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莲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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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宴请贾立业

众将早知贾立业是额尔赫眼中的大红人,没想到今天贾立业一步登天!竟成了额尔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人的大人物!各人心中都打翻了五味瓶,有的羡来有的妒。众将簇拥着贾立业走出议事厅,苏克勇沁、蒙科、察哈泰等人你一句我一句着力奉承贾立业。贾立业含笑道谢。众人说笑着走过点将台、校武场,不觉已经走到石牌坊下。早有侍卫送来坐骑,贾立业跨上自己的黑鬃马,突然石牌坊后转出一人,正是刚刚降职的健锐营副都统布尔金。布尔金说道:“贾兄弟,老哥在这里等你多时啦!”布尔金被赶出议事厅,到贾立业出来,其间足有两个时辰。布尔金在夏日的阳光下等了两个时辰,足见其用心之诚。贾立业感到不安,跳下马上前说道:“布大哥,您有事让弟兄们传个话就行了,何必在大太阳底下等这么久?让您老等了这么久,这让兄弟如何担当得起?这不是折杀兄弟啦?”布尔金道:“贾兄弟,你担当得起!莫说等两个时辰,就是等上三天三夜,我老哥也决不含糊。老哥这条命,如不是兄弟肯出来相救,早就一命呜呼了!”贾立业笑道:“布大哥言重了。”布尔金正色道:“贾兄弟,咱老哥俩相识日子并不长,可比那些吃喝了二十几年,生死关头屁也不放的狗肉朋友强得多啦!”众将听出布尔金话的讥讽,人人面上尴尬。蒙科眼看别处,用力咳嗽了一声。

布尔金扫了一眼蒙科,说道:“我老布话又说多啦!反正说谁谁明白。贾兄弟,老哥哥二十几年没谢过人,今天老哥哥特意来谢谢你啊!贾兄弟!”说完深施一礼。贾立业忙扶起他道:“布大哥!您老说的是哪里话?您老战功显赫,人人景仰。今天在大厅之内,我看到苏将军、蒙将军、察将军等都要上前为大哥求情,只是慢了一步,被兄弟抢了先而已。”话不在多,贵在说在点子上。贾立业此言一出,本来灰头土脸的苏、蒙、察等人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意。众人暗道:怪不得贾立业这么讨额尔赫的欢心,这张嘴总能把人说得浑身上下舒舒服服。

布尔金道:“贾兄弟,话虽如此,今天老哥哥要请你去得月楼好好地喝上一杯!”布尔金看了一眼众将,说道:“大家都去啊!谁不去就是不给老布面子!”贾立业拉住布尔金道:“布大哥,您老的好意,做兄弟的心领了。只是近日白莲反贼、乱党四处生事,额大将军心中正急,我等兄弟在此时饮酒做乐,白白让大将军生气,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布尔金一愣,说道:“贾兄弟做事谨慎,不想树大招风,那到老哥家里喝两杯,总可以了吧?”蒙科见布尔金极力拉拢贾立业,自己没有讨好贾立业的门路,顿觉索然无味。蒙科的亲信李侍卫在蒙科耳边悄悄地低语了几句。蒙科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蒙科走到贾立业和布尔金身前,说道:“布将军、贾将军,兄弟倒有个主意。贾将军不妨到兄弟的骁骑营中一聚。这好处有三,一来我骁骑营地处偏僻,闲杂人少,便于我弟兄们开怀痛饮;二来我营中的王管事烧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鲁菜,堪称京城一绝,绝不在各大酒楼的名厨之下;三来如果走漏了消息,大将军知道了我们聚会,我们就说兄弟们忧心白莲匪患,聚在一起商议对敌的方略。大将军听了必然高兴。”布尔金听了哈哈大笑道:“蒙科,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想出的法子就是高明!”

