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车儿见庞德蓦然面色变得低落起来,眼中更有说不出的悲怆和愧疚。胡车儿面色一怔,不禁也露出了凄然之色。在一日前,他们赤狮军团的五千弟兄还众志成城,准备好建功立业,孰不知就在一日之间,赤狮军团这五千人的部署几乎淹没在济水之中。
而这其中,还与郭嘉、庞德以及胡车儿等军中一干重要人物脱离不了干系!
想到这,胡车儿有一种浑身发麻,心如针扎,甚至感觉抬不起头来,不禁把头低下。
这时,胡车儿身后一员部将,倒是看出了胡车儿的心思,轻轻地伸手放在了胡车儿的肩膀上,肃色谓道:“将军不必自责,昨日那场大雨实在来得太诡异了。所有兄弟都预料不及,这要怪也只能怪苍天无情!还请将军振作起来,日后为弟兄们复仇雪恨!“
此言一出,一干将士也纷纷震色,拱手慨然喊道:“还请两位将军振作起来,早日为那些死去的弟兄复仇雪恨!”
不知不觉,到了黎明时分。随着暴风雨的过去,旭日的升起,这天气倒是神鬼莫测,只见万里晴空,阳光明媚,被暴风雨冲刷过的山林,倒有一种清新的气息。并且还有着万物得以滋润,生机勃勃的气象。
只不过这日的好天气,倒没有给郭嘉太好的心情。正见郭嘉整张脸紧绷在一起,显得憔悴而可怕,双眼满是血丝,竟还有几分慌乱、茫然,在一干将士拥护之下,快步正走。
不久后,正见前方一簇人正也急急赶了过来。为首两个,见了郭嘉,不禁一惊,连忙快步赶上,正要跪下。哪知郭嘉一甩袍子,先是朝着两人跪了下来!
“郭某失策!害了赤狮军的一干兄弟无辜阵亡,成了这济水之中的冤魂,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谁又能想到,高傲如同郭嘉,竟然跪了下来。霎时间,在场所有的一干将士、兵卒,纷纷急也跪下。
“军师快起!若非昨日我贪图功绩,下令袭击,中了河北军的诱饵,不但暴露了我军的位置,并且还使我军失去了逃命的时机,又岂会造成如今的后果!?是庞某无能,罪该万死的是我!”这一下,庞德把积累的情绪都给爆发出来,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不!是俺!是俺这个莽夫,以为那些人是河北军的军备队伍,劝说庞将军袭击的!所以俺才是真正的罪人!”胡车儿说罢,竟然从怀中掏出一柄金色匕首,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闪烁,胡车儿手抓匕首,正要以死谢罪。倒是庞德反应够快,适才也发觉胡车儿有些不妥,便暗有提备,没想到他果真是要求死!
只看,庞德猛地一把抓住匕刃,锋利的匕刃瞬间就割破了庞德五指和掌心,血液哗哗直流。胡车儿吓了一跳,连忙撒手。庞德趁机一把夺了过来,瞪大狮眸,扯声骂道:“他娘的!这把匕首乃是主公赐予你的!主公说了,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它,你别玷污了它!”
胡车儿一听,不禁想到当初马纵横把这柄匕首赐给他的那一幕,当时诸将无不露出羡慕、向往之色,他那心潮澎湃,并非是只言片语能够形容的。
胡车儿不禁把头低下,他觉得无比愧对当时对他露出羡慕、向往之色的一干同袍,更愧对他的主公!
庞德轻叹一声,见这下气氛压抑得可怕,就连郭嘉也是极为低落,不由震色,徐徐站起。
“我等竟为人臣,取君之俸禄,早就把命卖给了我等的君主!因此,此番该如何判罚,除了我等的主公外,谁也没有这个资格!就连我等自身都没有!而眼下之急,我等是要尽快地赶回济水关,与主公会合!否则一旦袁绍率兵奇袭杀往,济水关的河北军再倾覆杀出,恐怕就连主公也会遭到牵连!”庞德此言一出,诸将不由纷纷强震神色,都说是对。胡车儿也觉心头一揪,此下只是无比地思念其主马羲,只迫切希望自己能在他面前领罪受死!
“呼…”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呼的声音。庞德不由转身望去,正见郭嘉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上再次显现出昔日灿然的笑容。
“犯下了如此弥天大祸,却连个照面都不打,便想自行解脱。若被主公知道了,只会耻笑我胆小无能罢了。可就此回去,郭某实在不甘心呐!”郭嘉悠悠笑道。
胡车儿闻言,也是急站了起来,问道:“听军师所言,似乎另有计策,还请军师告之!”
“还请军师告之,我等愿效死而战!”一干赤狮军的将士无不愤慨喝道,各个眼神炙热,战意昂然,都有着视死如归的姿态!
郭嘉听话,先是一眯双眸,忽然显得肃冷而道:“只不过此计凶险,此去恐怕是九死一生,就算如此,诸位还愿随郭某冒一回险耶!?”
