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殿后,一把长剑左扫右档,速度极快,负责掩护三人的身后。
在隆隆的战鼓声中,这些步兵都疯了一般的向着张无忌逼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样,虽然这次的敌军人数是最少的,可是给他的压力却是最大的,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在战斗结束以后,要好好思考一下这前后的区别。
张无忌一杆丈二长枪挥动极速,好似实质棍影扇面,身前一丈范围之内没有一个站立的敌人。身后却不管他,只是一味突进。
张三丰等人从山上看下,只见鞑子军中一处高约一丈的高台,高台周围全都是鞑子士兵,张无忌前进的方向正是这处高台,而整个战场上的鞑子士兵正在向这处高台集中,向张无忌杀去。说不得四人已经冲入了人群中,距离张无忌不过十丈远近,但这十丈距离之内都是鞑子士兵的身影。
张三丰心中一叹:“无忌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杀性,擒敌先擒王道理是对的,可是以你的本事原本可以以更加容易的手段擒住他的,何须杀这许多人,虽然他们都是鞑子一方的人,可也都是些普通人罢了。”
这就是武林中人与朝廷中的政客之间的区别了。张无忌当然知道有更简单的方法,一个纵身,三息之内他就能到达高台,擒王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可是打天下不能永远都用这种方式,治理天下更是不可能。说到底这个天下不管是现在还是遥远的将来,普通人还是要占大多数的,这个天下的游戏规则可以由强者制定,但是你这个规则也要让普通人能够适应才行。
就比如现在,中土这么大的面积,他张无忌一个人才能打下多少?又能守护多少?说到底还是需要其他人去做的,而这些人中却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些鞑子士兵在他眼中是非常弱小的存在,可要是和起义的士兵相比,他们可就是非常精锐的士卒了,尤其是他们的装备,明军在十年之内能够达到这样的装备条件,就算是明教领导有方了。
所以他现在才逢战必杀,他要把明教无敌的形象通过这些战败的士兵传出去,传遍天下,而且这样也极大的消耗了鞑子朝廷的精锐兵卒。这样一来,明军遇到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所以张无忌杀起这些普通人来才丝毫不手软,这却是张三丰这样的武林中人想不到的。
虽然张无忌一方人很少,但是战局依旧进入了胶着状态,张无忌现在已经做不到快速突进了,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打去。前进的路上倒下一地尸体。身后追击的鞑子士兵基本上是踩着尸体向前进攻的。
赵敏脸色煞白,她没少杀过人,更没少下过杀人的命令,可是她还从没见过这般心狠的人,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他还在杀,他的枪依旧拿的稳稳的。他该杀了有两三千人了吧,他的心真是铁铸的吗?
父王虽然杀的人更多,可那都是命令而已,像他这样亲手杀人,这得多么强大的心性?赵敏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一阵发软,她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是玄冥二老此刻脸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魔教果然是魔教,杀人真跟切菜似的,他们哥俩跟人家比真是差远了。
腾格尔已经向前逼近了二十丈,他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高台上的赵敏,以及在人群中厮杀的张无忌。
作为一个跟着汝阳王南征北战多年的亲卫千夫长,他自认还是见识过不少能人异士的,但是与今天的遭遇相比,从前的那些惨痛经历真的是太小意思了。
“拔刀,准备接战。”他大声命令道。
距离张无忌不过三十丈的距离了,接战已经再所难免,至于弓箭早就被他放弃了,连床弩都对付不了的人,弓箭更是没用的废物。
士兵们把长弓随手扔在了地上,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面色虽然难看,但眼神还算坚定,他们毕竟是汝阳王的亲卫骑军,素质要高一些。
前方三十丈的距离上还有密集的步兵,等到这些人死光了才是他们的进攻的时候,打仗就是这样,哪有不死人的战争?其实很多战场上的老兵之所以能够活的久些就是因为他们早就把自己当成死人了。
“教主。”说不得一面挥动乾坤一气袋扫到了三名鞑子,一面气喘道。
他们终于冲到了张无忌身后,可是这短短的一截路已经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感觉到气不够用了,即便是以东方白这样的伪先天境界,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这些鞑子好似真的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往上冲。
张无忌神识一扫,道:“张中和冷谦到我身后来,说不得和东方白殿后。”
原来张中和冷谦都已经受伤了,张中的大腿和腰间都被铁枪扎了个窟窿,冷谦却是左肩膀上现在还插着一个枪头。
张无忌稍作停顿,稳了一下形势,道:“张中、冷谦,快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战斗过于激烈,他们二人受伤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失血严重,那脸色已经白的跟墙皮差不多了。
“教主,我还能战。”张中咬着牙道。
“战。”冷谦道了一个字。
“听令。”张无忌命令道。
他大枪一挥,扫倒了十几个想上来捡便宜的鞑子,长枪插入地上,一股劲道从丹田走出上了胸腹之间,同时从精神树上流出一丝精神能量包裹着这股劲道,二者互相渗透起来。
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就完成。他的脖子陡然向前一突,大嘴一张,双手成形意龙形向前探去,一记龙吟音攻再现。
这声说不上来是什么动物的吼声立刻响彻整个战场,但是却只有他的前方那股声音中才包裹着无形的劲道和精神能量。
他的前方刷拉拉的倒下了一地人体,全部七孔流血而死,只是那脸上个个留下了惊恐万分的表情,一瞬间,他的前方清理出了一块长约十丈宽约两丈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