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少总裁与红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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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当晚,林依有点失眠了,或许是因为睡得太早。她不喜欢勉强自己做一些不想做的事,包括睡觉,于是起了床。

天空又低又闷。她在旅馆的顶上轻轻漫步,在一根根巨大的柱子之间绕来绕去,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和海上的点点星火。

然后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扬羽那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依,大主管需要你去窃取任飞笔记本电脑里的一份公司改革计划,希望你早一点把东西传输给我们。”

“你这个魔鬼!”林依狠狠地按上了手机,他真是阴魂不散了。

现在她对前任男友充满了鄙视:第一,他在帮暗黑行会做事;第二,他毕竟是她曾经的男人,如果让任飞知道她还和他有联系的话……男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小气,也很容易受伤,任飞也是男人,而她,她不是个把无知当有趣的女人,正如她每次ML都会又是吃妈富隆(长期避孕药)又是坚持用避孕套一样,她知道有自己有了新的恋人之后就必须跟之前的男人断得干干净净,而且绝口不提,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那样。在这一点男人和女人绝对不同,一个男人如果对自己的旧情人念念不忘会得到下一个恋人的珍惜,一个女人如果对自己的旧情人念念不忘会得到下一个恋人的恶心!当然,她这么开放的女孩子也不可能对曾经的男人念念不忘,他司马扬羽这种货色也值得她念念不忘?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会按照扬羽说的做,毕竟张阿姨还在暗黑行会手里。

林依走进任飞的房间,他正熟睡,像一个单纯的孩子。她想:他的确是个可怜大孩子。她在任飞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于是拎起来就走,她可不希望任飞在她操作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醒来。

林依带着笔记本电脑走到了旅馆的顶上。清凉的海风吹来,很冷很冷。

猛然间,林依感到有什么不对,回过头去,任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眼中荡漾着无尽的绝望。

天空中,一条长长的火舌撕裂黑暗,闷雷滚滚,酝酿了太久的雨点密集落下。

“你是在帮谁做事?暗黑行会?”任飞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语气,“我家保险柜里的东西也被人动过了,是不是你干的?”

林依痛苦地承认了:“是的、是的。”

任飞咬了咬牙:“你和扬羽还保持联系?”

林依又只能承认:“是的……”

任飞转头盯着她,仿佛一头盯着敌人的鹰:“你一直都在欺骗我的感情?”

林依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任飞大声咆哮:“你跟暗黑行会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还爱着扬羽?”

林依被他弄得十分恼火,大声道:“我也是被逼的,他们扣押了我的保姆,你让我怎么办?”

任飞把目光放向大海深处,冷笑起来:“我为什么要信你?我们是什么狗屁关系?我为什么信你!”

我们是什么狗屁关系?我为什么信你!

那瞬间,一种叫作“绝望”的气氛充斥满整个天地,让他们都变成了雕塑,任由暴雨倾泻,却一动不动。

也许,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任飞有将目光聚焦在了林依身上:“你滚吧,马上滚!就当是我太愚蠢,才会爱上你的!”

“好,那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林依用手背擦掉眼泪,她不想在这个“自以为愚蠢”的男人面前哭。她转身就奔下楼去。

任飞也缓缓地走下了楼,但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深爱的人一直在欺骗你……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如果,如果……

你为什么,为什么骗了我这么久……

我恨你!

任飞失魂落魄地走着,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旅馆的酒吧里。也许我是该一醉方休了。他这样想着,苦笑了起来。

年轻的调酒师是个很帅的男孩,他的动作很熟练,调起酒来就像是表演魔术。

任飞发现一款名为“咬”的鸡尾酒,喝的人很多,于是也要了一杯。

调酒师是个冷漠的人,对他来说,似乎,顾客也并非上帝,他只是在做一件他喜欢的事情而已——他用他修长的手指将“百利甜”和“君度”这两种洋酒调好之后,倒入一只长形的圆口小杯中,于是,酒色自然分成两层,上面透明下面奶白。

他又在奶白和透明之间加一层“黄丝带”,一种名为“香蕉甜”的果汁酒,使酒色更显动人。

最后他用忌廉将杯口封住,递给任飞。任飞看也不看地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孩出现了,她酒红色的头发被高高地盘起,穿着黑色的无袖夹克,脖子上还带着皮带!

她坐在任飞身边,对他笑笑,然后向调酒师要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一杯。

年轻的调酒师用同样纯熟的手法给了她酒。

女孩妩媚地对他说:“我要刺激一点的。”调酒师点了点头,用火把最上面那层“君度”点燃。

女孩拿起酒杯,在燃烧的过程中含杯尽饮。火焰衬得她手上的那些玫瑰色花纹更显妖艳、诡异。

任飞不禁问道:“帕里蒂丝,你身上的花纹是哪儿做的,真好看。”帕里蒂丝笑了,她放下空酒杯说:“你跟我来。”

任飞跟着帕里蒂丝进了她的房间。帕里蒂丝从行李中抽出一个皮箱,“啪!”地打开,箱子里面是各种颜料和针具。

“这是一门有趣的艺术。”她说。

任飞笑了:“的确很有趣。”

她问他是否也想要。他伸出手臂,思索片刻说:“给我‘画’一个鹰,银色的。”

为什么是银色的?任飞自己也不明白,哦,他明白了,因为林依的眼镜和耳坠都是银色的。

他躺在她的床上,闭着眼睛。她把他的手臂放在塑料垫上,擦上冰凉的酒精。她说:“现在我就要开始了,放轻松一点,慢慢地去体会。虽然有点痛,但那种快感是无法替代的。”

他好奇地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纹身的,接着又问她住在哪儿,家里怎么样,有没有兄弟姐妹等等。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八婆,居然问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也许,他只是很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说什么都好。

但帕里蒂丝没有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她说:“做有些事情的时候,不要说太多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旅馆外雨横风狂,但旅馆内却安详平静。终于,帕里蒂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告诉任飞她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