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灵仙真佛宗”——北美华人的一种新兴宗教
美国的西海岸是北美新兴宗教最活跃的地区。
美国的西海岸也是北美华人较为集中的地区。
就在70年代、80年代初的华盛顿州西雅图市出现了一种华人新兴宗教,称为灵仙宗。宗名灵仙,当然似道非道,带有融合道教和明间宗教的意味,其总部也被名为“灵仙宗真舍总堂”。
据说由于发展迅速,影响日增,台湾有人眼馋,其灵仙宗名旋被盗用,于是,在1984年改称灵仙真佛宗。既称灵仙真佛,当然又添上了浓厚的佛教色彩,于是,其“总堂”旋被改称为“雷藏寺”。短短几年,据说,在美国、中国香港,台湾、菲律宾、文莱、日本、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加拿大等国家和地区建立起来灵仙真佛堂。其信徒从华侨、华裔扩大到各色皮肤各阶层民众,号称已达十万人。
灵仙真佛宗的宗主是卢胜彦。
一卢胜彦其人
卢胜彦,生于1945年,现年42岁。台湾省嘉义县人。台湾中正理工学院第28期毕业生,专业大地测量,曾获工学士学位。毕业后,服务军队,官拜校衔。
卢胜彦虽以理工军务为职,却擅长写作,尤以散文、杂文见长。青年时就有结集成册出版,如《梦园小语》、《心窗下》、《给丽小扎》等。因此,他又是台湾“中国文艺协会”会员和“台湾省文艺作家协会”会员。卢胜彦能写会说,在当代各种新兴宗教的盟主中,他可能是著作最多的一个。迄1986年上半年止,卢胜彦文集已出版发行65种,其主要的有:
《灵机神算漫谈》(正、续),《灵与我之间》,《灵魂的超觉》,《启灵学》,《灵的自白书》(正、续),《神秘的地灵》,《玄妙的力量》,《灵的世界》,《地灵探胜玄理》,《泉声幽记》,《禅天庐什记》,《东方的飞氅》,《命运的惊奇》,《载着灵思的小舟》,《轮回的秘密》,《泥菩萨的火气》,《传闻与异闻》,《神奇的锦囊》,《卢胜彦谈灵》,《异灵的真谛》,《灵仙飞虹法》,《通灵密法书》,《第三眼世界》,《伏灵平妖传》,《地灵仙踪》,《坐禅通明法》,《西雅图的行者》,《黑教黑法》,《上师的证悟》,《灵仙金刚大法》,《金刚怒目集》,《无上密与大手印》,《小小禅味》,《佛与魔之间》,《大手印指归》,《密教大圆满》,《道法传奇录》,《皈依者的感应》,《真佛法语》,《湖滨别有天》,《道林妙法录》,《道的不可思议》,《真佛秘中秘》,《佛光掠影》,《禅的大震撼》等等。
通过他连篇累牍的文章,我们看到的是光怪陆离的幻境,杂学旁门的思想,眼花缭乱的迷信法术。当然,我们也可以看到卢胜彦是个真实的人,而不是自封或他封的“神”。
卢胜彦的早期作品里有过爱情的旋律,梦幻的空虚,事业的企求以及对于周围现实的不满。他痛苦,向往,呐喊,沉默,呻吟,充实。他在追求自我的创造和表现之中,走向了宗教。他有一个坦率的表白,他说:“有人说我是宗教界的超级彗星,我说我不是,因为我是从修道的小基础一步一步的来,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从基督教——道教——佛门显教——佛门密教。甚至许许多多的旁门小教,我都曾仔细研究参与,确确实实依靠实修而得来的。不是突然之间而‘得道’得,不是凭空掉下来的《金刚怒目集》,《代序,疯行者的疯言疯语》。”。这种坦白比起自称是某神下凡或得某佛真授,当然更富于时代的特征,更易被以个人奋斗做为进身之阶的北美社会所容纳。不过,他走过的“一步一步”,或“一小步一小步”,却也并未短缺异人的点授。卢胜彦原是个基督教徒,一个受过洗的基督教徒,进过圣经研究班,还在主日学任教。