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大都督就算如你所料那般,我主不能迅疾派兵前来围攻巴西,给了你一定的时间。但我却又想问司马大都督,你又凭什么如此胸有成竹,能够在这段时间里,扭转局势,站稳阵脚呢?”这时,却又听法正凝声问了起来。
司马懿听了,呵呵一笑,道:“不瞒孝直,先前我已经承诺与麾下将领,但若取下巴西之后,众人皆可分得粮食和田地。而待我处理好平州的事务后,我便会赶往阆中,并大开阆中粮仓,广发米粮,赠予巴西各县百姓,先赢得仁义之名。再者我又将迁升一干有功之士,并将各降部分配。若我能礼贤下士,并以仁义待之,自能渐取人心。他日,那刘季玉就算遣大军而来,只要我未雨绸缪,做好准备,保证自军不会崩于巴蜀军的围攻之下,并伺机而待,争取取胜,只要我军战况不是太差,就算那刘季玉想要招降旧部,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当然前提之下,我军要占据上风,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败绩,让众人都对我司马仲达有所信心。说到这里,倒是要看我司马仲达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哼,司马仲达,我看你最好不要小瞧我巴蜀俊杰,此番众人屡挫你手,但我巴蜀两大支柱,至今为止尚未与你有过交手。但若此两人其中一个到时亲自率兵过来,恐怕你司马仲达难保这巴西之地!!”却听法正振声喊道,并且从他铿锵有力的喊声中,可以听出他的自信。
“呵呵,想必孝直口中所说的,肯定就是张、刘两人无疑了。却说张任能击退马超,刘璝不久前也成功取回临江,并杀退虎侯。此两人的本领,自是无需置疑。不过眼下一切,未免言之过早。”司马懿盈盈笑道,似乎心中颇有把握。法正听他的语气,不由有心要打击他的士气,道:“哼,我却也要提醒一下司马大都督,在巴蜀之中,张、刘两位将军的声威可是极高。但若是这两人振臂一呼,恐怕你那些降部是拦不住的。当然,你那收买人心的手段,倒也算是高明。只不过你并无能够聚集这些降部人心的大将,至始至终,你还是计差一筹!”
“哈哈哈,孝直果然敏锐。只不过这一筹,我已经找到了弥补的人物。不知孝直以为那吴子远如何?”司马懿忽然笑了起来,并且眼里霍然发光。法正一听,顿是面色一变,身子明显又是晃动了一下。
### 第一千九百四十七章 巴蜀奇才(下)
不知过了多久,法正轻叹了一声,呐呐道:“没想到吴子远果真投靠了你的麾下。此人本领高明,善于治军练兵,排兵布阵,也并逊色于张、刘两人,并且素有仁义之名,当初又曾在巴西此处调集兵马,有他相助,难怪司马大都督如此有信心能够在巴西此处立稳阵脚。看来,司马大都督果然是布置深细,真可谓是处心积虑啊。”
司马懿听话,笑而不语。这时,法正似乎还不想轻易放弃,忽然震色道:“但是,自先公刘焉开始,我主一家已经历经两代人,在这巴蜀之地可谓是根深蒂固,就算司马大都督能够在这成势,并且站稳阵脚,但你想在没有曹丞相的援助之下,轻而易举地拔掉我家主公的根基,那是绝不可能!并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家主公是为人孱弱,并无大志,但如今巴蜀的人心还是在他那里。凭此,司马大都督想要吞下整个巴蜀,恐免是吃力不讨好,只怕最终阴沟里翻了船,血本无归!”
