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半个时辰后,徐晃已经率兵撤去,而曹真遂也收兵回营,此下正与曹休两人于帐内。
却看曹真面色深沉,默不吭声的样子,甚至有些可怕。曹休低头不语,似乎知道自己此番是丢尽了曹家的颜面。
忽然,曹真轻叹了一声,沉声倒:“文烈啊,你虽是骁勇,但行事太过急躁莽撞,你莫非忘了,当初你我离开洛阳时,主公和我俩说过的话么!?”
曹真此言一出,曹休不由脑海里想起了当日自己和曹真觐见曹操时,曹操和他俩说的一番话。当时,曹操先对他们鼓励了一番,并还严令吩咐他要听从曹真的吩咐,两人携手立以功绩,以震曹家的威风,并巩固曹家在军中的声望。同时,曹操又另外提醒了他,要收敛脾性,决不能轻敌大意。
而如今,他曹休是连番意气用事,并且屡屡犯错,只怕非但没有让曹家长脸,反而丢了颜面。想到这,曹休不由是愧疚万分,把头低得更紧,双拳捏得死死,身体更颤动起来。
“文烈,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你下回再有犯错,我绝不会有所留情。你且下去,待会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你都别管。”曹真说罢,转过了身,曹休听了,不由猛一抬头,望了曹真的背影一阵后,忽然低头应诺,站起身子时,又不禁地低声说道:“子丹,适才我一时嘴快,你也知我那脾性,我并非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诶…你的脾性我自然知道,我曹子丹问心无愧,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你这脾性啊,只怕若不再收敛,迟早会酿成大祸。主公素来看重于你,若是你有个万一,他定会十分痛心…”却听曹真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情,并无丁点虚假之意。曹休在旁听了,不由心头一揪,忽然猛一震色,喊道:“子丹你放心罢,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意气用事了!!但违此言,只教我不得好死!!”
却看曹休满脸决意之色地大喊起来,曹真一听,不由神色一变,连忙转身急瞪眼喊道:“文烈不可胡乱发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真哥你放心罢,我定不会辜负主公还有你对我的恩情!!”曹休颇为激动地走前一步,眼神闪烁。曹真听曹休喊着自己一声‘真哥’,顿时心都软了,不由一把抓起曹休的手,两人相视,眼里尽是浓浓的兄弟之情。说来曹真虽并无曹家的血缘,但他为人平和,稳重懂事,并又是曹操的养子,早就得到了曹家上下的承认。而曹休对曹真也是一直敬重有加,适才也是因为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并又见曹真要擒住自己,感觉到被曹真背叛了,才会骂曹真是白眼狼。而至于曹真,对曹休却也是爱护有加,更不用说他最为敬重的那个人对曹休很是器重,若是遇到了无可奈何的情况,曹真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曹休一命,以避免曹操会因曹休之死而痛心!
或者正因曹真的这份对曹家无比忠诚的感情,令曹休终于醒悟过来,并审视自己犯下的错误。
少时,曹休满怀决意地从帐内走出,非但没有丁点怒火,也没任何丧失斗志的表现,这令在帐外守候的护卫不由吓了一跳。
而在曹休离开不久,曹真忽然下令,要把王昶召来。其中一人连忙答应,遂便去了找王昶。不一阵后,王昶来到,并快速地走入了帐内。曹真见了王昶,忽然低头一叹,似乎正不知如何开口。这时,王昶忽地神色一沉,跪下喊道:“末将无能,指挥不当,让那徐公明有机可乘,并把曹将军擒去,愿受军刑处置!!”
“诶,委屈你了。”曹真听话,面色一愣,然后不由地低声又是叹了一声,然后走向王昶,一边把他扶起,一边又低声说道:“我等身为人臣的,自当要维护本家人的声誉,文烈是曹家年轻一代的希望,因此有时候迫不得已,我等也只能替他多承担一些。不过你的委屈,我心里有数,日后定会设法补偿你的。”
王昶听话,心里却是早已明白,点了点头,后退一步,拱手道:“将军不必多虑。这些处世之道,我还是懂的。”
“好!王昶你脾性坚韧,并又能屈能伸,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待此番回去后,我便向主公竭力引荐你,日后便让你作为我的部将。却不知你愿不愿意?”
王昶听话,不由一喜,说来比起曹休,他却是更看重曹真,曹真的出身虽不如曹休,也不如曹休骁勇,但除此之外,曹真的其他能力都比曹休远胜不止一筹!!
甚至王昶还认为,曹真才是这曹家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那个,说不定将来还将替代曹军第一大将曹仁的位置,成为曹军的大将军!
