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CEO的失心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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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经意的失态

当林夕然还在感慨他对下属抠门的时候,他却已经吃上了。香喷喷的牛肉面,再加一个卤蛋,配上点酸菜,那味道,简直就是赞了!

“你不吃?”他一边往嘴里塞着面,那汤汁溅起来,“哗啦哗啦”地响着。嘴巴里吐出来的热气,一点点灌溉了整个的心。“你说你是吃还是不吃。哎,今儿个就告诉你,浪费粮食可是要遭天谴的,别小看了这个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知道不?快吃!敢剩下一点试试看,小心扣你工资!”

威胁来威胁去,就只有这句话,真是的,要这么说的话,说不会啊,不就是扣工资嘛,谁稀罕那一点点小钱啊。虽然她心里那么想,但是却不敢全部都说出来,开玩笑,坏话只能在背地里说说,更何况是顶头上司的坏话,更只能在茶水间和洗手间偷偷讲了。

“谁说不吃了吗?不过是好东西要留到最后,知道不?”林夕然瞪了他一眼,“刷刷”吃下了两口面,把卤蛋从中间对半分开,又把镶嵌在蛋白里的蛋黄用筷子夹出来,剩下两半的蛋白,好像是窝窝头一样,在牛肉面里沉浮,倒是有些像大海上的小孤舟了,而且是特别短,船身特别深的那种。

凌厉岩正在碗里吃着别的东西,这时候忽然发现,原来她竟然不喜欢吃蛋白。

“你不喜欢吃这个?”他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在她汤里的漂浮着的蛋白,似乎有些惊讶,看了她几眼。

林夕然一向都不喜欢吃这个,但是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每次吃到鸡蛋的时候,他总是会很自觉地把蛋白吃了,把他碗里的蛋黄给她,也从未说过她奇怪之类的,所以也就自然而然认为,这是普遍现象。而这时候被凌厉岩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有必要那么吃惊吗?

“嗯,不怎么喜欢。”

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双灰褐色的筷子,已经自觉地伸入了她的碗里,不给她反应时间,那蛋白部分就被夹走了。凌厉岩夹过蛋白之后,放在了嘴巴里,随意地嚼了几下,咽下去的食物和汤水,随着喉结“咕噜”一下,咽了下去。也不说谢谢,也不说其他,又自顾自吃起了碗里的牛肉面。

林夕然忽然愣住了,以前也是这样的,他的喉结很突出,每次吞咽的时候都很明显,为此,她还常常笑话他。那时候也是他主动包揽了所有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由于他们两个在高中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她能接触到的人很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善后,不需要她担心,也往往因为这样,所以很多本来不合理的事情,也渐渐变得合理了。

她不喜欢吃蒜,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有蒜的话,他都会大包大揽,把那些全部吃下去。有时候会有人看着他们,交头接耳的,她也会觉得奇怪,问言晟射,她是不是很奇怪。但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不是,是我比较奇怪,嗯,很少有人喜欢吃蒜的,你是大众,我是小众。”

她不喜欢吃葱,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会把葱集中到一个角落,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或是一根根挑出来,往往等他全部挑出来,她已经吃了一半的饭了,又或者,她已经快吃完了。夏天还好,但是到了冬天的时候,天气太冷,他就只能吃已经冷掉了的饭菜。只是他从来不说。

还是会像这样,时不时地想起他,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温暖,想起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她忽然怀念曾经那个他了,人怎么能变那么多,难道,所有的感情,都可以用演戏演出来吗?她,不是曾经那个心甘情愿被人骗的“很傻很天真”了;而他,也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所以,他们是不同的道路上的人,若一定要分割清楚,只能说,他是阳关道上的,而她是独木桥上的。

林夕然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时间久了,面条也被浸涨了,面条已经失去了嚼劲,糊掉了。她无意识地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条,使得这里面的面更加糊掉了,还是凌厉岩提醒:“这面还要不要吃了?浪费粮食可耻,知道不?你看看,这面条都不能吃了。”

林夕然闻言,才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面条,的确已经不能吃了,面条要刚刚好,然后又有嚼劲,那样才是最好的,可现在,这……

凌厉岩放下筷子,伸手将林夕然手中的抢过那碗面。无视她那张呆愣的脸,挑眉一笑:“妞,这碗面,大爷我收下了,为了贯彻勤俭节约的中华民族优良传统,我决定大发慈悲地帮你把这碗面解决掉,怎么样,感谢我吧。”

林夕然看着凌厉岩吃面的样子,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言晟射的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手,他的一切,凌厉岩忽然和言晟射重叠了,仿佛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就是言晟射一样,又变成这样了,又变成了这种情况,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出现他的样子?

“对不起,我想先回去了。”林夕然拿起包包放在腿上,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凌厉岩,于情于理,他一方面是她的上司,另一方面,今天吃饭又是他请客的,怎么能不辞而别呢?至少要经过他的允许才行。所以她才会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位一不小心大发雷霆,那她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了。

而对面的那位主,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还是在吃自己的面条,一直到碗里已经见底了,他才挺直了脊背,掏出纸巾,擦擦嘴,伸手招呼着老板娘前来结账。老板娘笑吟吟地过来收拾碗筷,顺带着收了钱,还客气道:“下次再来啊,一定还要把女朋友带来啊!”

“嗯,那是一定的。”凌厉岩完全没有给林夕然解释的机会,也不理会她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的脑袋,“夕然,我们走吧。”说着,好像很熟稔似的,上前去搭着她的肩膀。

林夕然当然不同意,可是她的挣扎,如同蚂蚁对上大象一样,力量悬殊,根本如果在搔痒,凌厉岩当然不在乎,他不在乎,所以还是执拗地搭着她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样子,直到走出老板娘的视线,已经看不见那个路边的小面馆为止。

“放开我!”一等到看不见老板娘,她立马就狠狠地踩了凌厉岩的脚背,那个叫“快、准、狠”,一下子,猝不及防的凌厉岩立马中招,果真是吃痛放松了手上的钳制,如此这般,林夕然就顺利离开了。

她有些生气,和男人这般纠缠不清,不是她喜欢的,她不喜欢小暧昧,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她的仇人,可还是没有办法忘怀。她恨,但她恨得最多的恰恰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忘怀,恨自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都说时间是良药,可以渐渐让你忘记过去的那些事情,但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无法忘怀,对他不够恨,对自己不够狠。

她冲着凌厉岩高声说着:“总裁,请你自重!还有,不要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么做,不止给一个人带来了伤害,喜欢你的女人会受伤,我会受伤,你自己也会受伤,既然三方都不受益,你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凌厉岩什么话都没有说,好像是在看她的发泄,看着她在夜色中茫然无措的眼泪,看着她一脸悲怆,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忽然问了句:“你的男友,曾经这样劈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