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长艾略特的领导下,当哈佛大学决定对学生充分放权,给他们自由发展的空间时,哈佛大学曾受到来自社会各界的强烈批评。当哈佛大学宣布,对参加唱诗班和做礼拜不做强制性规定时,学生家长们更是惊恐万状,害怕自己的孩子会走向堕落,直至不可救药。但是艾略特不这么认为。根据他的观察和研究,在严格监督管理下的学生无法形成良好的性格,也不会有一个健壮的身体。他苦心劝慰那些不安的父母,废除强制性的管理措施只是为了充分发挥孩子的全方位素质,他和同事们也是尽力这么做的。他指出,为了让学生能健康成长,必须把他们人性当中最优秀的因素激发出来,相信他们能自己管理自己,相信他们有很好的自控能力和强烈的荣誉感。在走出校门时,不但拥有一张货真价实的文凭,还拥有良好的综合素质。如果缺乏自信和创造力,就无法做到在激烈的竞争中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在此之前,美国大学的学生们被各种规章制度束缚着,一言一行都受到关注,好像他们是无力管理自己的小孩子。有些学校当局像对待小偷一样对待他们,甚至派出“校园间谍”跟踪他们,监视他们的行踪。学生们被强迫参加各种祈祷会和礼拜活动,如果哪一次活动缺席,就会被记录在案。为了应付点名,他们常常编造各种谎言,想方设法为自己的开小差找借口。总之,他们就像无力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会调理自己的生活一样,得不到学校的信任。结果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旦他们脱离监视和控制,就会抛掉一切约束,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极度放纵自己。长期的压制使他们不再珍视自由,而是把自由当成放纵自己的大好机会。
哈佛大学倡导的自由式教育,后来得到了美国教育部的肯定,并在全国大力推广。今天,在美国这所最有名望的大学校园里,废除了许多陈旧的规章制度,让学生充分感受到了自由。老师努力培养学生独立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在他们心中培育出强烈的荣誉感,相信学生可以很好地管理自己。事实证明,学生们反而更具独立品格,更遵守秩序,也更加健康。虽然现在哈佛大学的学生增加了几十倍,但是犯罪和被开除出学校的比率,却比艾略特进行改革之前低得多。这是最好的例证。
自由,是一个人本性的张扬,也是一个人活着的最基本的元素之一。如同树木生长需要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一样,失去了自由的土壤,我们只能生长为畸形的人,更别提会有所发展。所以我们要将自由视为最宝贵的东西,因为,自由是超越于生命之上的东西,值得我们用尽一切去争取!
不做缝住眼睛的鹰
在《现代》周刊上有这样一篇文章,叫《缝住眼睛的鹰》,文章中对鹰被捕后的情形有这样一段描写:
苍鹰被捕了,高贵威武的它不吃不喝,头颅始终不低下,看来它要以绝食来捍卫自己的英雄烈性。大叔很有耐心,他把苍鹰的眼皮用针线小心地缝上,然后把它放置在一间黑屋子里,黑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小油灯。
微弱的光和五六天的饥饿,把苍鹰英武的野性收拾了。这时大叔将鹰眼上的线拆除,在微弱的灯光下开始驯化。他站在屋子一端,放一块肉在手臂上,招呼苍鹰飞过来吃。苍鹰迟疑了一会儿,就飞过去抓住大叔的手臂,狼吞虎咽地把肉吃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与矜持。大叔又走到屋子另一端,把肉再放到那只戴着长皮护腕的手臂上,向苍鹰招手,这一次它果断地飞过来。
就这样,从屋里到屋外,从屋外到山野,苍鹰不仅再不愿意飞走,而且听从大叔的口令去抓野鸡、野兔,抓到后自己并不吃,而是送到大叔那里,大叔会马上剖开野兔的肚子,掏出内脏奖给它,它吃完之后再出征。
一只苍鹰就这样成为猎鹰。虽然它有时仍在天空翱翔,但总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
面对我们的挑逗,也激不起它的野性,威武同样威武,高贵还是那样高贵——最起码我们的鸡见了它是要害怕的。但站在猎人手臂上的鹰谁又能仰视呢?我们总把仰视的目光投向大叔。
那时候我也很怕被人缝上眼睛,亲眼目睹了苍鹰被缝上眼睛不吃不喝的绝望样子。我就想自己能否受得了突然到来的黑暗,能否承受如此致命的遭遇。
苍鹰一旦失去了自由自在的天空,一旦失去了脚下的悬崖,就不再是苍鹰了。想想我们现在的生活,又有多少人的眼睛不是留有针线穿过的痕迹呢?
