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杀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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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仁者,非攻

墨者,非攻也。

“墨家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无论此人是否墨家子弟,既然用了墨家的机关术,那么死在巨阙之下,也是理所应当。”

盲人老妇抬头喃喃自晌“天下皆白,为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随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吧”。

吱吱丫丫的车轮声压过松软的土沙路,在路上留下道道车辙。一行人静静的走在沙土路上,紧张的气氛时刻的紧紧缠绕着几人。慢慢的,正午的太阳西斜着慢慢落下地平线。这一路众人小心翼翼,在没遇到大的差错,而胜七一路下来打了几只山雀,几人走至一条小溪边,此刻正将山雀褪毛洗干净,削了些树枝串着放在火上不断的翻烤,不多时,汁油顺着山雀滴滴洒在燃起的炭火上,混着香味,冒着白气发出“呲呲”的声音。

“奶奶,宇儿对墨家知之甚少,您对墨家了解的多少,能不能给宇儿详细的说说?”王宇此刻撕下了一块烤熟的雀肉递给了盲人老妇,他内心深知墨家在历史上的影响力,所以非常迫切的想要了解一下真正的墨家。

“恩,宇儿听好。”老妇人接过雀肉点了点头道“这墨家可是如今江湖上的大家,墨家的历代首领被统称为“巨子”。而第一代巨子就是那武功、智谋、与机关设计术都可称的上天下第一的墨翟。墨家纪律非常严明,成员更是忠勇自律,这天下间“非儒即墨”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墨家历代巨子反周道而行夏政,讲究奋苦修行,救助天下百姓于水火,而不是拥护君王于神授,所以被各国尤其是以法家为主流的强大的秦帝国不断打压。当初墨翟以已之力阻楚伐宋,又以机关术在攻守战中力挫公输家族族长公输班,接着又凭自身武学震慑天下,豪言除尽天下之害,兴盛天下之利。自此墨家的雏形初步形成,依次为辨侠,机关侠和武侠三种墨侠。而这墨侠之中犹其以武侠最为兴盛,屡次乱秦,终至韩非下言“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随即秦王昭告天下,“既然墨家以侠义自任,已经做好了同弱者共进退的准备,那么就永远是大秦强权政府的对立面”于是一时间墨家成为强权专制政权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使许多的帝王都想要将之除而后快。

这时秦舞阳也同样凑了过来“啊?奶奶,既然这样墨家岂不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难道就没有一个墨家的子弟退缩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舞阳你要记住,愿意用生命去追寻去守护的信念,是没有力量可以将它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的。”

“是啊,墨者兼爱天下,深受百姓爱戴,这天下又岂能是几个君王掌控的天下?”王宇接道。

“用生命去追寻,去维护?这天下还有这样宝贵的东西吗?”秦舞阳陷入盲人老妇的话里喃喃低语。

“是啊!孩子。”盲人老妇扭过头呼吸着大自然中最清晰的味道“每个人想要维护的信仰都不同,墨家是兼爱,法家是刑罚,而儒家尚礼。孩子,你也要找到你心目中的那份信仰,然后好好的去守护。”

“恩”秦舞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好奇的问道“奶奶想要守护什么呢?”

“奶奶我,想要守护的,应该就是”老妇人在这里顿了顿

“那应该是,自由”

这两个字犹如春雷一般顷刻间在每个人的心间滚滚而过。夕阳跨过山顶的石峰,斜射在五人的面庞上,胜七吴哐同立在溪边,衣衫被风鼓动着哗哗的在空中飞扬,眼神坚定的看着身前的慢慢长路。秦舞阳眯着眼睛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老人,心里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

“自由”

“这大千世界万般风云,我们身在其中,更多时候身不由己,可这自由,是最能够给你力量的东西。这天下百家,说到头却又都是为了自由。”吴哐在这时淡淡说道。

“那大哥,二哥,你们也有你们的信仰吗?也是为了自由吗?”舞阳回头看着夕阳下溪水边两道伟岸健硕的身影问到。

“嗯?信仰?”胜七仰起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大哥没有信誉,也不知信仰为何物,不过大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要怎样去做。”

“可是大哥没有信仰,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事情呢?”秦舞阳不解的继续追问到

“为什么?”

胜七此时此刻的心绪忽然变得复杂难安,这纷争乱世,百家争鸣。他区区一届庄稼农汉,又如何看的清楚这乱世的百股暗流?只道是跟随着内心引导的方向,一往无前,即使前路刀片火海,亦不返足后退。胜七突然意识到,他的心绪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波动不安了。

“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又何必再去问为什么选择?”吴哐眼神坚定的看着胜七,缓缓替他答道。胜七心头为之一震,扭过头看着吴哐,慌乱不安的内心再次平静下来,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他一直坚持的意义。

空中烤肉的香味还没有飘散,丝丝香气混着夕阳一齐将此处五人笼罩在这乱世之下的一片静林之中。

秦舞阳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张口道“大哥,是啊,别再去问为什么选择,你现在拥有我们,拥有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大哥,我腿软。”秦舞阳说罢突然一头栽倒在地,竟然是昏了过去。

“四弟”胜七、吴哐异口同声的急忙奔着秦舞阳走去,突然吴哐的身形微微晃了晃,噗通也栽倒在地,这时胜七如梦初醒,

“空气中有毒。”可为时已晚,他顿觉眼前恍恍惚惚,随即看见王宇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嘭”巨阙自肩上卸下查进溪边的沙石之内,胜七将全身的力量都转移到巨阙之上,艰难的挺直了身子。他明白,此时此刻,若是连他也倒了下去,暗中隐藏的刺客蜂拥而出,五人的希望就全部都落空了。看着自己的结拜兄弟,再想起刚才的那番对话,他用力的挺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