因此王昶这下听曹真如此看重自己,不由是心花怒放,连忙跪下喊道:“末将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将军这般器重,只盼效以死命,绝不辜负将军的厚望!!”
“哈哈,好!”曹真听话不由一喜,与王昶对视一阵后,忽然有肃色喊道:“王昶你指挥不当,使我军重要将领被敌将擒去,幸好最后救回,不过却因此折损了不少兵部,按军法处置,当杖打三十,你可心服!?”
“末将愿受惩罚!”王昶倒是欣喜接受。曹真见了,重重地拍了拍王昶的肩膀两下,遂教王昶起来。
不久后,却见王昶被人拖了出去,就于曹真帐前,遭到了杖打。不少将士闻讯而来,见王昶遭到责罚,不由纷纷色变,遂想今日自军受挫,并且曹休更是几乎被擒去,大多数人都是不知所以然,霎时间都以为是王昶的罪过,不由纷纷指责起王昶。少时,正见越来越多的人赶来围攻,忽然曹真却走了出来,并怒声喝叱,众人见状,连忙纷纷离开,唯恐得罪心情不好的曹真。就在曹真喝退了众人后,却见数十人满脸愤慨之色地赶了过来。王昶刚好行罚完毕,见那数十人后,不由神色大变,急呼喝道:“休得无礼,都给我滚回去,谁敢违令,休怪我无情!!”
王昶此言一出,那数十人不由停了下来,但各个都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曹真。曹真见了,却没想到王昶上任不过数日,竟如此之快就得到麾下将士拥护,不由暗暗诧异。
与此同时,却说徐晃得胜而归,并到了帐中与众人一说。众人听闻徐晃几乎擒去曹休,但最终却不得不曹休丢弃,都是觉得十分惋惜。
“虽然未能擒会这曹休,但此番收复了上百余夔武精甲,也算是给昨日死去的夔武弟兄复仇雪恨了。”梁习沉了沉色后,不由向徐晃安抚道。
徐晃听了,倒是眉头皱起,扶须而道:“说来那叫王昶的,果真不容小觑。今日若非那曹休急来要把我擒杀,反被我擒去,以迫使王昶的兵部不敢前来围杀,我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听将军这般说的话,这王昶恐非寻常之辈,只是为何不曾听闻过他的名号?”梁习听了,不由带着几分疑惑之色地呐呐而道。
这时,忽然有人快步赶入,并跪下向徐晃禀道:“徐将军,末将适才经一干俘虏口中得知,原来那王昶原本只是个伙头兵,因受到了杨修的赏识,得以迁为军中的牙门将。”
“哦!?这王昶原来只是个伙头兵?”徐晃听了,不由微微神色一变。这时,有人不由感叹道:“早听闻曹军之中卧虎藏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伙头兵也如此了得。”
“哼,再厉害又能如何,这下还不是败在了徐将军的手上!?”
“够了!”这时,正听徐晃一声震喝,立刻喝住了帐内众人,众人不由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徐晃。徐晃神容一沉,遂道:“且不管这王昶有多么了得,此人资历尚浅,还尚未能对我军构成真正的威胁。接下来的战事,诸位但若遇上此人,只需谨慎而待便是。”
“嗯!徐将军所言甚是。不知徐将军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何主意?”徐晃话音一落,梁习紧接便是附和,并问起了徐晃的主意。徐晃听话,眼里射出两道精光,道:“我看那曹休小儿为人急躁自大,今日受此耻辱,说不定正迫切希望能够得以复仇。明日我且继续率兵前往,如若能把这曹休小儿擒住,对能重挫曹军的士气。”
徐晃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都是心头一壮,纷纷应和。
于是又是一日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徐晃果然继续主动率兵杀往了曹真的营地。
此时在曹真的帐内,曹真眼色冷厉,正向曹休谓道:“文烈,那徐公明此番来战,恐怕是认定你会急于复仇。因此若你此时但有丁点愤怒,便正中其下怀也!”
曹真此言一出,曹休不由神色连变,暗暗咬牙,道:“可是那徐公明实在太可恨了!真哥你有何计策,小弟听你的便是。”
“你果然愿意一切听我?”曹真听话,神色一沉,露出几分怀疑之色。曹休见了,连忙作揖,震色喊道:“真哥你尽管吩咐便是!!”
“好,我要你留在营中,无论那徐公明如何叫骂,你都不可轻出。不久后,我自有要务交予你!”却看曹真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曹休听了不由面色一震,对曹真也是十分地信任,立刻毕恭毕敬地拱手应道:“真哥尽管放心,小弟一切你的便是。”
不一阵后,正见曹真营前,徐晃迅速地摆定了阵型,并令麾下将士一齐叫骂,正听骂声震天。却听徐晃与其麾下都在叫骂着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