俄国作家契诃夫曾写过一篇小说,名为《小公务员之死》。小说中,有一个小公务员一次去看戏,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结果口水不巧溅到了前排一位官员的脑袋上。小公务员十分惶恐,赶紧向官员道歉,那官员没说什么。小公务员不知官员是否原谅了他,散戏后又去道歉。官员说:“算了,就这样吧。”这话让小公务员心里更不踏实了。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又去赔不是。官员不耐烦了,让他闭嘴、出去。小公务员心想,这下子得罪官员了,他又想法去道歉。小公务员就这样因为一个喷嚏,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最后,他死了。
这是一个看似荒诞的悲惨故事,我们在为小公务员的死惋惜的同时,也为他的软弱和缺乏自尊而叹息。
自尊自爱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所必备的品格。智利一位作家说过:“尊严是人类灵魂中不可糟蹋的东西。”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说过:“如果你想受人尊敬,那么首要的一点就是你得尊敬你自己。只有自我尊敬,你才能赢得别人的尊敬。”
现实生活中,类似小公务员这样的毫无自我尊严的人和事,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他们自己看不起自己,自己作践自己,自己愿意与人为奴,供人驱使,而且,表现得比自卑的人更为严重。这样的人,喜欢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行事,以溜须拍马为能事;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自我意识,根本想不到自己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他们一旦失去别人的保护,一旦失去他的“主人”,就会一下子垮掉。
有奴性心理的人,其实是十分可悲的。他们活着,却没有自我。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做什么事,似乎都跟自己无关,似乎只跟别人有关,只跟他的“主人”有关。当主人想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尽力为他去做,根本不考虑自己想不想去做;当主人不想做什么的时候,他自己就是想做,也不会去做。
明人吕坤说:“既做人,在世间,便要劲爽爽、立铮铮的。若如春蚓秋蛇,风花雨絮,一生靠人作骨,恰似世上多了这个人。”
古往今来,有许多自尊自强的人。“廉者不食嗟来之食”,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李白高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朱自清宁可饿死不吃美国救济粉……他们都是吕坤所称誉的“劲爽爽、立铮铮”的人。
德国伟大的作曲家贝多芬在维也纳时,曾受到李希诺夫斯基公爵的倾慕和照顾,他感激公爵,但并不因此出卖尊严。一次,公爵要求贝多芬到他家为一批占领维也纳的拿破仑军队的军官演奏。贝多芬看不起公爵这种阿谀奉承的态度,断然拒绝了。公爵凭他的地位和布施者的身份,一定要贝多芬演奏。公爵的傲慢触犯了贝多芬的自尊,他冒着倾盆大雨,冲出公爵的庄园,一回到家中,贝多芬就把案头上公爵的半身塑像猛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并给公爵写了一封信。他写道:“公爵,你之为你,是由于偶然的出身;我之为我,是靠我自己。公爵现在有的是,将来也有的是,而贝多芬却只有一个。”
还有一次,贝多芬与歌德在一起散步,途中与一群权贵相遇。歌德对权贵肃然起敬,这使贝多芬十分恼火。他极力劝歌德不必卑躬屈膝,但歌德还是抽出被贝多芬挽住的手臂,恭敬地站在路旁,向贵族们行礼。只见贝多芬昂然背着手走过去,这些皇族们首先向贝多芬打招呼,脱帽致意。贝多芬的自尊,为他赢得了别人的尊敬。
中国有句俗话:“男儿膝下有黄金。”现代社会是民主社会,是人人平等的社会,具有平等的权利。我们没必要看到别人有地位、有金钱就不自觉的软了自己的膝盖。缝住眼睛的鹰不再受人崇敬,而缺乏自尊的人更为可悲。他们会因此而扭曲自己的人格,改变自己的正确看法,做出违心之举;他们会动辄迷失自己,任人任意驱使。他们会在权势者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给自己徒增苦恼。而更糟的是,他们自卑自贱的举动,换来的只能是让人瞧不起。奴性心理是一种自我折磨。那个小公务员因一个喷嚏而死去,真正是“恰似世上多了这个人”!