布尔金拉过蒙科,小声询问:“你说‘贾将军’是什么意思?”蒙科就把贾立业升为将军、兼四营都统、兼粘杆处副总管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布尔金呆了一下,问道:“此事当真?”蒙科道:“刚才人人都听到了,你不信可问问老苏、老察。”布尔金快步走到贾立业身前,猛地拍了贾立业一掌,笑着说道:“贾兄弟,这么天大的喜事,怎么也不和老哥哥说啊!”贾立业笑道:“我本要说,一直没有机会。”布尔金道:“贾兄弟,今天是你高升的大喜日子,你一定要来啊!兄弟们还没有向你贺喜呢!”布尔金一开头,众将随声附和:“贾将军,我们都去向您道贺!”“贾三爷,您务必赏光啊!”贾立业刚从外地奔波而来,本想早回家休息,见大家胜情难却,也只好微笑答允了。

众人骑上马缓缓而行,边走边说,不觉走到粘杆处的大门口。忽然身后传来马蹄声,有人高喊:“贾将军留步!贾将军留步!”贾立业与众将都勒马回头观看。只见一名传令侍卫飞驰而至。那侍卫来到贾立业身前,翻身下马,单膝跪下道:“启禀贾将军,额大将军有要事召见将军,请贾将军随我入试剑园密厅。”众将心道:额尔赫与贾立业刚分开一会儿,就又派人飞马召见,真是片刻也离不开啊。贾立业对众将拱手道:“贾某有公务在身,失陪了。”众将都拱手还礼。传令侍卫已经上马,引着贾立业纵马而去。布尔金一催战马,追上来道:“贾兄弟,老哥哥和众兄弟都在骁骑营等你,快去快回啊!”贾立业回身拱手道:“布大哥,兄弟把公事办完就去骁骑营,请布大哥放心!”说完随传令侍卫扬鞭纵马而去。布尔金勒住坐骑,远望贾立业在林间小路上越驰越远,最后消失在石牌坊的后面。

最后一抹晚霞逐渐消失在西方的天空。

在骁骑营大餐厅内,众人无聊地坐在圆桌旁喝茶,什么名马、宝刀、最美的歌妓、最好的酒楼……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但是宴会的主人,贾立业还没有来。布尔金在餐厅里来回踱步,不用说众人都知道他心里更急。此时厅内已经擦黑了,有侍卫进来点上了蜡烛。魏宗鹏站起来道:“喝了一肚子茶水,去了三趟厕所。贾立业今天肯定不来啦!我老魏回去啦!”布尔金停下脚步,不耐烦地道:“你要走就走,别瞎吵!没人拦着你!”魏宗鹏见大伙没人附合,又想:既然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一会儿又怕啥?于是,不声不响地坐下。王大大从侧门探出头来,问道:“布将军、蒙都统,现在炒热菜吗?时辰不早啦,伙计们都惦记着回家。”布尔金道:“有劳王管事,现在就开始炒吧。”

厨房里一阵“叮当”乱响,不时有阵阵香味飘散过来。一会儿,伙计们川流不息地把菜摆满一桌,片刻之间,酒菜上齐。布尔金让伙计上盖碗,把菜盖住以免凉了。王大大手艺当真一流,菜的香味透盖碗缝隙,直钻人的鼻孔,众人喝了半天的茶水,本来就很饥饿,再闻到美味佳肴的浓香,禁不住狂咽口水。魏宗鹏道:“我说贾立业不来了,你们都不信,我先吃饱了再走!”说着就去揭开盖碗。布尔金喝道:“住手!”魏宗鹏道:“老布,你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守着饭菜活活饿死在这里?”布尔金道:“你饿了,自己去厨房找两馒头!”

魏宗鹏道:“哎,老布,你这……”突然门外传来急骤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到了厅门口猛然止歇,门口的侍卫喊道:“参见贾将军!”来人道:“免礼!”布尔金虽然斥责魏宗鹏,但心里狐疑不定:“是不是贾立业故意不来,有意折损我的面子?不能够啊?”忽听门外马蹄声和对话,真是大喜过望!布尔金快步当先抢出去开厅门,众人也站起来随后迎接。贾立业把黑鬃马交给门前的侍卫,向迎出门来的布尔金等人连连拱手道:“贾某来迟了,让大家久等啦!得罪!得罪!都是兄弟的不对!”布尔金一把拉住贾立业的手,道:“贾兄弟不必介意,我们也刚来,你们说是不是啊?”众将齐声说“是啊!”“我刚来啊!”“我也刚到!”魏宗鹏“哼”了一声。没人理会魏宗鹏,众人如群星拱月一般把贾立业让进大餐厅。