据说,后来受到四川青城山上清宫清真道人指点,成为青城派青城道长系第十六代弟子。该道长是台湾唯一的青城道士,隐居于台湾莲台山。今已羽化,死无对证。名讳既已未详,弟子法号亦无谱系可遁。传授过程既无记载,所述青城之事又属旅游常识。因此,点授之事实属可疑。后来,卢胜彦又在台中佛教莲社皈依于道安法师门下,受过菩萨戒。禅宗临济一家,“大机大用,脱罗笼,出窠臼,虎骤龙奔,星驰电激”,谈锋机峻,单直棒喝,和卢胜彦片牍浩繁,时而缠绵絮语,时而雄辩壮言的风格迥异。至于近年他连续发表密教的言论,并且多有青年洋喇嘛活佛拜于卢之门下,实不知师承密教何系何人。
在许多文章中,卢胜彦谈到了他真正的灵师是三山九侯先生。那么此先生又是何许人呢?《小小禅味》一书中有文《正玄山人谈三山九侯》,说到“三山九侯先生,乃是上界天的仙佛名称”,也是“宇宙天地人三才灵电的总枢纽”。卢胜彦认为“在天有三山,在地有三山,在人有三山”,“一个凡夫要证得天地间的真理,要修炼‘人’的‘三山’为药,再与‘天’的‘三山’相应,如此‘三三’得九,九侯就应化了”。据此,他的真正的灵师“三山九侯先生”实在是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卢胜彦真正的灵师应该说只是他自己的悟彻,从师之类的叙述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宗教界讲究师授传统,他原本不会当然也不必因循的。此外,从对于“三山九侯”的叙述,我们也不难看出他遵循的是“法天、法地、法人”的思想原则,采取的是“盗天、盗地、盗人”的修炼方法。因此,带有明显的明清以后中国民间宗教的传统特点。
应该指出,据笔者所见,卢胜彦的大量文章中,对于台湾社会的经济畸形、道德沦丧、人民痛苦多有议论。或抨击,或感叹,或同情。然而对于社会主义的祖国以及今日西藏,却并无恶意的妄评武断。在叙述许多佛道圣地的文章中,时时流露出文化之尊重,眷恋之乡情,赤子之挚爱。
二卢胜彦的思想
对于卢胜彦的思想的研究,无疑是比较困难的。这是因为他兼通儒释道三教,杂学旁收,所涉甚众;他长于文辞,铺陈恣扬,海阔天空;也因为他身处北美社会,思想潮流如同社会经济的发展一样迅速,所以他的思想有时也如海涛一般,蜂拥而来,瞬息即逝,朝晴暮雨,斑斓多变。我们只能从伴随海潮冲来的奇贝异石,辨认它的价值,估量它的意义。概而言之,其思想包含有:
第一,对于传统宗教的抨击。大概任何一种新兴宗教都对传统宗教持激烈的否定态度。卢胜彦的灵仙真佛宗也不例外。他认为“传统的宗教有很多很多的缺陷和丑陋,世人无法肯定谁是谁非,真正的修持之路被歪曲,人生的烦恼于痛苦又是无限的,我也看出了伪善者的嘴脸”。
他批评美国的基督教和天主教是:“干了六天的坏事,到了第七天上教堂去好好地祷告忏悔,这样的人多的是”;攻击它们是“幼稚园的宗教”因为“完全没有修持的方法,唯一的方法是祷告加祷告再加祷告,赞美加赞美再加赞美”。
他认为道教“早就变质了”,象落下来的一片黑暗,而台湾的道教则是快要陨落的“癌症的病人”,因为他们“完全替世俗众生求欲望,求寿求子求名求利求缘求合,一些乩童道士占卜吉凶地理相术,全部变成搞这一套的专家,拜佛拜神,全是为了世俗利益”。
对于佛教,卢胜彦既肯定了它像一支灵芝草,至今仍有“特立独行的风格”,“独然的光辉和光芒”,并且“不乏许多高明的高僧大德”,但是他又尖锐地批评“佛教中也有许许多多的败类,有的光会盖寺,有的光会化缘,有的没有法而自称法师,吃佛喝佛,有的光会诽谤,也有很多头脑不用的废物和尚,更有一些专门做生意的生意和尚”。
