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疾言厉色说罢,众人正是兴奋时,倒是马超黑沉着脸,谓道:“大哥且慢!这韩文约并非可信之人。而且当初若非他怀有歹心,扶风又岂会被阎行所得?而且两人不就是主仆。若是那阎行忽然回心转意投回韩文约,我等无料,岂不要遭灭顶之灾!?”
马超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觉得有理,纷纷附和。马纵横却是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孟起你想得倒也太简单了。首先阎行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他不甘人下,造反是迟早之事。而韩遂多疑精明,但若阎行来投,他只会表面虚以委蛇,然后却又暗中准备如何铲除阎行?阎行却也知韩遂脾性,因此他重投韩遂麾下是不可能之事。反之,我马家却又不同,我素来极其护短,此乃天下皆知,因此我与阎行是水火不容,韩遂与我合作,根本不必提防我会倒戈相向。当然,这是在外我没有歼灭阎行的前提之下。”说到最后,马纵横猝然双眸精光一射,马超顿时领悟到自家的并无放过韩遂的心,不由一喜,即拱手慨然道:“大哥有何吩咐,尽管提出,小弟听命便是!”
“呵呵,你倒莫急,厮杀多日,诸位将士和军中兵士都是疲了,这先是歇息数日,待大军养精蓄锐后再是商议对策不迟。”马纵横悠悠一笑。马超听了,却是心急如焚,急道:“眼下正是大好局势,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哥为何却要如此怠慢耶!?”
“小儿不识兵法,那就休要胡言乱语!你却不想军中上下鏖战多日,早已疲惫不堪,强硬是战,只如乌合之众,无心作战,那只有被敌人屠杀的份上,彼军势大,要取回扶风,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马纵横面色冷峻,向马超喝叱而道。那些本来拥护马超的马家将领,因见马纵横立下功绩,也被他鬼神一般的神勇所怯,这下也不敢替马超说话。
马超闻言,倒也是敬畏马纵横,遂是不敢顶撞。
于是,马纵横向一干有功之士作出赏赐后,便教众人散去。
而正如马纵横和成公英所料一般,当夜李催率大军来到扶风城后,以将士劳苦,辎重不足的理由,请求开门。阎行听闻,虽是又惊又怒,但还是明白眼下的战况,是不能够与李催贸然翻脸,虽是命人打开城门,放入了李催的大军。李催入城之后,当夜便率诸将来到府衙来见阎行。阎行倒也知道收敛,不但没有发作,还对李催以大哥相称,给足了李催面子,当夜还特意让出府衙给李催等人歇息,做出摆明退位让贤,把扶风城让出的态势。李催却也不客气地笑纳了,当夜和阎行商议罢,便就入主府衙。
随后数日,李催和阎行都无动静。另一边,马家军也是抓紧歇息。马纵横则也不急不躁,每日就陪伴两位妻子还有马烟雨,以弥补这多年的亏欠。其中尤其是他的长女马烟雨,自她出生后,马纵横就没看过她一眼。所幸马烟雨似乎对马纵横却也不怕生,每日缠着马纵横陪她玩,马纵横也把她宠得像是个公主,当然还有马家的掌上明珠马小妖,对这两女之好,就连王异和北宫凤也妒忌起来。
“咯咯!架!架!大哥你快走呀!不然烟雨可不开心了!”
这日,在一处帐篷内,只见马小妖满脸灿烂的笑容,正骑在马纵横的背上,在她前面还有个白嫩肥胖,扎着双辫的小女娃在坐着,这下正被马小妖斗得大笑。
“咯咯!爹,烟雨还要玩,你快点嘛!”听着马烟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马纵横心里说不出的开心,立刻手脚并爬,俨然已成了马小妖和马烟雨的坐骑。
“好哇!烟雨,小妖!你们俩又开始胡闹了!”这时,北宫凤和王异一起走了进来。北宫凤先是走入,一看马小妖和马烟雨都骑在自家丈夫背上,把他当马来骑,立刻怒得直瞪凤目,插着一小蛮腰骂道。
“嘿嘿,有什么关系嘛!大哥自愿的!烟雨你说对不对?”马小妖立刻露出贝齿笑了起来。马烟雨听了,也是拍起小手掌,笑开怀地道:“是呀,是呀!爹爹最好了,烟雨最爱爹爹了!”
“哈哈,爹也最爱烟雨了!来,爹再给你们兜上几圈!”作为人父的马纵横一听,就像是得到最好的赏赐一样,顿是精神一震,又绕着圈子爬动起来。
“咯咯咯咯,好哇!”马烟雨不由大喜,一蹦一跳地还在马纵横背上折腾,直把王异看得连是摇头,忙赶来道:“小妖、烟雨!你哥和你爹可是一军统帅,为人处事要有威仪,这才能镇得住麾下将臣,如果被人看到,这又成何体统!?还有你,小妖!烟雨年纪小就罢了,你已经都快是大人了,怎么还不懂事!?”
