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穷之所以叫陈穷,不只是他没有钱,更穷的是他连掌纹都没有。
算命先生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比别人天生就少一样东西,所以才给他起名叫陈穷,当然天下没有一个父母是希望自己孩子是“穷的”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更是算命先生说要以毒攻毒的原因,以穷字攻穷。
也不知到是不是命运的捉弄,陈穷现在真的是很穷!
有人常用“穷的裤衩子都穿不起”来形容一个落魄的人,但是陈穷真的是穷的连裤衩子都穿不起!
他之所以这么穷,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叫陈穷。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爱喝酒!
喝酒能把人喝的“裤衩子都穿不起”?
真能!
他三岁开始沾酒,并非父母昏聩让他喝的,是因为他在床上闻到酒瓶里的香味后才喝的。
这一晚陈穷的父亲刚买回来一瓶酒喝了二口,谁知到陈穷竟然如同梦般爬起来,因为身材小竟然爬上桌子便如同渴了一个秋天的犀牛一样抱起酒瓶就‘咕噜噜’的喝完了!父母反映不急硬是发了半天的愣。
随后他父亲如同撒了的兔子一样,赶快跑到村里的卫生所把一个年迈七旬的老者背了回来,生怕慢了半拍孩子酒精中毒而死,那可是一瓶“土泥烧“啊!(前一段时间喝过这个酒,那就一个字,烈啊!)
结果这孩子跟没事人一样,躺在穿上就睡着了,除了半夜起床撒了一泡尿以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异常反映。
连那个七旬老者都连叹“酒神”二字。
这夫妻也是奇怪,从此不但没有明令的禁止陈穷喝酒,反而让他每天一瓶喝的不亦乐乎,然后他们在十里八里的吹牛,也是痛快!
谁知道这天才日久下来,陈穷的酒量越来越大!从一天一瓶的土泥烧,喝到一天三瓶的老白干。
不让他喝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可把老二口给愁坏了,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就生下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老二口还要指望着他吃饭呢,他这么喝下去不把老二口的家当喝完了?
他们也不吹牛自己的孩子多能喝了,老老实实的种地吧!
有一次他们发了狠心,把他锁在房子里说是锁他三天三夜看看能不能让他把这酒瘾戒了,谁知道关了一天这母亲心疼儿子偷偷的跑进去送吃的了,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自己这个宝贝疙瘩儿子,已经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还好这老母亲来得巧,这一想不让自己孩子喝酒等于不让自己孩子活心里顿时一阵阵发毛。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埋头苦干早出晚归,供着孩子喝酒,可这孩子才八岁啊!按照村里的习俗孩子六岁就该送到乡里读书了,可是这孩子老师不敢收啊!
在陈穷六岁入学那年,因为在课堂上酒瘾复发,那一下就如同疯子一般哭着闹着要回家,那是谁也拦不住啊!
几次三番闹腾后,这老师害怕长此以往影响其他学生上课,就把陈穷辞退了!
这方圆十里就那么一个学校,学校不敢收陈穷,老二口也只能默默的叹气。
老二口更愁了。
俗话说“愁上加愁,唯有借酒能消愁”这酒字不想也罢,想起来这老二口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么愁,在加上拼了命的干活。。
在陈穷九岁那年,老头子就蹬腿走了。
说是老头子,其实也就四十来岁。
这留下孤儿寡母的一家也活不下去了。
这一天老母亲叫陈穷来到自己卧榻边,摸着他的头说:“穷儿啊,别怪娘不疼你,这不娘刚买的一瓶泸州老窖花了娘二百多块呢!。”
说着她就把自己被褥下的那瓶用了所有家当买的酒拿了出来,陈穷一看到酒那叫一个疯字!啥都不管打开就是痛饮啊!
这当娘的看到自己儿子喝着酒脸上幸福的表情,自己也洋溢起了笑容。
“儿啊,拿着,这是娘嫁给你爹的时候你外婆留给娘的。”
说着就拿出了一对玉雕,这玉雕竟然浑身苓白!乍眼一看竟然是罕见的和田白玉!左边雕的是龙,那龙目更是雕得铮铮怒怒,右边雕的是凤,凤目也是暖暖柔情。
陈穷喝完酒不满足的舔舔酒瓶。
“娘!这是啥啊?”
老母小心翼翼的拿着手帕擦着这对玉雕。
“儿啊!娘过去可是上海的富家千金!要不是喜欢上你爹这个穷打工的,娘可是天天吃香喝辣的呢!”
