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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忠诚与背叛

季布是华夏东南地区楚地人,为人诚实守信,乐善好施,行侠仗义,济困扶危,抑恶扬善,是江湖上声名远播的侠士。季布身体健壮,孔武有力,武艺高强,曾经是楚王项羽部下的将军,英勇善战,在楚汉相争的战场上,带领部队数次将刘邦的汉军围困,刘邦遭遇险境,差点遇难。刘邦打败项羽后,悬赏重金缉拿季布复仇,发布命令,有胆敢窝藏罪犯季布的人,诛灭其三族。

为了避祸,季布躲藏在好友周氏的家中。追捕季布的风声越来越紧,眼看官府的衙役就要追查到周氏的家里,周氏与季布商量了一个办法,为了迷惑官府,让季布剃光头,戴上项圈,穿上粗布衣服,装扮成奴仆的模样,卖到山东一个富翁朱家做苦役干活,躲避一段时间。

朱家也是山东一位大名鼎鼎的侠客,颇有侠义心肠。周氏派人将季布的情况秘密告诉朱家,请他务必想方设法帮助季布脱离险境。朱家了解到季布的情况后,敬重季布,让他做自己家中的一名管家。同时,朱家乘坐车马来到河南洛阳古城,拜访汝阴侯滕公。滕公与朱家是多年的好友。滕公留朱家住下来,一起下棋喝酒聊天。

朱家在与滕公闲聊中,趁机询问滕公道:“季布犯了什么大罪,皇上追捕他这样紧急?”

滕公说道:“季布很会打仗,好几次领兵围困住皇上,皇上怨恨他,所以一定要捉住杀掉他。”

朱家说:“您看季布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滕公答道:“他是一个贤能的将才。”

朱家说:“作为一名部属,首先应当对上级忠诚,竭尽全力执行上级的命令。季布替项羽效劳,尽职尽责,是他应该做的本职工作,没有不对的地方。难道项羽的忠诚部下,都应该杀掉吗?如今皇上才平定天下,如果只为个人的恩怨去追捕敌对阵营的人,岂不是向天下人显示他的肚量狭小吗?何况像季布这样贤能出众的武将人才,大汉帝国全力追捕他,他为了活命,不是向北面逃到匈奴国去,就是向南投奔南越国。嫉恨一个勇士,让他去帮助敌国,这就是古代忠臣伍子胥被迫害报仇鞭打楚平王尸体的缘故。您为什么不在恰当的时机,对皇上说一说这些道理呢?”

听了朱家的话,滕公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朱家的请求。不久,滕公将朱家的意见转达给刘邦。刘邦是草莽出身的大英雄,大智大勇,从善如流,虚心纳谏,听从了滕公的建议,下令赦免了季布的罪责,并将忠诚无畏的勇士季布任命为大汉帝国的将军。

汉高祖刘邦去世后,吕后执政。匈奴王写信侮辱吕氏,出言不逊。吕后恼怒,召集军队的将领开会讨论应对匈奴挑衅的对策。

上将军樊哙娶了吕后的妹妹为妻,凭借吕后的宠信骄横跋扈。此时,樊哙看到吕后受到匈奴的欺辱,便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愿意带领十万兵马扫平匈奴国,为太后出气。”

军队的其他将领畏惧吕后和樊哙的权势,不敢直言发表不同的意见,害怕得罪吕后和樊哙招灾惹祸,纷纷表态支持樊哙的提议。只有季布一身赤胆,忠心爱国,独自一人发言表示反对樊哙的意见,并且言出惊人:

“樊哙应该斩首治罪!先帝曾经带领四十多万兵马进攻匈奴,被困山西大同,险遭不测。如今樊哙如何能用十万兵马平定打败匈奴的军队?这是当面撒谎!以往大秦皇帝因为对匈奴用兵,而让天下人怨恨国家****灭亡。现在国家经历多年的战争创伤还没有医治好,民众生活穷苦,国家财政缺钱,经济凋敝。樊哙作为一名朝廷的重臣,不顾国家面临的困难,又胡言乱语,出动大军征伐,想要动摇国家稳定的根基,是何居心?”

听了季布的话,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人人都惊恐万分,连大气都不敢出,害怕季布的直言惹怒吕后,招来杀身之祸。

吕后听了季布不入耳让人不快的话,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表情凝重。吕后思考良久,觉得季布是忠言逆耳,一心为公,有情可原,没有惩治季布,宣布散会。此后,吕后再也没有提起攻打匈奴的事情。

由于季布的据理力争,不顾个人的安危,驳斥了大将军樊哙的错误意见,使大汉帝国没有因轻率的军事行动遭遇大灾难。

当时,季布的家乡楚地,民间流传着一句俗语:一个人得到黄金百斤,不如得到季布将军的一句承诺话语。这句俗语,表明季布为人忠诚守信,一诺千金,决不食言,受到人们的广泛赞誉,名扬天下。

季布的舅舅丁公,也是楚王项羽手下的将军,作战勇猛。一次,丁公领兵在战场上击败汉王刘邦的军队,刘邦汉军败退,丁公追击,眼看快要活捉刘邦。情况危急。刘邦对丁公说:“你我都是豪杰壮士,何必要互相残杀呢?”丁公敬佩刘邦是一条好汉,心有不忍,便放刘邦一条生路。刘邦因丁公的一念之差,侥幸活命逃生。

刘邦战胜项羽后登基称帝。丁公在楚汉相争的战场上没有战死。战后的和平年代,丁公因自己对刘邦有救命之恩,便去找刘邦谋求富贵。谁也没有想到,身为皇帝的刘邦,不仅没有赐给丁公高官厚禄,反而将丁公捆绑在军营中斩首示众,对将士们说:

“丁公作为楚王项羽的部属,不忠诚上级,私自放跑敌人首领;使楚王失败丧失天下的罪魁祸首,就是丁公。今后,大家要引以为戒,对国家君王要忠诚不二,誓死效忠,不要像丁公一样为了个人私利背叛国家,投敌叛变,落得一个身首异处身败名裂让子孙后代感到羞耻的下场。”

季布与丁公,是外甥与舅父的关系,同为楚王项羽部下的将军,在战场上都是骁勇善战不畏死亡的勇士,却因对楚王项羽忠诚与背叛的不同立场,最后的结局截然不同,一个流芳千古,一个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