徐特立说:“任何人都应该有自尊心、自信心、独立性,不然就是奴才。但自尊不是轻人,自信不是自满,独立不是孤立。”这话说得很对。自尊是一种对平等的要求。如果狂妄自大,那就是对别人的不平等。让我们保持自尊,也尊重别人,无论你是大学教授还是捡破烂的,无论你是有钱人还是穷光蛋,无论你是小公务员还是大官,我们既不自傲也无须自卑。列宁曾在进入克里姆林宫时,遇到卫兵的拦阻,要他出示证件。旁边的人急忙说:“这是列宁同志。”卫兵说:“任何人都必须出示证件。”列宁说:“他是对的,我忘了出示证件,对不起。”列宁和卫兵都表现出了可贵的品格:不因对方的身份而屈从或轻视对方。卫兵和列宁,都值得我们学习。
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是消除了奴性心理的人,他不会像缝住眼睛的鹰那样失去尊严,他会因自尊、自爱进而自强、自立。在充满竞争的职场,只有自强、自立方能大有作为。
点燃“士可杀,不可辱”的精神
比利加尔是一只被驯服了的雄枭隼,安西是它的主人。每次随安西出猎,它都会比别的枭隼抓回多一倍的猎物,成为渗加族中有史以来最完美的猎枭隼。
它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是只骄傲的枭隼,天空才是自己的家。
本来,沦为工具的比利加尔将戴着那顶“最完美猎枭隼”的桂冠一直生活下去的,如果,不是那只乌鸦出现的话……
那是7月里最炎热的一个午后,安西到村落边的河流旁寻找清凉去了,带着同去的还有安东尼斯和小枭隼,这些都是安西的骄傲,唯一被留下的,是比利加尔。比利加尔是他狩猎的终极武器,除了狩猎外,他绝不会让比利加尔去面对任何的潜在危险。因此,比利加尔只能在它的鸟房里盯着灿烂的天空发呆。
正当它准备小睡一下的时候,随着一声刺耳的“呱呱”叫声,一只漆黑的乌鸦竟然大摇大摆地停在了鸟笼顶上,悠闲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比利加尔一下就暴怒起来——一直以来,乌鸦就是它最讨厌的货色,当初自己翱翔天际的时候,只要看见乌鸦的身影,一定会俯冲下去用有力的翅膀将其打落尘埃——肉,是不吃的,乌鸦肉实在是太粗粝,消灭它,就是因为讨厌这种乌黑的丑陋动物。
比利加尔一仰脖子发出一声充满杀气的唳啸,乌鸦果然被吓了一跳,喧嚣着赶紧飞走了。可是,不一会儿,它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大鸟笼的笼顶,竟然又飞回来了,继续梳理它那不管怎么梳理都一样难看的羽毛。
比利加尔更生气了,再次发出威胁的唳啸。乌鸦再次飞走,尔后再次回来。几次三番后,比利加尔的警告失效,乌鸦似乎听不见曾经让它的同类肝胆欲裂的死亡之音,在比利加尔的头顶臭美个没完没了。
比利加尔怒火中烧,拍打着翅膀向笼顶撞去,它要撕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丑鬼——可是,鸟笼剧烈震荡一下以后是一声钝响——安西为了困住比利加尔,将这个鸟笼做得坚硬无比,撞上笼顶的比利加尔被沉重地弹回到了地上,激起满地灰尘,灰头土脸。
震荡再一次吓到了乌鸦,它惊惶失措地飞起,待到平静之后又悠闲地回落。几次之后,不管比利加尔如何用力冲撞,它都纹丝不动地站在笼顶,欣赏着比利加尔的精彩表演。
终于,比利加尔累了,再也无法拍动强健的翅膀冲击笼顶了。乌鸦似乎也终于梳理完毕,它拍拍翅膀,呱地叫了一声,大摇大摆起飞离开。却在离开之前,给了比利加尔此生最大的侮辱——在起飞的同时,乌鸦拉出的一泡屎从笼顶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比利加尔的脑门上。
低贱鸟类的肮脏排泄物顿时使得比利加尔抓狂了,愤怒中,它终于找回了遗失的记忆,自尊、桀骜。它彻底想起自己原本是只最骄傲的枭隼……
那天下午,一个最宁静的下午,渗加村落响彻着悲愤的撞击声和悲鸣……
当安西回到村落时才发现,比利加尔,他最引以为豪的猎枭隼,静静躺在笼子里的地上,遍体鲜血淋漓,羽毛脱落大半,尸体,已经僵硬。它是自己撞笼而亡的。安西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已经完全驯服的比利加尔,会在突然间恢复野性,刚烈地选择自尽的道路。
安西不知道,被强者侮辱叫征服,被弱者侮辱叫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