听到这里,彭羕心知眼下正是到了关键,不由睁开了眼睛,并下意识地分别望了法正和司马懿一眼。这时,司马懿笑了笑,说道:“对了,还忘了告诉孝直,在这宅子可还住着另外一人,这人不久前才来到,我倒一时忘了让你俩见上一面。”
就在司马懿话音一落,忽然大门再次打开,并见有烛光,原来却是有人拿了一个红灯笼走了进来。却看那人迈步走入,然后关了门,这时一阵劲风从门缝里猛然刮入,吹得法正一阵变色,忽然间不知为何,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时,却看那人转回了身子,正见其身穿一身蓝锦白花飞雪锦袍,一头长发披肩,显得有些桀骜不羁的样子,不过从他那深邃的眼神里,却不难看出,此人一定是经历过不少不为人知的苦难,可见眼神里带着几分沧桑和淡漠,走过来时,在司马懿眼神示意之下,彭羕已经把地图收好。那人把灯笼放在了桌子上,坐到了空缺的一角,这下四人坐定,这忽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似的。
此时,却看法正一脸的茫然并且带着几分震惊,眼睛瞪大几分,一直在看住一旁刚来的那人,忽然好像猜到什么似的,呐呐问道:“莫非这位大人是刘瑁,刘三公子?”
法正此言一出,可见彭羕顿是神色勃然大变,吓得立刻扭过头看了过去。
“呵呵,这下可都到齐了。刘三公子,可要我等苦等也。”这时,却看司马懿笑了起来。此言一出,正是证实了那人的身份,竟赫然就是刘瑁是也!
“这,这!!”彭羕一听,好像见鬼的样子,呐呐喊着,声音还有几分发抖。刘瑁听话,望了过去,很是灿烂地笑道:“彭大人不必多虑,刘某并不是鬼。”
“说得对,刘三公子可是个大活人,这些年来他在我司马家可是吃好喝好,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此番若非我死皮赖脸地求他,恐怕他还忘了当初与我司马家的约定呢!”司马懿闻言,神秘地又笑了笑,接话而道。
“这三公子不是已经早已…”法正这时终于忍耐不住,向司马懿问道,但眼神却慢慢地瞟向了刘瑁。
“这事还是由我这正主来说吧。”刘瑁听话,看了司马懿一眼,司马懿点了点头,刘瑁旋即震色而道:“不瞒诸位,当年那刘璋的生母,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除掉,特意收买了我家中的大夫。当年,我只不过感染了风寒,却无料到那贱女人竟会让那大夫在药汤中下毒药。而那大夫却也并非一般人,当时劝说那贱女人,说他有一种慢性的毒药,能够让人渐渐削弱,最终迸发狂疾而死。那贱女人却也怕操之过急,会让人怀疑到了她的头上,因此她便答应了那大夫的要求。而后来的事情,正如大家所知的我因狂疾而暴毙死去。那贱女人素来多疑,就连我死去后,也不敢轻易相信,亲眼见了我的尸体,并确认过后,否则只怕那贱女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却听刘瑁疾言厉色地振声喊道,说得是煞有其事,并且他也毫不掩饰对刘璋生母的痛恨,一脸地怨恨之色,只不过忽然他话锋一转,竟是笑了起来,并给人几分疯狂的感觉,道:“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那大夫竟然是司马家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当时那大夫借助司马家的人手,暗中把我的尸体偷龙转凤,并且最终还把我给治活过来。而这些年,为了等待复仇的时机,我便在司马家的安排之下,偷偷地藏了起来,也算是韬光养晦吧,这些年来司马家的人却也算是尽量满足了我的一切要求,而我也在司马家那位大人座下学了五、六年的本领。当然,为了遮掩耳目,我这些年来行事都是极为低调,甚至改名换姓,在暗中潜心学习。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的事情,则很简单,我刘瑁再次回到巴蜀,自非随随便便地在那刘璋面前撒野一番,便就此作罢。当时那贱女人,害得我是家破人亡,令我是痛不欲生,我若不能复仇雪恨,岂对得起这些年的侧忍和艰辛!!我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受万夫所指,也在所不辞~~~!!”却听刘瑁越说便越是激动,整张脸更是狰狞得可怕,甚至有些变形起来,吓得法正和彭羕,不由都是一阵变色。倒是司马懿显得十分的平静和淡然,静静地听着刘瑁在一旁竭嘶底里地嘶吼。
随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的死寂。不知过了多久,法正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这时,刘瑁也正向他投去眼色,疯狂之中,并带着几分真诚地道:“法孝直,你才能出众,并且眼光独到,想必你也清楚,这些年来在成都之中,不少人依旧还对我有几分忠心,到时候只要我登高一呼,揭发当年那贱女人的罪状,相信整个巴蜀必有正义之士为之不耻,纷纷投向我军!!投靠司马大都督吧,助他一臂之力,从我刘屯阳回来巴蜀的那一刻开始,刘季玉就已经注定大位不保了!!”