王异这一般一骂,顿把马小妖骂得好生委屈,立刻瘪起了嘴,说哭就哭,道:“什么嘛!人家不就想哥哥了嘛!谁叫他一离开就是五、六年之久,人家就是想他嘛!”
“哇啊啊啊!烟雨也好想爹爹,烟雨要爹爹陪我玩!”马小妖一哭,这马烟雨也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立刻张口大哭起来。这两女可都是马纵横的心肝宝贝,这一下哭得这么委屈,可把马纵横哭得心都碎了,连忙道:“好,好!小妖别哭,烟雨别哭。我陪你俩就是了。你俩听,我唱歌给你俩听。我有一头小毛驴呀,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呀,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嗷呼!嗷呼!”
为哄两女开心,马纵横还不惜唱起了记忆中的一首儿歌,更是装起了驴叫,那样子还真是逗极了。谁又能想象平日里,在战场上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鬼神马羲,竟然还会有如此囧相。就连王异也看得不禁噗嗤一笑。北宫凤则早就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咯咯,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休要教坏小孩!”
可两女却是欢喜极了,一摇一摆地跟着节奏唱道。
“我有一头小毛驴呀,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呀,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嗷呼!嗷呼!”
最后马纵横还和两女一齐学起了驴叫,那滑稽可爱的样子可把北宫凤和王异笑得快肚子抽筋,都笑出了泪水来。
不过,这也是开心的泪水。
就在此时,忽然外头传来了一阵咳嗽声。顿时,歌声顿止。
在帐外,成公英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敢进去。虽然马纵横早有言,只要是他,不必通报,直接来见就好。但眼下,恐怕是不太方便,由其他第二次听到自己那个威风盖世的主公竟然在学驴子在叫,又看旁边的侍卫都快忍不住,憋红了一张脸的样子。
“主公可在,还请恕臣下唐突,臣下有要事与主公商议!诸将已都在大帐里等候了!”成公英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喊了起来。
很快帐内也响起一阵尴尬地干咳声,旋即听马纵横说道:“我已知了,你且退下,我很快就到。”
成公英闻言,立刻领命,遂像是逃般地离开了,很快却又转到一旁,哈哈地一阵捧肚大笑起来。
少时,在大帐之内。马纵横一副冷峻而威严的神容,双眸赫赫有神,十分的霸气。可成公英却看得脸庞抽动,由其自己暗暗在发挥想象,马纵横在扮驴子叫的滑稽样子,几乎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祭酒大人…祭酒大人…祭酒大人!”就在这时,在成公英身后的马岱连声提醒无果,不由大声地喊了起来。成公英猛地回过神来,急是转身,瞪向马岱。马岱一敛色,低声道:“众人都在等你说话呢。”
成公英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急回过头来,正见马纵横用凌厉地眼神望来,立刻不敢再有怠慢,连忙跨出一步,震色道:“回禀主公,适才某刚刚得到了金城附近的细作来报,韩遂已在数日前,在金城边境大量地屯集兵士。而另一边,不久我军斥候刚回,也发现城内李催、阎行两军各有动静。阎行把他的部队都集聚在城南处,那里靠近汉中,若臣下所料无误,阎行已做好随时弃城而逃的准备,但有万一,便投往汉中。而同时李催却也知道,就凭他是难以守住扶风,据在城内的细作传回的消息,这些日子里李催经常与阎行接触,处处示好。但另一边,却又派人向韩遂暗传密信。”
“若这李催要与韩遂私通,定会十分谨慎隐蔽,你这又是如何得知?”马纵横听到这,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马超、庞德、马岱等将都纷纷点头,都觉好奇。
这时,成公英灿然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一边示于众人的同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这本就是韩遂亲自告说,这条老狐狸倒也细心,未免我等不信,还亲自把李催写予他的密信一同送了过来!”
马纵横一听,不由神色大震,双眸精光闪亮。成公英速速递上,马纵横接过后,拆开便看。看了好一阵后,马纵横猛地一拍奏案,大呼一声,有些恼怒的神色,沉声道:“好一个李稚然,竟阴险至此!”
“大哥此话怎讲!?”马超好奇得很,连忙问道。马纵横双眸一眯,沉色道:“这李催暗中联合韩遂,却是撇清自己和阎行的关系,同时又说明他对韩遂崇拜久矣。只诈说一开始本是以为乃韩遂亲自相召,才会引兵前来相救。却不料他被阎行给蒙骗。如今他只盼能和韩遂结为同盟,还请韩遂立即出兵,共谋大事,到时他自会暗中配合,趁阎行不料,斩下他的头颅来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