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这种被烦躁所取代的，完全被自身的理智之下的一切，如同那漫天大雾下，看不清前路的心慌。没有人可以把他此刻的心情完整陈述，就像是同样待在一片天空之中，不管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或者又有什么放弃了，死去了。在昨天的夜里。
曾经，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可以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的，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只能用狼狈和憔悴来形容，对他而言，似乎真的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了，就在刚才。
一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些难以被语言所论述的。当他被铺天盖地的新闻覆盖的时候，心中更加烦躁起来。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却愈发觉得不能平静下来。
林夕然此时已经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她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不管究竟是不是，这最后总会有那么一两种的可能，让人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有时候会想，他们是什么地方，究竟有什么可行的，或者，又有什么能够逆转那个历史性的一刻。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来了，就在门外，那么紧张的，带着汗颜，带着心酸，脸上的焦躁显而易见，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管什么事情，似乎和大明星锦瑟扯上关系，都没有办法轻而易举脱离这个绯闻的漩涡。
事实上，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有这样那样的谣言，可是这本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为什么她上街却要带着墨镜，带着帽子？为什么她的车会被人涂鸦，她的车胎会被人戳破，为什么她偶然出现在商场，也会被人砸鸡蛋，为什么天天有记者尾随其后，就为了等待她的出现，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直不停地响着，让人很难不怀疑，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我想，或许我该是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在遥远的地方的一片宁静，就像那岛屿一样，以为拥有他的主人，也是一个安静而温暖的人，随时都好像家一样，无论何时都会守护在那里，那么温馨的一个词。但是此刻却无法想象那些。因为你不是那个你了。”
她心痛地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莫名的伤痛，有着难以叙述的沉痛。或许那一切，本不该是他来承受的，但是她的心真的很痛。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份上，她难受的是他的决绝不留余地。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他，心里住着一个魔鬼，随时有可能把自己完全淹没在仇恨的海洋里，不管怎么做，也许都可以有一个理由。
覆灭的不知是他还是别人。
他的嘴角并没有什么动作，习惯性地嘴角上扬不存在了，那个伪装的温暖的笑容，本不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存在的，但是此刻却存在了那么久，那么深，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他的眼睛，本来是带着阳光般的温暖的，带着让人习惯性的温暖，或许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很温暖。
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人，所以才会在理智上想要排斥他，距离他越远越好，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安全。这是必要的，也是无法避免的。
但现在，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撤去了伪装，用最真实的他的这一面，忽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存在了白净的面容，带着难以伪装的纯净。他的脸，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中却找不出半点温柔了，丝毫没有情绪的，只有冷漠，冷漠。
“你不打算伪装了，不打算把自己变成圣人了？这虚伪的面具终于摘了下去，再也找不到别人的了。谁会想到呢，那发生过的一切，全部都好像变成了梦，只不过全部都是噩梦，至少在我看来就是那样，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楚，真真切切传达了出来。”
他依然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是在包容一个闹着脾气的小孩，白皙的脸上泛着晶莹的光泽，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点内疚和痛苦。
总觉得那些都变得好遥远，仿佛遥远得如同沉浸在海底或是飞翔在上空的那种感觉。静静的，让人难以触摸，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难以企及。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是在藐视我吗？你觉得我很可笑吗？我就是咋么可笑的人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想你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得到更多的惩罚。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所以你现在非但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反而是在无视我吗？呵呵，真是可笑！”她反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五指穿过头发，一直顺溜而下，心里淡淡的牵扯着无法言说的心烦，一根筋带下去，只会让全部的心都变得揪紧起来。
“纳兰锦瑟！”她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衣服，眼睛里闪动着泪水，无法掉落却也没办法把自己最真挚的情感表达出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是傻子，我明知道你危险，却还是没办法清醒地和你保持距离，在昨天那样的情境下，竟然还能和你那么近距离。我早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想到这件事情，你和我是不同的，我们之间相差的东西太多太多，该早早绑住自己的心才对。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容不得我们去想更多的事情了，因为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她渐渐变得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抓着他的衣领，够不到，太高了，只能踮起脚尖，用尽自己的力气，扯着他的衣服，不管是脏乱还是破败，这些都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了。现在的他，快要疯了。
她说：“纳兰锦瑟，你为什么会变成明星，是为了让锦岚出现吧？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露面，让你担心了，紧张了，害怕了，是把？”
她仰天狂笑，又再一次声明重复：“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她说：“纳兰锦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像这样不把人当成，随便利用的方式是不对的，你怎么能不把人当人呢？你是人，别人也是人，为什么同样是爸妈生养的，同样是生存在一个地球上的，他们就活该被你利用！”
而一直不说话的纳兰锦瑟，被她抓着衣服的纳兰锦瑟，现在忽然清醒了，他忽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没有说清楚，却在他的唇齿之间流转。很多事情都不曾让人真正想过，究竟是为何，才会让所有人变得这么战战兢兢，没办法把自己最真实的情况展现出来。
手上的尾戒闪着钻石的光芒，那么耀眼，那么明亮，他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样。
“弱肉强食，就像为什么人可以吃猪肉是一样的道理。为什么猪一定要被人宰呢？难道它们不是同样和人生存在同一个地球上么？同样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为什么它们就要被当成食物，当成晚餐？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把那个原因套在了他的身上罢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言。我生下来就面临了第一次的物竞天择，面对了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不是我自己的意志力活下来，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为什么别人可以有父母，可以正常上学，而我却不可以。为什么别人可以有朋友有家人有依靠，而我只能在黑夜里****自己的伤口？这就是差别，差别待遇。”
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说了，但是每一次听起来的感觉都会不同，上一次觉得他太可怜了，觉得他应该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却不这么想的，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呢？或许是因为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这一次却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完全偏离了正常概念的人。当然她没有经历过哪些，无法但从这方面进行评判，但是不得不说，或许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不得不清算的东西。
人和动物是不能等同的。
她说：“人和动物怎么可以统一而论？人是人，动物是动物。”
但是他却回答：“没错，你说得对。”
本以为是他开窍了，脸上还有震惊的表情残留着，但是那一刻，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个真理，原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让人难以相信的是那曾经存在于他们生活中的那一抹亮色。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他们没有能力生存下来，那么就只能被淘汰了，这就是自然法则，没办法修改的自然法则。”
他的眼神依然那么坚定，偏激。林夕然已经有些放弃对他的劝说了，两个人根本已经超出了彼此的预算了，全部都在自己的范围内，全部都牵扯到了自己本该想象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