刘瑁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赫然在法正耳边炸开。恍然间,法正一切都明悟过来,并转眼望向了司马懿,道:“正如司马大都督所说,看来你为了入川,可谓是准备许久。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司马大都督竟在十数年之前,便已经开始布置了!司马大都督的城府未免太可怕了!!”
法正说罢,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阵毛骨悚然,浑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下甚至坐在这里,也怕遭到司马懿的算计似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精神竟开始有些错乱,浑身更开始冒冷汗,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嗯?”司马懿见状,不由惊疑地喊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突兀正见法正往一旁就倒,竟然就昏厥过去了。彭羕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急声喊道:“孝直你这是怎么了!?”
说罢,彭羕不禁把目光投到了司马懿身上,并且眼里带着几分怀疑之色,好像是怀疑法正忽然昏厥是与司马懿有关系似的。司马懿倒是一脸的平静,这时刘瑁倒是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并走到法正的身旁,然后挽起法正的袖子,遂是伸手开始替法正把脉。
“三公子莫非懂医术?”彭羕见状,不由面色一怔,带着几分惊异之色问道。
“这些年来,我什么都学了一些。医术却也略懂一二。”刘瑁听话,神色一肃,这下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一阵后,刘瑁把手伸了回来,扭过头来沉色道:“不必多虑。这法孝直从昨夜开始就滴水滴米不进,并且又闷在这里耗费心神,再加上想必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处于极其焦虑和紧张的状态,这下是精神耗竭,昏厥过去了,刚刚我已经给他把个脉,他的身体也并无大碍。”
“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彭羕听话,不由一声轻叹,呐呐而道,然后好像记起什么,连忙带着几分恐惧之色,朝着司马懿拱手一拜。司马懿这时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冷漠,看不出喜怒,淡然道:“好了,今日的谈话就到此为止。这法孝直自会吩咐人前来照料。”说罢,司马懿不等两人回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彭羕眼看司马懿离去,犹豫一阵后,还是向刘瑁拱手一拜,随即速速追上了司马懿,紧随在他的脚后离去了。
刘瑁默默地看着,眼看司马懿和彭羕走出后,猝是咧嘴一笑,颇显诡异。
与此同时,却说且把目光投在如今天下各地百姓都在迫切关注地涉及兖州、司隶乃至荆襄等地的中原大战之中。此时,在箕关五、六十里外,正见三万大军正于扎据。而在军营大帐之中,此时正见一个魁梧健硕犹如神明,气势虽是收敛,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的男人,正金刀跨马地坐于大座之上,而在两旁左边分别坐着庞统、陈琳、韩珩、田畴、孟岱一干文官谋士。而在右边分别又有高览、魏延、牵招、阎柔等将领。却看帐中可谓是人才济济,并且气氛肃明。只不过此时,却看有两人跪在地上,一副狼狈之色。其中一人名叫严敬,此人本乃袁谭麾下大将,后来受程昱所招降投入了马纵横的麾下。而另一人则是崔巨业,曾为袁绍麾下部将,颇有武力,当年被黄忠所败后,投入了马纵横军。
“末将等无能,有失主公威风,愿意受罚!”正听那两人忽然大喊起来,并且叩首在地,向正坐于大座那个霸气逼人的男人喊道。
“好了,此番尔等一时大意,败在了那曹洪手下,据斥候所报,你俩当时也并无临阵退缩,在紧要关头,甚至合力抵挡那曹洪,以为部署断后,因此保住了大量的兵力,谅你俩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此番就此作罢,但若有下回,必定严惩不饶!!”却听那人喊声洪亮,气势逼人,这一声话落,那严敬和崔巨业不由都露出了感激之色,纷纷震色,拱手大声喊起。
### 第一千九百四十八章 中原之硝烟(上)
“主公宽宏大量,我等日后必定效以死命,绝不再辜负主公的恩义!!”