郭嘉此言一出,庞德、胡车儿等将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神色大震,不约而同地齐声喝道:“我等愿谨遵军师吩咐!”
“好!竟然如此,郭某人不妨就与诸位玩一回命,让那些枉死的弟兄得以雪恨!”郭嘉面色大震,双眸迸射出两道无比璀璨的光芒,遂教计如此如此。
另一边,却说天色刚亮,袁绍就立刻领船队前往探索,这一路下来,倒没其他发觉。袁绍不由有些后悔,遂命麾下吕翔、吕旷两员将领先领船队,并且带上战马到被济水淹没南面边缘一带打探。
却说这吕翔吕旷乃是一对胞兄弟,其中吕翔善箭,吕旷使一柄狼牙棒,力大而好斗。这下,吕氏兄弟闻令,想这是立功的大好时机,遂不怠慢,领命后速往而去。哪知吕氏兄弟正离去时,就在走廊上遇到了周仙儿。正见周仙儿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衣,发丝随风轻轻飘扬,那有些惆怅的绝美娇容,令吕氏兄弟不禁看得有些醉了。
只见周仙儿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正好一缕阳光照射过来,刹时正如有神光浮动,一个神女现身在人世了。
吕氏兄弟不知觉地都咽了一口唾沫,忙是肃色,向周仙儿拱手作揖。毕竟周仙儿乃袁绍的上宾,并且他俩也知道,水淹马家军,令其几乎全军覆没的计策,恰恰正是出于这美艳无双的女子手中。
“呵呵,小女子在船上呆得有些沉闷,不知两位将军可否捎上小女子一程。若是待会厮杀起来,两位将军用得上小女子之处,小女子也可略献绵力。”周仙儿轻声而道。此言一出,就连她身旁的婢女菁华也吓了一跳。
“小姐你!”
周仙儿淡淡回头,谓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菁华闻言,心知周仙儿一旦决定的事情,世间无人能够改变,无奈之下,也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吕氏兄弟这时却是在互相交流眼色。须臾,略显消瘦,不过却长得正是高挑的吕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周姑娘乃是我家主公的上宾,但有损伤,我俩兄弟可担当不起。还请周姑娘莫要为难我俩了。”
“哥哥!”不过吕旷倒似乎有不同的意见,这下一听,不由神色一急,忙是喊道。吕翔听了,立刻朝他狠狠地一瞪眼。作为哥哥的他,如何不知道吕旷的心思。吕旷是看上了周仙儿,想要趁机在她面前表现。可吕翔却想,连他们主公都搞不定的女人,又岂是自己弟弟能够染指?
“呵呵,有关这点,两位将军不必觉得麻烦。”遭到拒绝的周仙儿,也不生气,又是笑了起来,每当她一笑,还隐隐露出两个酒窝,配上她绝美的娇容,简直是美得教人心旷神怡。
“两位将军且慢!主公有令,两位将军先往追袭,很可能遇上马家军的余孽,那郭奉孝十分狡猾,带上周姑娘必能万无一失!”这时,忽然有一将士从后赶来,疾声报道。吕氏兄弟闻言,各有色变。吕翔不禁皱起眉头,倒是不喜欢,周仙儿把他俩兄弟当猴子戏耍的态度。而吕旷则很是激动,认为自己这一回终于有机会在周仙儿面前表现,博取神女的欢心了。
于是,吕氏兄弟便带上了周仙儿,并且点齐一干精锐,先领着数十艘战船飞驰而去。而袁绍数员将士,带上一些部署,随后接应,以防万一。
一个时辰后,吕氏兄弟率船队正往,不远处正见烟雾滚滚,很快就有人喊起,前面着起了火来。吕氏兄弟听了,不由色变,纷纷望去,正见前面有着不少的小舟和木筏正是燃烧。
“太好了!前方那片山地里必藏有马家军的余孽!大哥此番我俩兄弟是立功在望了!”吕旷见状,不由神色激动,嘶声大喊起来。
吕翔被他震的是耳朵发聋,不过也是心头一喜,颔首道:“说得对!那些马家余孽应该不久前才会合,来不及摧垮这些小舟和木筏,情急之下只好烧毁!眼下正是时机,快快战船靠岸!我等杀入山中,一举擒下那郭奉孝等马家余孽!”
吕翔话音一落,众将士不由奋起高呼,各个皆欲立功。就在此时,周仙儿那如天籁般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吕将军倒不必急于一时。若是彼军在山里埋伏,而吕将军却急于追杀,到时伏兵猝然杀出,岂不被杀个措手不及?”
吕翔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心头揪了一揪。吕旷有心在周仙儿面前示好,连忙也道:“大哥,周姑娘说得也是有理。不如先探斥候进去打探一二再说?”
“可若是如此,一旦打草惊蛇,这不丧失了最好的时机?而且这一来一返怕也要耗费不少时间!”这时,一个河北将领忽然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