提到“喝”字,老母默默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娘是和你爹私奔到这乡下来到,坐车的时候你外婆早已经在那里等娘了,你外婆疼娘,但是又害怕你外公,索性就把这白玉龙凤留给娘了。”
陈穷摸不着头脑的问:“那娘为啥把这玉雕给我啊?”
“拿着这玉雕去上海找你外婆吧!”
说着就把这玉雕交给了陈穷,陈穷虽然才九岁但是因为一身好酒量在乡里乡外认识了不少叔叔伯伯,也交了他不少做人的道理,虽然他听不进去戒酒之类的话,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很懂事的孩子。
“娘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娘才舍不得离开你呢!只是娘身子不行了,没办法带你去上海。”
说着她便咳了起来,谁知道这一咳就停不下来了,最后竟然咳出了一滩血!
陈穷在小也看出来这不对了,就赶快说道:“娘我去找村里的大夫!”
这老母看到自己孩子已经略懂人事了心情一好也不咳了,喘着气拉住陈穷说:“一会你去找邻居的陈二狗大伯,他已经答应娘要把你送到上海,好孩子你娘姓王,你去上海王子号古董店把这个玉雕拿出来就说你找你外公就行了!”
说着这王母竟然一口白沫夹杂着血水吐了出来,一命呜呼了!
后来几天隔壁陈二狗大叔,和村里的相亲们偷偷的把丧事办了,据说王母喝农药死的,家丑不能外扬。
这一年陈穷九岁,其他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早已经在课堂上读书,他却只能搬家换地。
父母双亡,他却连在葬礼上都控制不了酒瘾,还好的是都是乡里乡亲的,都没嚼舌头。
这陈二狗也到是守信用,可怜陈穷这孩子。
没隔几天,陈二狗就带着陈穷还有一包干粮坐上了准备去省城火车站的汽车。
到了省城以后,陈穷又嚷嚷着喝酒,这陈二狗想了想,自己车一路上管吃管喝的还要买车票,摸摸自己裤衩子里的二千多块钱,心里有点发毛,这钱万一不够我回不来咋弄啊?
虽然这王母说到了上海就有人给他双倍报销,但这事谁也没把握啊!万一找不到地方,就算找到了这外公不认侄子的事也不少见啊!这越想越疙瘩,越想越发毛。
陈二狗看了看陈穷这小子,酒瘾犯了的那个难受样子,就问:“陈穷啊!你娘临走的时候你在旁边,她就没给你留点啥东西?”
这王母虽然是一家千金,从小在家里任性,后来又到了这乡村里对于人心贪婪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认知,所以竟然没有告诉陈穷财不外露的道理。
而相反的这陈二狗之所以这么好心是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跟这王母有点见不得人的荤腥,乡里乡村的能作出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情可见这陈二狗的心未必就善。
这陈穷年少无知,竟然直接把那对玉雕拿了出来,这陈二狗乡村土鳖,看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啥,听得陈穷说是玉雕之后,才顿时一惊,这一惊归一惊,他虽然知道玉值钱,但却不知到这白色的玉值不值钱。
他不知道,并不代表着别人不知道。
这陈二狗竟然把玉雕拿在手里,逢人必问起来了!
这省城的人流量之大想必各位也有数,更何况这是省城火车站!
见个打扮的像是个有点知识的人就跑去问:“您能帮我看看这块玉值多少钱吗?”
若是一个正常点的都市人别人害怕上当肯定是摆手离去,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他是陈二狗啊!不说他问的真诚,光他这身行头、“气质”!也是不再乡下二十年能练出来的,这车站人水马龙鱼蛇混杂,前面几个还好,拿着看看说有点像是和田白玉很值钱,陈二狗问具体多少钱的时候,别人也不想妄自猜测。
对于一个看到希望的人来说,是不容易死心的。
陈二狗这样拿着玉雕招摇撞市,不一会就被一群社会上的人给盯上了。
这些社会的人可不是什么红黄蓝绿的“古惑仔”他们是长年在火车站坑蒙拐骗的惯犯,对于“古董”这一行也是略知一二,其中有一个明眼人,就看出了这玉的不凡。
“兄弟啊!我们到那边说!”这个脸上有块烫疤的“社会哥”在仔细观摩这对玉雕后指着不远处一个人迹稀少的巷子,要陈二狗跟他到那边谈,这还不等陈二狗答应就拿着玉雕往那边走了,陈二狗想也没想就带着陈穷一块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这疤脸男子嘿嘿一笑道:“兄弟,你弄这种假货,不怕被条子抓?”