正是在激烈批评传统宗教的基础上,卢胜彦抛出了他的灵仙真佛宗,他说:“我要替人生宗教,找到一条真正的成佛之路,永住解脱之路”。这一条成佛之路,就是灵仙真佛宗所追求的“圆融道显密,广度众生缘”。
第二,有别于邪教的标榜,卢胜彦对于传统宗教的抨击,自然招来了宗教界人士的多方发难。他的灵仙真佛宗也被攻击为旁门邪教。卢胜彦依仗他的秃笔顽舌进行了强烈的反驳,并且拿“一贯通”开刀作出激烈批驳邪教的姿态。他在《千万莫信邪教》一文中说到:“宗教的正邪实在很难分的,由于宗教信仰是自由国家采取自由式的开放,正邪不好分,于是很多宗教是正?是邪?根本就是疑问,如何是善恶正邪的标准?如何是警察取缔的对象,到今天也没有一个适当的准则。”他以“一贯通”为例,虽则“一贯通”因为名声太臭已更名为“先天道”,但其本质未变,“其组织很秘密,教义也很荒诞不经,胡说八道的言论,很容易骗人入教,遂其施展诡诈敛财之卑劣手段。一贯通的组织既然是不公开的,一定有阴险的丑陋勾当,有招摇撞骗的目的。否则既是宗教,一定是公开的;不公开的,一定是邪教无疑。”卢胜彦列举了“一贯通”的四大特征,就是:一宣扬“青阳期”、“红阳期”、“白阳期”的三期普度。尊崇弥勒佛为教主;二神坛供奉母灯,装点白烛、白幔;三宣传孔孟之道,主点传得道,一点即悟;四食素而可吃鸭蛋,入教仪式神秘,甚至不告知父母兄弟和夫妻。他批评“一贯通”自称是最新的科学佛教精神,“鼓其如簧之舌,欺骗众生”,力图以此批判态度,标榜自己的灵仙真佛宗为正教,而非宗教界人士所攻击的异教、邪教。然而,在《道法传奇录》一书的《王母与金母》一文中,他又无可奈何地承认了他同“一贯通”界的密切联系,他说:“我个人,虽然认识很多一贯通的前人,也认识很多位堂主、点传师,但,我没有加入一贯通,我只是从旁研究。我对一贯通的教义,有些不敢苟同。然而,我否认一贯通,却保持了对一贯通好友的友谊。这是对事不对人,所以,我一贯通的朋友也很多。”在北美、东南亚和中国台湾的不同派别也常常坐不同席,言不投机。而灵仙真佛宗和一贯通的首脑却是“好友的友谊”,其间关系,不言自明。
第三,鼓吹神秘的符法。卢胜彦初到美国时,看来并不是以创立新兴宗教为其目的。70年代,美国青年以及整个西方社会持续多年的精神危机,把目光投向了东方哲学和东方宗教。70年代末,东方宗教中大量神秘主义东西被一种似是而非、似有若无、似人非人的观点介绍到了北美社会生活之中。东方神秘主义的各种货色都在北美新兴宗教中占有各自的市场。卢胜彦起初创立的灵仙宗,就是以青城山清真道长的符法作为其主要工具的。他竭力鼓吹“符箓,神仙之符号也”(以下引文均见卢胜彦著《灵仙飞虹法》),“符箓之中,原是天地万物的符号,符中有日月星,有山川海,有神有人,妙法无穷,符法若学会,天地人皆可运转于掌握之中”,据此,符箓的超人作用应该来源于神仙,即神仙之创,神仙之用。卢胜彦还郑重其事地告诫人们世界上还有一种“邪符”,“都是受精灵的作用而具有效验,”如果有心术不正的人使用“邪符”,就会“并增其邪”。在《卢胜彦密传灵符真迹》中,收载灵符165幅,其中包括治疗哑巴、癌症、皮肤病等疾病的符共50幅;有关建房、债务、争斗等符53幅,有关护身、能量等符62幅。但是,在另外一些叙述中,他又是从现代科学的观点对“符箓”进行评价,又否定了神创神用无所不能的观点。卢胜彦说:“符法中隐藏了科学的结构学,天地的形成理论,人类的心理学,神的真理,包含了种种的知识与学问,等于是无‘法’不包的大智慧大知识了。”他称“符箓”是“中国人文化遗产”的一种,是“一种宏大的思想,超人的见解,一种牢固的信仰”。在这里,符箓不是神性的东西而是人创人用的东西。