布尔金引领贾立业来到桌旁,说道:“贾兄弟,来,请上坐。”布尔金伸手一指,把贾立业让向首席。贾立业连忙推托道:“布大哥,您老声望最高年纪最大,首席之位非您莫属!”布尔金道:“贾兄弟,今天这宴席非比寻常,这首席你一定坐!”贾立业道:“哪是为何?”布尔金道:“第一,你是老哥的救命恩公,第二,贾兄弟今日平步青云,一天内从侍卫升到将军、都统,这种升法老哥哥可是第一次见到啊!今天,一来是老哥哥诚心谢你,二来是大伙儿要贺你新官上任。这首席老弟是非坐不可啦!是不是啊?”众人齐声称是。贾立业见众情难却,笑着坐了首席。

布尔金待众人坐定,侍卫们拿走盖菜的盖碗,站起来举杯向贾立业道:“贾兄弟,今天是你高升的好日子,我等兄弟,置办薄酒,祝贺贾兄弟步步高升,青云直上,早日出将入相,封王封侯!”贾立业忙站起答道:“不敢当!不敢当!多谢各位兄弟们的捧场!多谢!”众人都起立干了一杯,布尔金又说:“贾兄弟今天救了老哥哥一条命,老哥哥没有什么象样的东西报答,这点儿小礼物,请贾兄弟收下。”

贾立业道:“这点儿小事布大哥休要再提!”布尔金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道:“这是京师东门财源胡同的一处房子的房契,共有三进,六间正房,十二间偏房,有后花园一座,老哥看过,这房子还算精致,请贾兄弟收下。”京师房价高昂,这一处豪华的别墅,价值不下几十万两白银。布尔金出手如此阔气,众人目瞪口呆。贾立业道:“布大哥,这礼物太贵重了,兄弟可不能收啊。”布尔金一沉吟,马上明白道:“老哥真是老糊涂了,贾兄弟为官清廉,怎么会喜欢这一套?老哥哥最近总是忘东西,前几天,一件唐三彩就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老哥哥家里的东西,今天忘一件,明天忘一件,都快败光了。贾兄弟,就算帮老哥哥一个忙,帮我保管一下房契,好吗?”贾立业又要推托,布尔金道:“贾兄弟,老哥哥没求过人,今天老哥哥求你一次,你要不答应,就不给老哥哥这个面子啦!”贾立业听他话语极重,只好答应,接过房契收在怀中。

布尔金道:“老哥哥虽然官场混了几十年,但是人有失足,马有漏蹄,老哥哥如果有不当之处,还请贾兄弟多在大将军面美言几句。”贾立业道:“布大哥放心,这点小事,不用大哥吩咐,兄弟理会得。”布尔金道:“我就喜欢贾兄弟这种爽快!来!咱老哥俩再干一杯!”布尔金话刚说完,众人已经心中雪亮。怪不得布老头肯出血本,原来是花钱在额大将军面前买了一个保险。只要能保得住权位和性命,这点儿送礼钱,用不了多久就又搜刮回来,大家彼此心理神会。苏克勇沁道:“兄弟身在粘杆处,久仰贾爷的大名。有人送给兄弟一尊金佛,兄弟是粗人,哪懂这些?请贾爷代兄弟鉴赏一下。”苏克勇沁手下捧出金佛,只见金光灿灿,满屋生辉。贾立业知道按官场惯例,他必有求,也不说话,等他下文。果然,苏克勇沁道:“兄弟有个不情之请,贾爷莫见笑。额大将军武功气度样样都好,只是……只是,直说了吧,对粘杆处的弟兄们,那个,下手狠了一些,贾爷是额大将军眼前的大红人,希望贾爷在关键时刻,对兄弟有个照应。”贾立业道:“苏大哥太客气啦,好说!好说!”苏克勇沁知道自己攀上大人物,心中高兴,二人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