这疤脸男是惯犯,为了以防万一先试探一下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愣头青”
谁知这陈二狗一听是假的,还要被“条子”抓,虽然他不知道“条子”是哪行,但是听到一个“抓”字就已经有些胆怯了。
这疤脸男多年行骗,自然知道察言观色,他已经算定面前这个土鳖是真的“愣头青”了。
他们做事情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拖拉拉,经过确定以后在故意看看四周然后小声的说:“不瞒兄弟,弟弟我就是做这假货的生意的!”说着两只眼睛边盯着陈二狗看他下一步反映。
谁知这陈二狗投怀送抱一般主动急问:“多。。多少钱?我卖!”
这陈穷虽然已经略懂人事,但也看不出这其中有何玄机。
再退一步说,这玉雕本是陈穷之物,陈二狗只是按照约定护送陈穷去上海找外公,可是他本性不善,在心中早已经默认这玉雕为自己之物了。
更何况这疤脸男子看到他们二人如此行装,料定他们也没有多少钱财。
“这样吧兄弟,相逢既是缘分,这东西本来不值钱,但是到了兄弟这里兄弟我自有办法处理,你要拿走反而是祸害引起警察的注意。”
话说这多年行骗的人,竟然拿警察当自己恐吓的手段也着实可恨。
而他却面不改色的顿了一下说道:“兄弟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你说个价?“
这陈二狗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一次拿二千块钱出来,一半原因是自己忙活了半辈子就存了这点闲钱就是想找个理由骗自己媳妇出门逛逛玩玩,这一听到对方让自己报价,这心里对刀疤脸的警觉心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想了想这玉我拿着一分钱不值搞不好还有可能招来警察!
“三十块钱!”
这刀疤脸行骗多年,让陈二狗报价是想估计一下对方的心理价位以免自己给高了,谁知道这陈二狗只要三十块!
就算是以他二十年的行骗经验也不免心吃一惊!
“三。。三十块?你这是瞧不起兄弟啊?兄弟我是真心想认你这个朋友,再说干我们这一行都是顺水人情,这样我给你一百块,剩下的七十块钱算是封口费,你以后别对任何人说你把这东西卖了,因为兄弟我也要加工,你说买了我怕条子查出来!”
其实这刀疤脸也不完全知道这白玉雕龙和白玉雕凤的价位,他估摸着也就可以买个三五万,他如果知道这东西价值千万的话恐怕得给陈二狗一万块钱封口费!
陈二狗拿上钱还庆幸自得呢,殊不知他错过了人生的转折点。
这一来一往陈二狗多赚了一百块钱,心中的不安也烟消云散起来。
小人就是如此,贪到一点点小便宜便洋溢自得。
他买上火车票,拎上散称的一大壶散酒,他在前陈穷在后,拥挤着人群踏上了前往上海的列车,临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多看家乡一眼。
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在也回不来了。
夜上海之所以美,处了繁华都市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上海的夜晚也是灯火通明。
红黄蓝绿的霓虹灯照亮着大街小巷,但是霓虹灯毕竟不是太阳,就算是太阳也有照不到的阴暗之处。
在上海的一个不知名的阴暗角落,陈穷再一次喝醉了!
他本来是千杯不醉,他之所以能醉倒是因为一个叫做‘玛丽’的女孩。
如果一个人未沾酒就已然自醉,那么无论他多大的酒量都是无济于事。
在醉梦中他倒在了一块湿地上。
在浑浑噩噩中,他做了一个个漫长而遥远的梦。
在梦中,他好像一次次的回到前世。
这一世他是个解放军战士,怀着一腔报国的热血成为了一名‘自愿军’跨过了‘三八线’,最后光荣牺牲在了战场上,临死前他把自己怀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手绢交给战友,说是自己媳妇给他的,他希望把这手绢盖在自己脸上。
战场上危机四伏,就在战友刚接过手绢的时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枚炮弹炸了过来。
他连同自己的战友一起被炸成了一块块碎肉,碎肉夹杂着鲜血洒在空中,洒在大地。
那一卷手帕,也夹杂着被炮火燃烧的火焰在空中飞舞着,好像在述说战争的无情。
这一世他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从清末到民国再到新中国,中华大地战火连天,但是因为他这片土地没有被入侵,所以悠然自得的种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在春种秋收的轮回中,默默的逝去。
这一世他是个太监。。
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梦境。
这一世他是个混迹江湖路见不平的‘侠’!
大侠!
他被江湖人称为“夺魂剑”杜大侠!