他还解释说道:“我们一有病,先找医师治疗,医师并非全能,但医师若治愈,我们感谢医师。但是有很多病,医师检查不出病因,及毛病的所在,或是遍求各国名医也诊治不了病,死马当活马医,也许仙法一下,奇怪的病居然一服见效。笔者多年经验,这种例子,多得不可胜数,心灵疗法配合医学疗法,成功的例子更多,疾病的种类繁多,疑难杂症更多,心灵疗法在这方面,更建立了雄厚的神迹。”这里的神迹已经不是神创神用的“神仙”意义,而仅仅是“奇迹”的意思。卢胜彦在分析叙述中也全然不是以灵仙宗主、灵仙真符的传人身份出现,倒活像是一个专注精神治疗的医师,他依靠的也不是神仙降临的奇迹,而是病人精神状态的自我控制而恢复正常。这样一种二元的立场,大概是在八十年代鼓吹“心灵疗法”的人必然的困难处境,卢胜彦也逃脱不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第四,融合道密的修炼术。八十年代初起,中国的“功夫”风行全球。笔者出访所见,只要能出臂伸腿,便自称为太极拳师者比比皆是。至于略能舞刀弄剑,哪怕立不能稳、展不能平者,亦多称武当、少林正宗。蛊惑初学,骗人钱财。道家内修气功、佛教喻珈功夫以及道教房中、密宗灌顶等等都被一些新兴宗教所吸取和利用。卢胜彦从符法转向道密正是顺应这一思潮的必然结果。据报载,卢胜彦“灵仙真佛宗”的本山“雷藏寺”,大殿“真佛密苑”均供养密宗佛像,即本尊释迦牟尼佛、弥勒菩萨、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大准提佛母、阿弥陀佛、莲华生大士、地藏王菩萨、多闻天、欢喜天、大梵天、童子天等等,而在右侧殿供奉的是道教的瑶池金母大天尊。在内修方面,卢胜彦“圆融道显密”的宗旨,就体现得更加明显了。
关于道教的内修术,卢胜彦认为从老子以来就谈修炼长生不老,立地成仙,而“实修的教派就是‘丹鼎派’。丹鼎派分南北二宗,南宗就是张紫阳真人,北宗就是王重阳真人的全真教”。把丹鼎派的含义局限在只讲内修术的“南北宗”,实在是过分狭窄了一点。就以台湾李叔还在《道教大辞典》中给“丹鼎派”条所作之注而言,“凡修炼内功,与烧炼外丹者皆属之”。因此,要说丹鼎派,就不能不说到魏伯阳与葛洪,陶弘景与司马承祯,这本来是道教史的常识。至于卢胜彦说到“还有一些小支流派的,如三茅山的法、闾山的法、句容山的法、龙虎山的法”,等等,大概因为他既未略作考证,又未曾回归过祖国的缘故吧,殊不知三茅山就在句容,而句容山只是三茅山的异称。当然,他的徒众是不会深究此类细节,然而人们却以此可以略见卢胜彦道学的一斑。
关于显教的内修术,卢胜彦集中谈到的是禅宗,有关文章收于《小小禅味》和《禅的大震撼》二文集之中,涉及坐禅、饭禅和睡禅,禅定、冥想和解脱等,只是认为禅是“致高的真我光辉”,能坐禅解脱者“你就是大活佛”云云。
关于密教的内修术,卢胜彦宣扬的都是藏密宁玛派(即红教)的理论。他的文集《密教大圆满》、《佛光掠影》、《金刚怒目集》等集中,还有“西藏活佛的夺舍转胎”、“金刚铃与金刚杵”、“不动明王显现金色”、“无上密与大手印”、“十六世大宝法王的神通”,等等。卢胜彦认为:“佛教密宗与道教丹鼎,虽然名势各有所称,而实际上修过道密的人均知道,名势虽不同,但实大同小异而已。道教的丹鼎派,就是佛门的密宗,其实也即是中国的密宗。”任何一个稍有中国佛教史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国的密宗以及日本的密宗(又可区分为高野山的东密和比睿山的台密);藏密除了宁玛派以外还包括噶举派(白教)、萨迦派(花教)、格鲁派(黄教)。东密和藏密有很大的差异,而藏密各派也各有侧重,修持之法亦有异。混而统之,将红教(或加上白教)密法冠以“中国的密宗”,实在让人不敢苟同。至于道教南北宗修炼之法的异同之争,更是一桩已经几百年的公案。因此,人们不能不疑问,如果卢胜彦的道密思想有师承,那么此类谬误究竟会不会发生。
