾情况汇报,分析了灾情及发展趋势,对抗震救灾工作进行了全面部署。

会议决定,紧急启动二级应急预案,全力开展抢险救援工作,并成立领导小组,统一协调指挥抗震救灾工作,陆浩担任组长,徐守盛为副组长兼抗震救灾指挥部总指挥。领导小组下设若干个工作小组,分别负责抢险救援、预报监测、医疗救治、物资调拨、设施抢修、生活安置、舆论宣传、治安维护等方面的工作。

副省长陆武成带领地震、民政、公安等部门负责人,于当天半夜赶到陇南市,指导抗震救灾工作。

陆浩还迅速对陇南抗震救灾工作作出批示,指示陇南市委书记王义、市长郭玉虎,要尽快了解地震造成的人员伤亡及财产损失情况,采取有力措施,全力做好各项工作,确保救灾物品和粮食供应以及饮水安全。对受伤人员要及时进行救治,对死亡人员做好善后安置。要加强疫病防治,防止发生疫情。各级干部要深入震灾第一线,指挥抗震救灾工作,稳定群众情绪,妥善安排群众生产生活,把灾害造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

同时,陆浩、徐守盛迅速于第一时间赶赴陇南灾区。5月13日下午,他们查看了徽县、成县的灾情,并于当晚9时在成县召开了抗震救灾现场办公会议。

针对陇南灾情的特殊性,陆浩请求空军援助直升机支援陇南的抢险救灾。徐守盛要求省直各部门尽快帮助陇南恢复交通、通讯、电力、供水等具体问题,保证灾区群众有饭吃、有衣穿、有干净的水喝、有临时的住处。

通往武都区桔柑乡贺家坪村的土路很危险。道路仅容一辆车通过,如果对面来车,只能双方共同进退,找到一处稍宽的地方,一辆停下,让另一辆先过。道路的弯很急,有时转弯要先前进,再退一下,才能转过车身。路旁就是深深的大河谷。陆浩、徐守盛就在这样颠簸的路上,到达了贺家坪村。踏着几乎能盖住脚的浮土,陆浩、徐守盛深入到废墟中。看到整个村庄几乎被夷为平地,他们心情十分沉重。陆浩充满深情地对受灾群众说:“你们的痛苦也是我们的痛苦。我们要镇定,我们要有信心和勇气。眼前的困难是一定能够战胜的。我们一定能够建设更加美好的家园。”接着陆浩、徐守盛继续深入武都区马街镇蒿坪村等地指导抗震救灾。

在成县变电站抢修现场,陆浩要求,要夜以继日地进行抢修,不仅要立即恢复县城的供电,而且要保证在两三天内恢复每个乡镇的供电。

在陇南市第一人民医院临时搭建的救治中心,陆浩、徐守盛走到病床前,同伤员交流,并向从兰州来的医护人员表示慰问和感谢。当得知医院的病房在地震中出现裂缝不敢住人时,陆浩说,现在天气这样热,病人不宜在简易棚内长期住。他指示省建设厅尽快派专家检查鉴定医院病房,如确属危房,市里要尽快借房过渡,不能让病人和伤员长时间住在简易棚里。

晚上,在随时可能发生滑坡和山体崩塌的危险中,陆浩、徐守盛乘车翻过高高的高楼山,赶赴到受灾最重的文县,并召开抗震救灾现场办公会。

5月21日,陆浩再次赴陇南灾区,在康县指导抗震救灾。陆浩深入山区,沿着崎岖险峻的山路考察了豆坪乡豆坪村和平洛镇贯沟村等受灾村庄。这些村庄都处在大山深处。陆浩走进村子,穿行在残垣断壁之间,走访看望受灾群众,慰问正在帮助群众清理废墟和开展疫情预防的解放军指战员和防疫人员。陆浩仔细了解了受灾群众的生活安置情况。“救济面粉和食品送来了没有?”“能不能喝上干净的水?”“运来了多少帐篷?”“还有哪些困难?”从衣食住行到孩子上学,从柴米油盐到疫病防治,从救援抢险到重建规划,陆浩问得十分详细。豆坪村小学在地震发生时,由于老师奋不顾身地及时疏散学生,正在上课的140多名学生无一伤亡,而教师的家却全毁掉了。陆浩紧紧握住校长的手,动情地说:“你们的崇高品德,学生家长不会忘记,全社会不会忘记。”

5月21日,徐守盛再次赶赴陇南。晚上9时30分,徐守盛赶到宕昌,立即召开会议,安排部署灾后重建。5月22日清晨,徐守盛沿着崎岖难行的山路,来到官亭镇仇家山村。徐守盛穿行在废墟中,详细询问灾情、群众的生活安排、救灾帐篷发放、干部进村帮扶、倒塌房屋清理等情况,了解灾后重建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徐守盛深情地对受众群众说:“只要人在,就一切都在。旧房子倒了,政府会帮助扶持你们再建新房。”

