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夕看冲着蒙伯说道。
“谢谢小姐,老奴这会儿腰有点不舒服,想站一会儿”
蒙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裴溪夕名义上是她的主子,他忠心护主,一般只要对裴家利益没什么冲突的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像平时的时候,他跟裴溪夕的关系也更像是亲人。大的礼节,蒙伯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逾越。但是,像平时的一些小节,他也不会迂腐的不近人情。裴溪夕开口让他坐下,如果是平常情况下,他也就坐下了。但是,现在他着实不敢坐下。心里头反而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有哪个地方做错了,让那个男人有什么不愉快了。
裴溪夕皱了皱眉头。
蒙伯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反常。从小到大,蒙伯在她眼中都是一个忠厚的长者。关心她,爱护她,而且总在关键时刻挡在他身前,成为她在危机时刻最后一度堵全墙。六年前,有境外敌对组织为了要挟裴家在一些事情做出让步,请世界排名第六的组织出手绑架她。蒙伯一个人就挡住了数十名世界上最强悍的军事作战单位。无论那些看起来强横无比的国外面孔如何的叫嚣,但是蒙伯却像是一个幽灵一般,让那些狂傲的匪徒始终无法接近裴溪夕周围一百米的距离。那一次,裴溪夕深刻的感受到这个头发已经略略发白,总是没太多话的老人到底有多么的强大。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今日这般战战兢兢的蒙伯。无论面对怎样的人物,蒙伯要么如老僧一般微微敛着双目,少言寡语。要么与人谈笑风生,几盏茶水,不经意间就会在一些地方掀起一些风浪。
为什么一向从容的蒙伯现在却像是一个失去了方寸的小老头儿一般。这让裴溪夕好奇,那天在径山,她昏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止是蒙伯,包括关龙也是如此,还有那群护卫。那天在径山,他们的表现就很异常。
裴溪夕也尝试过去问那些护卫,但是那些护卫一个个却都守口如瓶。虽对于她裴家大小姐的命令却不敢违抗,但是畏畏缩缩的却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
夏茵宁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狐疑。
“坐下吧,你今天是客人,你一直站着是怎么回事啊”刘清明笑着冲着蒙伯说道。
“是,先生”
蒙伯这次没有反对,而是恭恭敬敬的冲刘清明道了句谢,然后坐到了裴溪夕旁边儿的位置,屁股只坐凳子的半个边儿,耳朵尽量朝着刘清明的方向靠,似乎是生怕听不到刘清明说话似的。
裴溪夕暗道了一声,果然。那天在径山肯定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才让蒙伯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畏惧。不过想想那位如佛陀一般大师的态度,裴溪夕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蒙伯的表现也让夏茵宁陷入了震惊之中。她对于刘清明的身份在心里其实是有一定估算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离谱。蒙伯现如今在华夏政商圈子是何等的地位,她还是非常清楚的。严格意义上,蒙伯虽说仅仅是一介奴仆,但是他却代表着裴家在许多情况下行使着许多事情的终极话语权的。
如此地位的人竟然一直等着他男人发话才敢坐下。
夏茵宁拿起茶壶给几人倒茶,蒙伯赶紧起身想要抢过来。但是,夏茵宁却是不允。毕竟在她看来,哪有让客人倒茶的道理。夏茵宁坚持,蒙伯也不敢争了,只是坐在那里更加的坐立不安。
裴家的事情,裴溪夕基本上都不怎么懂。大都是蒙伯在操持着。所以,这些年,不管什么事,裴溪夕大多都看蒙伯的态度。虽说权力这些年一直集中在蒙伯手中,但是裴溪夕并不担心,因为她信任他,包括他的父亲也信任蒙伯。蒙伯这些年也没有辜负她父亲和她的信任,一直兢兢业业。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于蒙伯的信任和依赖也越来越深了。
蒙伯对于刘清明如此态度,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的礼数是不是不够。
虽说有夏茵宁这一层关系,但是看着蒙伯如此态度,让裴溪夕心里也开始没底了,不由得乱了一些分寸,说话什么的也没了章法。
没多大一会儿,就搞的刘清明有些头疼。
蒙伯就跟个应声虫似的,裴溪夕也渐渐有朝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裴家大小姐去做网吧收银员,应该也是蛮有意思的”刘清明看气氛有点儿不对头,便冲裴溪夕开了个玩笑。
裴溪夕面色一红,想到了那天,刘清明说自己是广告公司业务员,自己说自己是网吧收银员。人家的确是隐居在这里,做一个广告公司的小业务员,自己却是说了谎。
“那天不知道先生驾前,溪夕失了礼数,请先生不要怪罪,溪夕以茶带酒,给先生赔罪了”
裴溪夕举起手中的杯子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夏茵宁不明情况,刘清明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跟夏茵宁大致讲了一下,听到裴溪夕回击刘清明说自己是网吧收银员,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
裴溪夕也是冰雪聪明,知道刘清明是什么意思。借着这个话题,跟夏茵宁开起了玩笑,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开始乱七八糟的聊了起来,丝毫没有了刚开始的紧张。
“先生,我爸爸那个事情……”裴溪夕适时的抛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事情我知道”刘清明皱着眉头说道。
裴溪夕还想说啥什么,蒙伯却是不停的给她使眼色。裴溪夕只能闭上嘴。
“溪夕是我最好的朋友”夏茵宁冲着刘清明说道。
“你说这个干嘛,我没说不管啊”刘清明笑着冲着夏茵宁说道。
“你说你知道”夏茵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刘清明。
“这个事,问题应该不大,但是,我还是要见见他们才能给溪夕准话,虽然我觉得他们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刘清明说道。
“先生,您什么意思,他们是谁?”裴溪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父亲不是得病了,而是中毒。你父亲的毒我能解,但是,我需要先见见他们。不然,我今天解了你爸的毒,他们明天就可能灭了你们裴家满门。你也别管他们是谁,总之,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存在。在你们遇见我之前,他们灭不灭你们裴家,只是心情好坏的问题。不过,你们也放心,这个事我既然管了,肯定管到底。不知道你跟茵宁的关系也倒罢了,既然知道了,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们的。”刘清明说道。
“他们要是不给你面子呢,你会不会有危险?”夏茵宁也感觉有点不对头了。
“他们最好给我这个面子”
刘清明拿着筷子夹着菜淡淡的说道。一个凡人,就算裴家权势熏天,得罪他们又能得罪到哪里去了呢。把人家搞的生不如死。原来他与溪夕萍水相逢,没什么关系,他被她的孝心感动,打算顺手帮一下。现在既然知道溪夕跟夏茵宁如此关系,那这个事情就不同了。如果他们给面子,双方冰释前嫌也倒罢了。那帮人不识抬举,刘清明自然会给裴溪夕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