卢胜彦比较佛道,圆融佛道的最后结论是“佛与道同样是以灵性去体会宇宙的至上意识。其实,佛——宇宙至上意识的别称。道——宇宙至上意识的别称。”因此,佛与道就是成为一样的东西。那么“佛与道是什么?是一张纸,是一片瓦,是一堆粪,是木头,是一块钱,其实都是,也都不是”。其实,就是在这种仿借《庄子》、禅宗的手法中透露出,佛与道不过是可以被卢胜彦任意涂扮的对象。人们自然会问:卢胜彦披的羽衣和袈裟是什么?卢胜彦连篇累牍的文集是什么?卢胜彦又是什么?是纸?是瓦?还是什么也不是?!
结论
1中国民间宗教三教合一趋势的自然继承。明清以来的各种民间宗教,不论它源出于何种教门,其教义思想的共同特点都是三教合一。明代的白莲教如此,当今在港澳和台湾的一些民间宗教和秘密会社也都是如此。卢胜彦把这个三教合一的传统带到大洋彼岸。他尽管以圆融佛道自居,但他的社会观和伦理观,却是不折不扣的儒家的,尊师,孝慈,忠君,信义,仁爱,字里行间,举目皆是。因此,不论卢胜彦如何表白有别于邪教,如何宣称自己是佛道的正宗,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历代中国民间宗教创始人所曾经做过的北美翻版而已。
2精神危机投向东方宗教的畸形产物。二次大战以后,美国和资本主义世界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给予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伦理道德以巨大冲击,由此而产生的精神危机也是深刻而持久的。卢胜彦正是在这一精神危机投向东方宗教时创立的灵仙宗,并且随着这一社会思潮的变化在变化。在光怪陆离的危机之中,卢胜彦开不出任何新鲜的药方,只能在符箓、法术、咒语这一类神秘主义东西中寻找安慰、寻求解脱的途径。传统宗教的领袖们没有发展他们的教义,及时适应这个精神危机的时代,于是卢胜彦就以其特有的敏感和才华,弥补了这个不足,把号称十万徒众引导到他配制的比传统宗教更加有力的麻醉剂之中来。这就是卢胜彦作为一个新的“救世主”的意义所在。但是,“物极必反”,古人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畸形发展的结果,人终将恢复清醒的、科学的、实践的理智。
3在复杂的宗教、政治和经济情势之中,卢胜彦终将显现其政治倾向。中国历史上的民间宗教都和一定阶级或阶层的利益相联系,并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显现出某种政治倾向。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都已经成熟了的当代社会中,也是不言而喻的。从目前卢胜彦发表的文章来看,灵仙真佛宗的政治倾向是模糊的、或者说不问政治的。但是在传统宗教的围攻下,在政治形势的压迫下,卢胜彦的政治倾向终究会明朗起来,那就是,他最终将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把他的号称十万教徒引向哪里?他自己也最终将显现他到底是什么,或者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