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胡车儿、庞德中了李儒之计,二千部署几乎伤亡殆尽,仅有数十兵士逃回,胡车儿更身受重创,刚回到营帐,便支撑不住,倒翻落马,昏死而去。马纵横大惊失色,忙令人一边把胡车儿扶入帐内,一边令行军大夫华旉前来医治。待华旉赶到帐中时,见马纵横还有庞德等将各个血迹斑斑不禁吓了一跳,忙教马纵横把铠甲卸去,便要替他治疗伤势。
“我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自己包扎便好,你快先替老胡医治!”马纵横一把将华旉扯来,满脸慌色说道。这时,华旉才看到躺在榻上的胡车儿,见他面色惨白,毫无丁点血色,脸色不禁一变,道:“胡将军失血过多,要尽快止血,再煮药汤,替他补血。”
“好,你给我药方,我这就教人取药材去煮!”马纵横忙是说道。于是华旉一边开始替胡车儿止血,一边疾声说出各种药材和分量。魏飞等将听了,忙是记下后,便赶出抓药去了。
一个时辰后,正值夜里初更。马纵横等人都包扎完毕,都在帐外等候。这时,略显疲惫的华旉走了出来,道:“幸好胡将军体格强壮,意志坚韧,我替他止了血后,刚才喝了药汤,气血也有些好转,命是保住了。”
对于胡车儿生命力之强,华旉也是十分诧异,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死去了。
“好!真是辛劳华兄弟你了。”马纵横听话,心中的大石也是放了下来,震了震色道。
“我看两位将军身上伤势也是厉害,还是让我查看一下是好,否则若是伤了筋骨,那就不好了。”华旉神色一凝,向马纵横和庞德说道。庞德一挠头道:“我皮粗肉厚,就不必劳烦大夫你了,你先替主公查看吧。”
“你怎这般多废话,让华兄弟给你我一起查看便是!”马纵横一瞪眼,一把搂住庞德,拽着他便往另一处帐篷走处,旁边的将领看这一对活宝,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却说在横乌口大寨上,董璜面色冰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张皓。
“今日诸军为取胜利,无不舍生奋战,方得破敌二千,重挫敌将。反之你趁乱袭击,不但不能破得敌营,还畏战先逃,损我军威,折我兵士,你该当何罪!?”说罢,董璜猛地一拍奏案,一声暴响,惊得张皓胆子都快跳出,忙是叩首道:“大公子恕罪,我等引兵到时,那张文远早就有了准备,我想强攻难取,未免无辜牺牲,才下令撤军,绝非胆小怕死呐!”
“哼!还敢反驳,真是死不足惜!左右,把这鼠辈拖出,斩首示众!我要让众人知道,胆敢损我军威者,会有什么下场!”董璜忿然而起,怒声喝道。张皓乃董璜亲信,诸将本都以为素来护短的董璜重罚一番就算了,却都没料到董璜竟要取他性命。
张皓反应过来,悔不及也,痛哭流涕,连声求饶,不过董璜却是不理,直到张皓被拖了出去,也没吭上一声。
随即,董璜又对如今暂领黑豺虎的副将程隆一阵赞扬和安抚,赏之黄金五十两,其麾下兵士亦各得五两黄金以作犒劳。程隆谢过后。董璜又一一赏赐以高顺为首的并州军等将领,而且犒赏颇丰,这一下子一干西凉将领又是纷纷变色,感觉董璜对并州军系的态度似乎大有改变,不觉也起了竞争之心,各个暗付下回定要抢过这些并州人的风头。
“这番虽不能击退小马贼的军队,但起码亦令其损兵折将。接下来,我军是攻是守,不知诸位有何高见?”董璜一震色,凝声问道。
“彼军锐气已挫,眼下正是我军一举破之的大好时机,属下愿引兵破之!”
“说得好,小马贼素来是我军心腹之患,更屡屡与太师作对,焉能留之!以属下愚见,当速将其杀之,把首级献于太师面前,太师定然欢喜,重赏大公子!”
两员西凉将士急出进谏,董璜闻言,眼里不禁闪过几分激动之色,不过却记起李儒交付的话,转眼望向高顺,问道:“不知伯义可有不同看法?”
高顺闻言,跨步而出,凝神而道:“小马贼威勇善战,身旁更有张、庞两员猛将,再者军风彪悍,我看倒不必急于求成。而且如军师交付,我军之重乃守住横乌口,以免河东受难。我以为但可守在横乌口处,据险而扎,小马贼若然不敢来攻,不出半月,必将撤军。但若其来攻之,我等却又可固险敌之,实为稳若泰山也!”
高顺此言一出,不少西凉将领纷纷变色,一员将领奋起喝道:“高将军竟知小马贼凶悍,当早除之,但若拖延时机,让其重整旗鼓,岂不使战事拖延?”
“此言是理,再者如今箕关战况不明,我等还需早破贼军,前往救援!”这将话音刚落,又是一将起身应和。高顺见状,却默然不言,似乎无意与之争执。
“够了!都给我闭嘴!”这时,董璜忽然一声大喝,众人顿是纷纷闭上嘴巴。董璜旋即把眼神投往程隆处,问道:“不知程将军如何认为?”