废墟上的希望

在“5·12”大地震发生的第14天,一支特殊的娶亲队伍出现在文县北街。走在最前面的新郎官杨跃勇,胸带红花,笑意盈盈。他和他的新娘杨晓芳一道走向新生活,从废墟上酝酿新的希望。

没有豪华的婚车,没有热闹的铺排,甚至少有人说笑,只有满目疮痍的街道。杨跃勇带着他的十多名亲朋好友肃穆地走在娶亲的路上。

原本他打算要隆重地办一场婚礼,婚车订了好几辆,喜宴准备订60桌,请的客人就有四五百人。但是,“5·12”大地震发生后,数万同胞罹难,数十万人痛失家园,举国哀伤。面对此情此景,新郎和新娘商量后,取消了娶亲的婚车以及喜宴。

7点45分,新郎官杨跃勇带着娶亲队伍走进了新娘家中。没有鞭炮,和应有的喧闹,甚至连常规的敬酒都被取消,杨跃勇就这样走进了新娘的闺房。按照当地习俗,娶亲闹的时间越长将预示着以后的日子越红火,但这一切从简了。

一颗喜糖,一杯清茶,迎亲的人们在新娘家的客厅里安静地等待着。8点刚过,一身淡妆的新娘杨晓芳走出闺房。跟父母简单道别后,她大方地搀着新郎的胳膊,向楼下走去。

走过几十米长的一条小巷,娶亲的队伍拐上了文县北街。新郎、新娘携手走在最前面,其他的人员提着大包小箱身后紧随。他们走过街边一顶顶救灾的帐篷,走过一处处濒临倒塌的房屋。街边的帐篷里,探出一双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支特殊的娶亲队伍。

约20分钟的路程,娶亲队伍来到了山坡之上的上城村。新郎家的门口,一挂长长的鞭炮,几罐绚丽的彩花,将一对新人迎进了大门。特殊时期,大门上的对联也写得别致,上联为:悲情不碍岁月步伐;下联是:喜事更增生活信心。

杨家的院子不大,进门正对着的是一栋二层高的小楼。小楼的墙壁上,处处是虬曲狰狞的裂缝。小楼前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下面摆了桌子和沙发,杨家的亲戚们或闲聊,或端茶递水。棚子西面,是一顶用蓝色的彩条塑料布搭建起来的帐篷,帐篷的薄纱门帘上,贴着一个大红喜字。

这里就是新郎、新娘的洞房。新人的洞房原本设在二楼,地震发生后,房屋严重裂缝,只能将洞房搬到了帐篷里。

上午9点,在司仪的主持下,婚礼开始。

“今天是杨跃勇和杨晓芳的大喜之日,同时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十多天前,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举国伤痛,我们文县也是此次灾难的重灾区,首先,我提议所有的人为在这场灾难中罹难的同胞默哀一分钟。”

也许是主持人提前没有通气,现场的人先是一愣,继而是大悟后的认同,全场肃立,颔首哀思,神色凝重。一分钟后,默哀结束,现场气氛稍稍活跃。“今天的婚礼内容有两项,我们已经进行了一项。第二项,请新郎把新娘抱入洞房。”在这场简约的婚礼中,这也许是最浪漫感人的一幕:杨跃勇轻轻抱起心爱的新娘,快步走向洞房,现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在婚礼现场,最忙的人就要数杨跃勇的父母。他们不停地给前来道喜的人发糖递烟,只言片语中满是喜悦之情。杨跃勇的父亲说,地震发生后,他们原打算将儿子的婚期推后,但杨跃勇二人却坚持如期进行,并决定一切从简。

“刚开始我不同意,后来也想通了,在地震中,那么多人失去了生命和家园,孩子们这样做,一是有特殊的纪念意义,二是想给灾区的人们以乐观和自信,一切都会过去,应该相信明天的生活会更好。”杨跃勇的父亲这样说。

简易的帐篷洞房中,一些调皮的小青年开始闹起洞房。他们的第一个“节目”,要求新郎给新娘说一段话,但这句话必须让新娘感到满意。

杨跃勇沉思片刻,抓起新娘杨晓芳的手,深情地说:“老婆,婚礼这样简单,真是对不起。今后,我会加倍补偿你。”还没等小青年们起哄,杨晓芳已经开口:“我已经很幸福,也很满足。”

洞房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悲情不碍岁月步伐,喜事更增生活信心。

特殊的婚礼,特殊的意义,这不仅是面对灾难的坚毅和平淡,更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美好的婚礼,美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