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午夜的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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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新疆,新疆

引子

你离我千里之外,毫米之内

在我目光所及,睫毛处微颤

从一粒甜甜的葡萄干开始

童年时代,流着蜜的名字

我曾以为只能存在于想像之中

我来了。许多年之后

终于来到这里,似信非信

1.乌鲁木齐

天,更高更蓝。云,更轻更白

飞在你的上空,我想到了一首诗

和预想不同,第一次走在乌鲁木齐的的街头

第一眼看到的维吾尔姑娘,白衣白裙,飘飘欲仙

我很想细致地描写她的美,却无能为力

我只记得她一笑,睫毛美妙地眨了

惊鸿一瞥的笑。整个乌鲁木齐的街头

香气芬芳

2.乌鲁木齐的夜晚

等得心焦了。夕阳仍在窗外

云层、亮的光,迟迟不至的夜晚

柔媚,遥远而亲近。

这样坚强地拒绝黑暗

让我突然间流出泪水。我爱这些光

像爱生命中的,偶遇

3.伊宁:江苏路

南京。西安。乌鲁木齐。然后

伊宁。云层里渡过八个小时

我更加无法丈量,江苏到伊宁的距离

江南和西北,哪个更远,哪个更近

就像热爱和向往

与距离的关系,微乎其微

一条路,轻易地辩证了这道论题

那个我分不清民族身份的司机大哥

指着前方,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

瞧!江苏路!你们江苏人帮我们建的

后来我再次经过江苏路

同行的伊宁姑娘用同样不太标准的汉语

对我说:瞧!江苏路!你们江苏人帮我们建的

第一次吧,行走在异乡的街道,不再疏离

家乡,原来可以很近

像一缕风,不经意就飘进了衣兜

4.天山

我一厢情愿,把天山想像成

曼妙的白衣女郎。经年的堆雪

更是她摇曳多情的长绸水袖

走在伊犁河边,我的目光无法

离开天山。一路白雪皑皑

在盛夏的阳光里闪烁,圣洁又诱惑

天山。天边的山

抑或天堂之山?纵然我行走在她的脚下

她仍在天之边,云之外

也许我更应该羡慕那些野山羊

云层中狭道缥缈,野山羊

俯瞰低处的我,悠然而骄傲

看起来更像天山的主人

而我们,匆匆来和去

蜻蜓点水式的过客,怎么能拥有

山与羊,相依为命的默契

我只有,把无限爱慕

远远,做一个虔诚的膜拜

5.大阪城,给王洛宾

在大阪城,并没有看到

向往中的姑娘。当传说还说

我更期待,流传传说的主人

所以,一串音符前

我静了下来

山泉的跳跃,突然凝固在山峰

音符,以石雕的姿态呈现

捕捉音符的那个人

把自己交付流风,流水,流云

沉淀在不是故乡的故乡

他该有着鹰隼般锐利的目光

有着大阪城姑娘热烈的多情

五色土皲裂之中

微凉的风轻轻荡漾

他攫住了这座城市的魂——

他成了这座城市的神

6.交河故城

骄阳。热风。泛白的土地

一种滚烫从我的脚趾,向上

传达,传达……

我感受到一种疼痛,来自舌尖

仿佛这是熟识的家园。久远,颓废

被曾经遗忘

我不能用眼眶的潮湿

来温润这完美的废墟

我也不能张开双臂

做一个俗世的拥抱

这千年凝聚的热力

让我心生敬畏

现世注定的邂逅。灵的交撞

热烈的荒败。睿智的不语

交河故城。交河故城

我沉默着,离去

7.可可达拉的星空

篝火,燃就燃到最旺

歌声,唱就唱到狂欢

星子,想怎么亮就怎么亮

在一首歌里,迷恋可可达拉

在可可达拉的星空下,迷恋草原

触手可及。闪耀的炫惑

青草的风情

那么蓝,这么近

我在草原的夜晚,坠落回童年

8.风来了

风来了。所有的草都倒伏在地

我裙裾飞扬,盛开在草原

我喜欢一种美,浩荡无边

天空低下来。与我耳语

我抚摸到草的灵魂,夜一样蓝

像爱。清和醇美

9.蓝色花

蓝色花是草原的眼睛。请原谅

我不知它的姓名。蓝色花

大朵大朵,凝滞地蓝

骑在马上,很远就看到它

蔓延到另一个天边

蓝色花用一种安静掳获我

绿色泛滥中,她是一面湖水

一朵花,就是一片蓝天

一片蓝,就是我想像中的草原

10.关于草原

关于草原,我爱慕渐深

血液里绿色涌动

苍黄与青翠

我爱草原的每一种状态

我爱冬雪封锁的萧瑟的白

爱夏风荡漾无涯的绿,我爱

没膝的荒蒿。爱

相亲相爱的牛和羊

我爱邈和远,蓝和近

这四个字,构成了

草原。天空。白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