程隆看了高顺一眼,遂起身向董璜拱手,道:“我倒以为高将军所言,方乃万全之计。”
董璜闻言,面色一紧,沉吟一阵后,道:“竟然程将军也如此认为,看来高将军之计才是最为妥当。”
董璜此言一出,一众西凉将士纷纷色变,却又见董璜面色冷冽,知他心意已决,便也不敢再有反驳。
于是,董璜依高顺之计,稳守横乌口上,马纵横连日派人打探,却见取得一番大胜后的董璜军,根本无意乘胜追击,俨然一副死守的态势。
“看来董璜这小儿是有高人指点,接下来的战事,可要头疼了。”马纵横立马在一处高地上,见横乌口上山寨守备森严,不禁叹道。
“董璜军中多是无谋匹夫,能有这般心思者,恐怕就只有那高伯义了。只是西凉、并州两个派系素来不和,没想到这下倒是联合起来。”一旁的张辽,面色沉凝,眼眸寒芒闪烁,两人曾为同袍,高顺的厉害,他又岂会不知?
就在河东战事陷入胶着之时,且看南联盟与张济在昆阳的战事。
话说张济被孙坚断去一臂,重伤逃回昆阳。孙坚见正是破之昆阳,取下颍川一郡的大好时机,急向袁术请命。袁术却见孙坚名威大盛,恐他功高盖主,便屡屡借故推延。
这日,孙坚又遭拒绝,忿然而出。袁术见他离开后,顿是面色一冷,想到孙坚刚才那瞪目咆哮,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猛虎的样子,心中越想越是气忿,道:“该死的孙文台,还真不把我这个南联盟主看在眼里!看他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子,下一回我若不答应,恐怕他还真要和我翻脸!”
“主公,孙文台击败张济,威名远扬,如今是甚得人心,但若主公与之撕破面皮,怕是有损主公的声望。依我看,主公倒不如从了他的意思,让他发兵杀往昆阳。我军随后接应。若能将昆阳破之,颍川举手可得。主公兵多将广,趁机可把颍川抢下,如此便能与南阳、汝南两郡相互呼应,大业之根基可成也!”袁涣疾声厉色,眼中尽是智睿之色。
只不过袁术这下却是被怒火蒙蔽双眼,看不得孙坚如意,喝道:“那孙文台不过立了一些功劳,就敢如此放肆,倘若让他破了昆阳,助长其势,日后我还如何制服得了这头猛虎?”
袁涣闻言,不由暗叹一声,转念道:“袁公路此人酷爱颜面,终究非是明君,我跟在他的身边,恐怕落不得好的下场啊。”
这时,阎象忽然走出,献计道:“主公息怒,我倒有一计,不但可挫这头猛虎锐气,更可使我军得之昆阳。”
袁术闻言,顿是面色大震,喜道:“哈哈哈,此话甚得吾心,快快说来!”
“这孙文台从长沙发兵,一路前来,左右还需依仗我军以军粮作为补给,这下立得功名,一朝得意,却忘了谁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自然要给些教训。主公不如表面依从,让他急于发兵,暗里却断他粮食,借故拖延。
哼哼,到时孙文台身陷前线,进退两难,唯有与死战。我军却等他与西凉贼子战个两败俱伤时,再拥军救往,不但可破昆阳,更可赢尽声威!”阎象疾言快语,说得袁术是喜色连连。不过就在阎象话音刚落,袁涣神情大变,急出道:“且慢!孙文台乃国之忠烈也,主公如此陷害,恐失人心!”
袁术一听,面色一寒,道:“竟然这孙文台敢把我不放在眼里,不给他一些教训,他如何知我袁公路的厉害!我看阎象所言极是有理,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
话说,另一边孙坚一脸愤慨的回到帐中,黄盖、朱治、韩当等将忙是迎上。
“如何?那袁公路可愿让我等发兵耶?”黄盖先是急问。
孙坚一听,不禁咬牙,怒道:“袁公路小人之心,百般阻扰,就是不肯!”
“他娘的,无谋小人,昆阳此下正乱,这袁公路却故意拖延,若是等援兵赶至,要取昆阳固城,便是难矣!主公!我看我等要不引兵自行离去便是,何必理会袁公路那小人!”韩当闻言大怒,瞪大恶目,疾声喝道。
“不可,我军从长沙远赴中原,军粮一直都是由袁公路资助,但若他故意使坏,断我军粮,那时我军却深陷前线,危矣!”素来稳重的朱治,面色一凝,谨慎而道。
黄盖听了,气忿不已,叫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气煞我也!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免得受这鸟气!”
“公覆不可胡言!我等身为汉臣,眼见国家有难,岂可袖手旁观,忠义长全,我相信盟主大人也是一时糊涂,我还是再劝一回吧!”孙坚一脸坦荡慨然之色,冷静下来后,还是不愿放弃,又想去找袁术劝说。
这时,帐外忽有人来报,说袁术召见。孙坚一喜,不由眉开眼笑,道:“哈哈,盟主大人果然想通了,诸位兄弟快去准备,事不宜迟,等我回来后,立刻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