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漂亮吧？”即便是柳寒烟心里面十分的矛盾，但这话依旧问得有些嫉妒的味道，齐凌云的眼神，也轻轻的眨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当时初见时的那份光景，一个女人，如果能像她那般，总是一副柔弱的姿态，却偏偏又有一种骄纵洒脱的性格，那或许还真让人有些难以忘怀，所以这一刻，他的思绪中，有个轻微的停顿，这才接着说道：“漂亮，一旦真心的爱上一个人，其实不论她长什么模样，或许在你的眼中都是好看的吧，不过我最怕的是她的愁容，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或许才是真心吧，她无疑是一个极易感伤的女人，看不见她时，我总怕她一个人在背地里哭，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太长，可那段时间，无疑是我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时光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当时的自己，那些莫名的话，那些不由自主的举动有多傻！”
是啊，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本来就是傻的，就算是在聪明的人，也逃不过这个劫，可偏偏这这傻还让人无法去拒绝，在柳寒烟的心里面，对于齐凌云这番话，可谓是在明了不过了，她不是也有过这么一段时光吗，甚至，现在都还在犯着糊涂呢，女人的感慨不停，齐凌云，也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先前的那张脸，淡淡的流露着一种笑意，但这一刻，似乎有了转变，变得有些深沉了起来：“其实，这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其实那个叫做夙瑶的女子早已经死了，而我所爱上的人，也根本不是她！”
说道这里，男人的嘴角有些轻微叹息的姿态，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叹息那女子的死，还是在叹息自己无缘由的爱，当然，与他明知道结果的表情自然有些不同，柳寒烟多少觉得有些震惊的味道，甚至还有些糊涂了起来，死了好了解，但什么叫做爱上的人不是她，所以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齐凌云，似乎想要将这一点弄个明白：“死了？”
“死了，早在我遇见她之前，她就已经死了，而我所认识的那个她不过是琉璃碎片所占据的躯壳罢了，更为奇特的是，这一切居然还是我自己为自己刻意安排的，那个时候我先前往魏都，盗取了真的那枚琉璃碎片，让后将它注入到那个女人死去的躯壳之中，让她得以重生了过来！”这一切，别说很难让人相信，就算是齐凌云自己，也觉得像是在说什么疯话一般，柳寒烟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熟悉的那种平静，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问道，这有些事情一直压在心底，只会让人更加的难受，更何况，他既然开了口，也自然会讲个明白，自己这般去问，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这么一个女人，那么在莎拉镇外，也就不会因为燕公主伍月和她的神情极为相似而选择多管闲事，这样一来，或许这接下来的种种和我就不会有太多的关联，在嘉州城遇到涂山九尾狐胡媚以及秦国驸马司马凌，这两个人的相互成全，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也自然领悟到了什么叫做情不由己，而接下来，只有湘侯伍炎夺取燕王之位，逼迫伍月选择和司徒浩联姻以作权宜之计，这能让自己感受到那种求不得的滋味，说句实话，当时我的心好疼，这一劫，算是我自己准备下的，原本就无法轻易的逃避！”齐凌云一口气说了很多，给人一种自言自语的姿态，当然，他也并不想去管柳寒烟能不能听得懂，之所以说这些话，无非是在询问自己的内心，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到底值不值得，就连自己的眼中都看起来如此的疯狂，有些难以接受的味道，更何况是其他人呢？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早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柳寒烟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她能从他的神情，语气中感受到那中凄苦，一个人要将自己伤得多么狠，才能这般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她突然间有一种想去说些安慰话的冲动，但那道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能说出口，像这般的一个男人，是不需要任何人去做同情的，那都无疑是对他的一种侮辱，齐凌云的目光，此刻停留在她的脸上，或许是懂了她的心思一般，伸出手，缓缓的抚弄着身边的石岩，那种凸起的感觉，能够让他很清晰的明了自己的存在：“再后来，我因此结识了方青卓和司徒浩等人，也在魏国王室，北邙山中分别见识了这世间存在的兄弟情义，这让我对于友情这种东西，感悟深刻，这也是我为什么当时只是重伤向老头，而不是直接杀死他的原因，我要让他死在方家兄弟的面前！”
话说到这种地步，柳寒烟终于有些明了这个男人这般做的目的了，所以，没有等齐凌云接着往下说，她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了出来：“而接下来，你先是在岷山之巅杀死自己的师傅，目的有三个个，这第一就是要斩断和自己牵连最深的亲情，这样你就能看透一切的****，从此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有顾及，这条路也就会走得更加的坚定，因为你只可能一直走下去，再也回不了头了，这第二点，你就是要夺取天机镜，没有集合两件神器之力前，你是无法和天尊手中的墨天宝鉴相抗衡的，至于这第三点，那就是你要借机调开自己，那样才能策划燕王的死讯并向燕公主透露伍炎的全部阴谋，这样一来，公主殿下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和司徒浩联姻，进而借助魏国力量这条路，亲情的离去，爱情和友情的背叛，就会让你感到无比的绝望，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这个世道注定的一切都是痛苦的根源，也只有那个时候，所谓的齐凌云，才会演变成后来的墨麒麟，你也才能下定决心走上这条所谓改变天地规则的道路！”所有的一切，到了现在这个点，那算是彻彻底底的串联了起来，还是那句老话，柳寒烟的心里面，不愿意去评价他的对错，因为她也压根就不明白！
“寒烟！”或许是被人猜中了心思，齐凌云的言语之中，多少有些暧昧的情愫夹杂在其中，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些年来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也只有她是这般坚定不移的，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一个男人觉得很感动，而他，却从来没有仔细的端详过她的面目，此刻眼光流转之间，可以说是看得最清楚的一次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精致感觉，白皙的皮肤下映衬着那闪着光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停留几分，更为奇特的是，再她的眼神中，似乎能够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模样，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那张脸，仍然有些苍白的味道，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太久了，难免会有这种挥之不去的肤色。
“凌云！”柳寒烟也是第一次以这般柔情的姿态来称呼他，就好像在回应他的呼唤一般，这时候的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和那所谓的情侣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她知道，就算是自己的内心再怎么渴望，那也注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此刻能感受到这种柔情，她也就觉得有那么一种满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有了一种控制不住的冲动，这手缓缓的伸了出去，也不去管是不是有那么一些颤抖的姿态，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的时候，才算是镇定了下来：“你老实告诉我，这样做你的心疼吗？”
“我也不知道，最初的时候很疼，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疼，可渐渐的，随着经历的事情多了，这颗心也就似乎开始变得麻木了起来，这一个月的时光，与其说是我陪着你，到不如说是你在陪着我，曾几何时，这种简简单单的生活，也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切了！”算是作为回应，齐凌云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这一刻，似乎能够从她的手背上，感受到自己脸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说道这儿，他微笑了起来，真诚的感觉，没有丝毫的伪装，而柳寒烟也跟着微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坦：“那好，就让我们好好的过这剩下来的时光！”
“你为什么不求我留下，说不定我的心中一不舍！”或许是被这氛围所感染，齐凌云的嘴里面，居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而他的话，却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柳寒烟给阻止了，她的手，滑落到他的嘴上，示意他不要再接着说下去：“不不可能回得去了，在你刻意制造这一切的时候，在我开始追寻你足迹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在改变，我也不奢求永远，一个月的时光已经足够，到时候，你还是接着去走那属于你的路吧！”
想不到，最后，只有你最明了我！齐凌云在心中，有些无奈的感慨道，整个环境，又陷入了所谓的沉默，谁都没有在出声，就怕一出声，就会破坏了这温情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