“好,你俩先退下,去收拾军部罢。”马纵横点了点头,遂是震色而道,那两人听话,连忙震色答应,旋即退了下去。
这时,忽然有人站了起来,拱手道:“主公虽乐施恩义,但这般赏罚不明,不证军度,长久下去,恐怕日后将士们上了战场,但有见丝毫不妙,便惶恐逃之。所谓军纪,乃是约束将士纪律的存在,主公并借此而治理三军,因此不能不加以严厉。否则军纪一失,日后必将酿成大祸也!”却听那人疾言厉色,一副严肃的样子振声喊道。马纵横一听,不由一怔,投眼望去,正见那说话的人乃是陈琳,遂是神容一沉,道:“陈主簿所言甚是,有关此事,我日后会多加小心。”
“哼!不过区区小事,何必放大来提,陈主簿未免太过苛刻了。”这时,忽然有人忿忿地喊了起来。陈琳听话,不由望了过去,正见那喊话的人正是高览。话说高览却也是最早追随马纵横身边的心腹大将之一,在军中具有一定的声威,并且军中也鲜少有人比他资历还高,因此人人多会让他几分。不过陈琳的为人刚直,尤其在大是大非上,他一定会分个明明白白,这下听话,立刻神容一肃,朝着高览一拱手,然后震色道:“高将军此言差矣,所谓!”
却听陈琳这一喊起,坐于左边首席的庞统不由面色一变,说来陈琳这人虽是学富五车,但却只懂道理,却从不知道如何去说服人,一旦说起道理来,却只会喋喋不休,说到你烦不胜烦,投降为止。庞统却也心知高览桀骜不驯的脾性,就怕这两人一吵起来,恐怕是要吵个天昏地暗,连忙震色打断道:“陈主簿且慢,眼下我军挫败了一阵,军中士气有所折损,依统之见,不如先看看有何办法能够扳回一阵,然后再讨论这军纪之要。”
陈琳听话,不由一皱眉头,但庞统毕竟是文官之首,自还是给予他一定的尊敬,拱手道:“如此,便依军师的吩咐。”陈琳说罢,不由还瞟了那高览一眼,似乎有些不忿。高览见了,神色一作,本想挑衅,突兀只觉一股骇人的气势逼涌而来,吓得高览不由神色一变,旋即下意识地向马纵横望去。果不其然,此时正见马纵横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不由收敛几分,并暗暗惊异道:“说来主公当初与吕布生死一战,受了不可修复的重伤,但经过这数年的休养,主公非但不见有任何的削弱,而且这气势收放自如,更显深藏不露,真乃神人也!如今天下已无了吕布,又有谁能对付得了我家主公!?”
想到这,高览不由露出了满脸的崇敬狂热之色,毕竟高览追随了马纵横有二十余年载,见证了马纵横基业的诞生,以及其成长。说来当年他还有些看不起马纵横,认为其不过是一介武夫,但如今的他,俨然已具备了霸王的姿态以及势力!
就在高览念头一转,这时文官席位中,有人站了起来,并拱手而道:“那曹洪虽是一员悍将,但此人并无谋略,要赢下他,却也不难,只要设以谋略,引其上钩,自能扳回一阵,重振我军雄威。”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望去,正见那人正是韩珩。马纵横听话,神色一震,道:“哦?那不知韩监军有何计策呢?”
韩珩听话,立是一震神容,答道:“我以为明日主公可派严敬或者崔巨业前往搦战,那曹洪以为这两人是手下败将,自然会出应战。到时再让其诈败而逃,而在这之前,却又命一员猛将早早率兵前往接应,待那曹洪追来,援兵刚好赶上接应,遂复回将其杀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