可是老天总是不公的,他成就了一世的英明,更富有家财万贯。
可他总觉得自己并不快乐,因为只有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快乐。
她是怡红院的一个名妓!
人怕出名猪怕壮,若是常人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虽然见不得人但也并非什么‘大恶’。
可是他不行,因为他是一个‘侠’。
一个大侠!
“一个大侠能爱上青楼女子吗?”
“不能!”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不在是大侠!”
于是他在一次武林豪杰相聚的酒席上宣布自己退出江湖。
墙倒众人推,昔年的武林同袍纷纷作鸟兽散。
留下的只是一些和他“夺魂剑”有仇的各类人士。
这些人过去不敢向他寻仇,一是顾忌他“夺魂剑”杜大侠的名气,他们若是拔刀难免其他的“武林正道”不前来相助。
二是怕他手中的剑!这“夺魂剑”杜大侠除了一身好本领以外,他手中的旷世名剑更是威震天下!
如今这“夺魂剑”杜大侠已经退出江湖,那些“武林正道”更是各自散去,这些贪婪他手中“夺魂剑”的人,就打着报仇的大旗向他群而攻之。
双方刀光剑影大战三天三夜,“复仇”的人死伤过半,“夺魂剑”杜大侠也是身负重伤!
但是他不能失去手中之剑,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就是他自己的另一条命。
双方顾忌之下最后以让杜大侠散尽家财赔偿自己损失的条件才肯罢战。
他身负重伤再加上身无分文,若是常人定当痛苦不已。
他并不痛苦!
他反而很开心,因为他马上就可以和翠翠在一起了。
翠翠就是那个青楼女子!
他满怀着憧憬与幻想来到了怡红院。
可是他没有发现这里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以前他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各个笑脸相迎,“妈妈”更是一口一个“杜大爷”的招呼。
可是现在这里的人都好像跟他有仇一样,甚至用比那些找他来“报仇”的人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个一口一个“杜大爷”的妈妈还管他叫臭要饭的!
世人大多如此,当一个人得意的时候各个争先恐后的巴结,若他突然落魄了他们就会想起来自己巴结这个人的时候,于是把不满和愤怒全部发泄这个人身上,以此来掩盖自己以前的小人之状。
可是杜大侠不在乎,他现在除了翠翠什么都不在乎。
他闯进翠翠的房间,他想翠翠早就在哪里等着他准备和他一起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了。
可是翠翠没有在等他!
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心爱的翠翠正在和一个浑身流油的铜丑胖子亲热!
他想起以前翠翠跟他说过,自己除了杜大侠绝不会再去服侍第二个男子!
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可得到的答案只是一个‘滚’字!
他揣着一颗破碎的心被赶了出来,在街头他有意无意的望向三五成群的人进入怡红院的场景。
想怡红院,就想起翠翠。
他想吐,他倒在地上无助的抽搐。
他吐出来的只是一些苦水,一个二天没吃饭的人也只有吐出一些苦水。
是的,他爱她,他爱翠翠。
翠翠也爱他,她爱他的钱,他的名。
如今钱已埋葬,名也消亡,她反倒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提前下手,至于承诺?一个连自己都出卖的女子,难道会遵守承诺?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是偏偏杜大侠不明白。
当他晚上他拿着自己那柄视为另一条命的“夺魂剑”跑到酒家换了一壶普普通通的高粱酒。
他醉倒。
一个人如果心已醉,人离醉自然也不遥远。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在他醉倒的那一刻他好像又看到了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那女子打扮的轻尘脱俗,若是路人看来还以为是那家的大家闺秀!
可是她手中拿着一把剑,杜大侠还记得自己用那把剑换了一壶酒。
第二天,杜大侠的死讯从这个不知名的小城传开。
据酒家的小二说,他是自杀的!因为夺魂剑独一无二的剑痕还在尸体的脖子上。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已经没有人在乎,人们在乎的是江湖中新出了一把“夺魂剑”。
不过这“夺魂剑”已经不再是什么杜大侠,江湖人称那把夺魂剑的主人为“夺魂女侠”!
据酒楼的小二说这“夺魂女侠”过去只是一个怡红院的(婊子)!可是没有人相信他,因为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心中的偶像、女神当成一个臭‘彪’子。
一次次的梦境,一次次的轮回。
偶尔从梦里想起自己叫陈穷,从九岁的时候就来到上海,转眼已经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里,他仿佛经历了太多。
一阵欺凌的巨风吹过,陈穷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是一个身穿雨衣状大鳖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是酒未醒还是这地方太阴暗,那男子的五官竟然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