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滟夫人:色遍天下
770200000094

第94章

“冯大小姐是来林家看望江湖前辈的,既然看我还老当益壮,就请原路折返吧,鉴于两家已经生了罅隙,你在这里暂住自然是不妥的。”小夕开始下逐客令。

冯惜媛虽然有些不满,但碍于在林家不好发作于是微微一笑说,“只是近日舟车劳顿,在林家休息一下总是可以的吧?虽然两家已经决裂,但若是林家找我冯家借地暂住的话,我们也会十分大方的招待的。”

小夕咬了一筷子豆腐,摊手说,“当然可以。不过冯大小姐说错了,我林家是断然不会恬不知耻的找敌家借地方住的,华州城耀州城均是圣国的首要大城,连个像样的客栈驿馆都没有岂不是笑话了?”

冯惜媛嘴角抽搐,林凤音听的过瘾,动手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她碗里以示奖赏,好笑的看着女人们斗嘴。

莺莺兀自的吃着,一言不发。为什么连三公子也要对她这么好,若是知道了她与二公子光天化日的苟合他还会如此吗?她有些好奇了。

一顿饭吃得桌上三名女子各自心怀鬼胎,尤其是针锋相对的两人可谓是斗智斗勇,让几个男人真正见识到了女人所谓的动口不动手是什么样的震慑力。

午膳过后,冯家人被打发到各自的厢房里,小夕暗中吩咐下人不用时常去叨扰,例如送水送饭送糕点都可以省略,下人们面面相觑但又不好回绝,小夕心满意足的诅咒着冯家妖精们度过百无聊赖的一天,最好渴死饿死。

难得一下午相安无事,除去千云在冯惜媛房里进进出出别无其他奇怪的事。被林凤音派去的监察人汇报几次都没有什么异样,不仅让他们感觉有些奇怪。

“按理说,冯惜媛敢大张旗鼓的来就一定是做好了完全准备的,不可能凭我们几句话就打消了攻击林家的念头。”林凤音分析道。

小夕翘着二郎腿夜深人静。

小夕悄悄卸妆,门外的林棠华守候已久,二人预定的每晚一起看星星的计划开始实行。

林棠华牵着她的手给她取暖,小夕索性全身都搭在他身上像条软肋。林棠华无奈的笑笑,只得抱起她继续用轻功在夜空中飞行,然后落在他们第一次表明心意的亭子里。

“我用了一个下午在想一个问题。”小夕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头在他胸口划着圈圈。

“什么?”林棠华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扣在掌心里。

她若有所思的说,“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那个冯惜媛是从哪里得到的家教,那么乖张暴力阴险毒辣!”

林棠华嗤的失笑,说,“这并非本性的事。倒是你,这样活泼的性格是从爹娘那里传递来的吗?”

小夕眨眨眼看了看林棠华说,“我从小就没爹没娘的,能记住什么。”她也不想骗自己未来丈夫,但是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难道说自己像个妖精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到哪里去,从石头缝蹦出来连爹妈兄妹都没有?

林棠华只是轻轻揽着她,不管她过去有多么悲哀的生活乃至今时今日都不愿意再度提起,他只能给她最大的安慰和最好的依靠。

“我也在想一个问题。”林棠华笑着闻着她的发香。

“什么?”小夕很好奇他会有什么问题竟然能够朝思暮想。

“看了你今天在饭桌上的样子,我开始为我们以后的生活担忧。”

“难道是害怕我变成黄脸婆、水桶腰,然后你就不要我了去找别的小闺女儿了?”小夕眯眼咬牙切齿的警告,手握成拳头一下下的捶他的腰以示不满。

“呵,这倒不是。只是你的脾气,怕你以后更甚,会不会每天都被你损的体无完肤,然后我们的儿子女儿听见你的吼声就会害怕,我只能抱着纸笔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画你挤眉弄眼的生气的样子,你会在厨房里做不再美味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或者醋放得很多,让我的老牙更加的酸软,或许你会盯着我要求我把碗里的饭菜全部咽下去,然后才准我满意的上床睡觉,我们也不再是相对着依偎着,而是各自背对着照顾整晚哭闹不休的孩子……”林棠华轻轻的说,断断续续,像是在叙述辛酸的故事。

可是小夕却觉得那些画面如此真实,在她的眼前重叠放映,她能想象到自己围着围裙撅着老腰在厨房里切菜烧火,也能想象林棠华满头白发的在院子里哄孩子们捉迷藏,因为腿脚不利索要走很多很多步才能有气无力的说两句对话。

“因为以后一定会那样,所以你后悔了吗,现在想我们就此了断了?”小夕撅着嘴问他。

他轻轻摇摇头,说,“不会后悔,我会庆幸。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遇到了你,因为你和其他女子相同,你们都会老去不再美丽,但是你和其他女子也不同,你或许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还是很有活力的在我面前围绕。我会庆幸和你有几个孩子有一个不大的院子,会庆幸你苍老的样子只有我才能看到,会庆幸你的全部是属于我的,会庆幸你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叫,但是到了晚上会在我枕边分享一天的心情,会庆幸我们相伴着老去、死去,比没有爱过的人要幸福千百倍……”

小夕忽然伸出手指覆上他的唇,笑着说,“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会感动的哭的,哭起来可是刹不住闸的,看见这个碧水湖了吗,会让这里的水没过堤岸,把整个华州城,啊不,是把整个圣国都淹没!”

小夕的警告像是这世间上最好笑的童话,但是林棠华只能闭上嘴巴倾听着她的威胁,分明的看到她眼角有一些繁星落入,泫然欲泣,是如此的闪耀。

“那就不说了,以后我们一起去验证,再慢慢体会,好吗?”林棠华拥着她站在亭子的尾端,遥望着波光潋滟的湖水,一轮皎洁的圆月倒映其中,还有两个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形同一旁老树上的鸟巢,一起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情伉俪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