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滟夫人:色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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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棠棠……是不是你……”

“棠棠……为什么是你……”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独孤彧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跟着,他看到了蝶妆双眼中充斥的愤怒和杀意,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好她。

脚上,似有千斤重,脚下,似乎是不平稳的坎坷路途。她走的步步皆殇步步艰难,但是心中淋漓一片,似乎这条路永没有尽头,他站在那端,一动不动,而她,却走的好辛苦,好像无论怎么奔跑或者前进都无法触及他一分一毫。

“爱她,便放了她,不要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他对自己这样说,林棠华这才尝到,最苦涩的滋味不是烈酒,不是浓茶,而是,眼睁睁看着她接近,却不能向前一步。

他知道,蝶妆已经在准备着,只要她再靠近一些,等待她的便是枪林弹雨,他无法想象蝶妆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对待她,如何的残忍和酷戾。

“记住,男人和女人永远只能互相拖累,倘若我的儿子像我的弟子一般不争气,都是为了这同一个女人不知死活,我不会饶了她。”蝶妆在一旁提醒着林棠华,察觉到这样微妙的气氛,她当然不希望再一次选错人。

他多么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拥抱她,多么想要带着她杀出重围逃到天涯海角。可是,天涯海角是哪里,这里不就是天涯海角吗,他如何能够保护的了她。

倘若自己能带来的仅仅是伤害,不如放手,放她回归蔚蓝的天空,回归到林家那个温暖的巢穴,集所有疼爱和宠溺于一身。

“你回去吧。”林棠华淡淡的说,小夕站定,似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反问道,“回哪里。”

“回到林家。”林棠华淡淡的瞥着她,只是刹那间,眼中便没有了刚才的深情款款,似乎刚才的只是假象只是遐想,他眼中的冰冷证明刚才只是从未有过的温存。

“为什么。”小夕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咬的生疼,尝到了一丝丝咸腥的血液味道。

林棠华知道,她难过的时候喜欢咬嘴唇,所以每次她在愣神,他便会一吻缄口阻止她自残。他知道,她紧张的时候喜欢用手指抠着坚硬的东西,所以总是用自己的手掌包住她的,唯恐她会受十指连心之痛。

他知道,她喜欢一个问题问很多遍,但总是耐心的给她解答,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不知厌烦,就像是现在,但是,他却不能再那样宠着她。

“没有为什么,你阻碍了我,便必须离开,不要等我驱逐,现在,自己回去。”林棠华坚定的说,一字一顿的传入小夕的耳中,但是她好想掐醒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

林棠华怎么会帮助圣女族呢,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了新少主,而那个挚爱她的人,又怎么会这样无情的赶她走。

“我不走。”她忽然笑了,但是笑的那样无力,甚至颓然。

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很少会看到她的眼泪,即便是在匆忙奔跑的路上普通摔倒,她也只会拍拍衣服撅撅嘴踉跄着走回家,即便是不小心割破了一道口子她也只会安静的包扎,嘶嘶的喊痛,但是,她只在大哥受了重伤的时候泪流成河,而如今,却为了他的一句话,泪水止不住的掉落。

“我哪里也不去,不管是我找到了你还是你找到了我,我们在一起了,就再也不要分开。”小夕抹了一把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不断的浸湿她的衣襟。

他的心,在疼,可嘴巴却不依不饶的说着狠话。

“再暖的茶,也会凉,再美的花,也会落,时过境迁,分开很正常,你难道还想让我每天看到一个不喜欢的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吗?”

小夕感觉,一道惊雷闪电劈过眼前,将她的视线弄得氤氲而模糊。

“从前,我不过是心有不甘,为什么大哥三弟都对你倾心重情,但是似乎你并没有那么特别,还是一样急着投怀送抱。你是我玩腻了的女人,现在对我没有一点利用价值,还是回林家吧,就当做我送给大哥三弟的礼物。”他的笑容有些牵强,第一次觉得,微笑竟比修行还要艰难。

小夕笑着流泪,笑容惨淡,但她依旧静静的凝视着他,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苦苦压抑的思念竟有那么重,那么重,压的她喘不过起来,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一样。

“说狠话吧,继续告诉我你只是利用我,你不爱我,你和我的过去都是装出来的,告诉我你的演技有多么好,告诉我我有多么傻,林棠华,告诉你,我看过的肥皂剧桥段比你高超的多,你以为你很聪明吗,我只不过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就回答我你必须在这里就好了,我不会多问的,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必轰我走,不必在心里想着为了我的安全不能留我在身边,我才不要这么伟大的放弃,我想要的就是一起度过难关,互相信任并且依赖。好,我走,我这就走,离开这里,回到林家,你让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我会很听话……”小夕的两只手一下一下的抹着眼泪,然后留下最后一抹,像是雪山中夕阳下绽放的格桑花,鲜艳而又美丽,转身,踏出宫殿,在众人的眼光中,微笑着离开。

独孤彧似乎闹明白了这个局势关系,他知道应该看好小夕,所以跟在她身后离开,而大殿之中依旧悄无声息,像是没有任何人,只剩空荡荡的空气,氧气很稀薄。

林棠华的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她偶尔愚笨,偶尔聪慧,偶尔任性张扬,偶尔心有灵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相濡以沫,不如终生相忘于江湖。

“回林家,我要回林家,即刻回林家……”小夕擦干眼泪,任咸咸的海风将她的脸蛋吹干,独孤彧两步一颠的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