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狐和叶欢在寒冬腊月里的露天地面盘腿打足了整整一个晚上,直五更天,东方呈现鱼白色,司马庄缓缓站起来。
“你们找我莫非也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情?”司马庄说话仍是声如洪钟。
“正是,司马大哥对我可以说有救命之恩。”梅少狐站起来回道。
“那正好,今日你们便同我一起杀上明月庄,我要亲手宰了那公孙素!”司马庄说道。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但是此行我是劝司马兄弟今日不要去明月庄!”梅少狐缓缓说道。
司马庄下意识摸了摸手中的剑,狐疑地看着梅少狐,
“你说这话是何居心,适才你还说我大哥救你一命,为何今日阻拦我前去为兄报仇?”
“因为公孙素杀死的并非是司马大哥,而是金帛帮找的一个替死鬼,这也正是任之焕的一条计策!”梅少狐一脸平静。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司马庄说道。
“我昨日就曾前去营救司马大哥,在刑场上与那公孙素曾有一战,交战中他亲口告诉于我,此事绝不会有错!”梅少狐坚定地说道。
“哈哈!”司马庄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说,
“天下的杀人犯有几人承认自己杀过人?别人信不得,你却偏偏信一个杀人犯的话,此话实不足信!”司马庄冲着梅少狐挥了挥手。
梅少狐看到司马庄完全是一股不信的神态,心想看来若不将事情原委告诉司马庄,司马庄今日一定会去那明月庄。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便告诉你事情的原委,希望你听了之后可以改变初衷!”梅少狐便把当日自己与公孙素、欧阳菁的事情以及后来与公孙素计划除掉石亨之计一一道来。司马庄看到梅少狐居然把如此机密之事告诉了自己,心中自然有些相信了梅少狐。司马庄本就是豪爽之人,于是双手抱拳施礼道,
“适才司马庄仇恨迷心,未免有些鲁莽,还望梅兄弟见谅!”
“司马兄弟言重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不知道司马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梅少狐赶忙扶起司马庄关切地问道。
“我想知道我大哥现在人在哪里?”司马庄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我猜想司马大哥应该还在诏狱。”梅少狐眉头微皱。
“那我先去皇宫一趟,我要弄清大哥的处境,如果真的在诏狱,那里的日子何其凄惨想必你们也有耳闻,我不能坐视不理!”司马庄说话有些颤抖。
“不行,你万万不可贸然进宫,自从司马大哥被抓以后,皇宫的守卫一定更胜从前,只怕你是进得去出不来,不但查不到司马大哥的下落,反而自己落在大内侍卫的手上。”梅少狐立马劝解司马庄万不可入宫。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司马庄很担心自己的兄长。
“我已经然公孙素去打听司马大哥的下落,相信他一旦有了消息就会告知我们。”梅少狐缓缓说道。
“你们下一步什么打算?”司马庄问道。
“自从我入关以来还未得空拜谒于谦于叔,倒是上次因为撤离明月庄烦扰了于叔,所以我准备今日前往京城拜见于叔!”梅少狐有些愧疚地说。
“你说的可是三年多前以一人之力抵抗瓦剌十万大军守卫京城的那个于谦?”司马庄惊讶地说道。
“正是,天下恐怕只有这一个于谦了!”梅少狐笑着说道。
“可否带我一同前去,我一直很仰慕于大人的人品和胸襟,一直想见一面,从未如愿!”司马庄眼睛大放神采。
看到司马庄如此敬慕的眼神,梅少狐突然觉得司马庄此时就像一个找到久失玩具的小孩,于是笑着说道,
“所谓英雄惜英雄,相信你们一定会一见如故!”
“此话差矣,我和于大人是为天地之别,于大人乃是整个大明王朝的英雄,当年若是没有于大人,你我现在早已成了亡国奴了!”司马庄对于谦的仰慕溢于言表。
“不错,每一个大明王朝的人都应该铭记于谦这个名字,相比之下,我们这些人就很渺小了!”梅少狐自嘲道。
“你们前往京城见于大人,那我便前往明月庄,看看公孙素事情处理得如何,万一不慎受到任之焕的猜疑,我还可以搭把手!”叶欢说道。
“好,那我们便分头行事,董兄弟你们暂时栖身九云涧,如何?”梅少狐看着董大海几个人说道。
“好,趁此机会我们也去拜谒梅老庄主。”董大海说道。
“好,这便是通往九云涧的路线图,附书信一封,只要你到了九云涧,让二叔看到书信就好!”梅少狐拍着董大海的肩膀说道。
说完,几人便按照各自的计划行事。梅少狐、司马庄前往于谦私宅,叶欢前往明月庄,董大海以及随行的人则是前往九云涧拜谒心中的梅老庄主,然而梅少狐并未告诉董大海梅宇清并未在九云涧。
天上的太阳快要正南,司马庄仍未来到明月庄。任之焕则陪着公孙素在大厅饮茶,因为公孙素昨晚居然喝了酒,而且烂醉如泥。
“报!”额头包着白色医布的守卫跑进来说道,这个守卫正是昨晚被石亨用酒杯打破额头的那个人。
“是不是司马庄来了?”任之焕扭头问道。
“不是,是石副帮主回来了!”守卫说道。
“哼,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任之焕放下手中的茶具说道。
“小的不知!”就在这时石亨身上带着泥土草杆走进了大厅,只见石亨一进大厅,看到稳坐在正厅的公孙素,气就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好你个公孙素,昨晚你为何偷袭我?”
“石帮主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昨天傍晚到现在我一直待在明月庄,何谈偷袭你?”公孙素也有些生气地说道。
“休要再巧言花语,昨日你同那蒙面女子交手,我曾助你一臂之力,没有到你却偷袭我!帮主,你一定要惩治公孙素!”石亨怒冲冲地说道。
“闭嘴,你是帮主还是我是帮主?你昨晚去了哪里?”任之焕厉色道。
“我昨晚本在大厅饮酒,谁料公孙素硬是拉我前往随意阁找那司马庄,说什么要替我出一口气,挽回金帛帮的声誉。”石亨低声说道。
“哼!此事怪得了谁,身为一个副帮主处理事情只会感情用事。你适才说公孙素曾跟随你一起出庄,可是据庄子里守卫而言,公孙素昨日醉倒在你身后守卫身旁,烂醉如泥,跟们就没有出庄!”任之焕指着身后的额头包裹着白布的守卫说道。
石亨转身瞅了瞅身后的守卫,心里一股火气,但是当着任之焕的面却是不敢发作,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怎么处置听从帮主的安排,只一点,我希望帮主不要把我赶出金帛帮。”
“哼,到现在还和我讨价还价。我只问你一句,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出去找那司马庄寻仇!”任之焕一脸严肃。
“没有!”石亨依然矢口否认。
“那司马庄为何今日没有来明月庄?你昨日受辱于司马庄一心找回面子,是不是?”任之焕怒斥道。
石亨不再言语。
“无话可说了是不是,我一再警告不许私出明月庄寻仇,你却置若罔闻!来人,把这个人给我关起来!”
“是!”两个守卫走上来把石亨退出了大厅。
“这是五十两黄金,今天的事情多亏有你!”公孙素拍着额头包裹白布的守卫说道。
“帮主客气了,这是小子的分内事,谁让石亨这么多年来一直那么猖狂!帮主若没有别的事,小的先去忙了!”说完笑着离了公孙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