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伟业小眼睛闪过一丝精芒,哈哈一笑,道:“好啊。梁玉兄真是教子有方啊!真是清廉如水,两袖清风,让我辈惭愧啊!”
梁锦城心说,既然已经向你隐瞒了深圳救市的内幕消息,那就索性一装到底,打起了太极,把戏演足了,道:“家父也是这么教育我的!可惜,我一直没有做好,惭愧,惭愧!”
曹伟业看既然从他手里套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好作罢,拿起湿毛巾擦了下嘴巴,淡然道:“锦城老弟,谢谢你的款待。我今天晚上还要连夜赶回京城,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梁锦城如释重负,站起身来,握住曹伟业的手摇了几下,笑道:“曹叔叔,招待不周,怠慢您了,欢迎您常来鹏城看看,广东可是四野的老根据地啊!”
曹伟业笑了一下,眼睛闪过一道冷光,走出包厢。梁锦城赶紧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把他往楼下送去。
到了楼下,梁锦城客气道:“曹叔叔不再住一晚吗?”
曹伟业心道,你丫巴不得我赶紧走吧?不怕我耽误你发财?心说,这小子厚黑学也学会了一点啊,可惜啊,境界还不够,做人太高调,也有点不着调,妈的,老子好歹也是你父亲的故友,竟然让我和谭歌他们一起吃饭,不懂得什么叫专门接待, 想泡妞不要命啊!
和老子玩厚黑?老子玩的时候,你还是液体状态呢!梁锦城不知道,他在不经意间已经得罪了这位京城大佬。
曹伟业嘿然一笑,亲热地拍了下梁锦城的肩膀,道:“公务繁忙,实在是磨不开时间。有空的时候,我亲自来拜访你父亲。”
梁锦城冲凯迪拉克里的司机一招手,道:“曹叔叔,我亲自送你。”程阳则快步走到车子跟前,一手拉开车门。
曹伟业笑了笑,道:“算了。你也忙,我也忙,不用客套了。我在这里有一家公司。我去公司看一下,立马就去机场,你就不用陪我了。”
梁锦城只得点了点头。
夏小洛看谭歌老师已经喝酒喝得七荤八素了,站都站不稳了,这才记起来,刚刚骄阳文化传播公司的程阳一直拼命灌他喝酒,看着孤零零站在一边的楚秀菡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曹伟业冲夏小洛一摆手,笑道:“这位小兄弟,来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家。”
夏小洛知道曹伟业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交待自己,装作一脸感激地道:“谢谢曹叔叔。”他转过头含情脉脉地小声对楚秀菡小声道:“等会我回来找你玩。”然后快步走下台阶,和韩窈窕一起钻进曹伟业的商务车。
曹伟业的信华集团公司在深圳也有一家贸易的分公司,这辆车就是那个公司总经理派来接送曹伟业的。
曹伟业和黄卓也和梁锦城他们挥手告别,坐进了车子。
曹伟业和夏小洛并排坐在中间的一排位置,韩窈窕自觉地坐在最后排,坐在副驾驶的黄卓冲开车的总经理一挥手,他发动了汽车,驶向了机场的方向。
曹伟业肥胖的身躯刚刚坐下,就冷不丁地骂一句:“******!”很是没头没脑。
黄卓淡淡地一笑,目光看着前方,声音拖得长长地,道:“这个梁家,可是有点忘恩负义啊!”
“没有什么恩情会值得人们一声去铭记的。大恩如大仇,帮过你的人,会一如既往地帮助你;你帮助过的人就未必了!”曹伟业装作一副释然的表情,可是夏小洛还是能感觉出来,他其实把气愤郁结于胸而已。
夏小洛拿出大哥大,迅速拨了一个号码道:“刀锋,记住,跟着楚秀菡。”停在绿竹轩饭店外的一辆车子,悄悄发动,跟上了梁锦城他们那辆很霸气的加长版凯迪拉克。
夏小洛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淡淡地道:“可恶的是,不,应该说,他很愚蠢的是。他怕我们分一杯羹,其实他和我们联合坐庄,有序离场的话,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连成人之美的道理都不懂,一个内幕消息都不舍得透露。这个梁公子啊,实在水平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怎么弄了那么多钱!”黄卓撇了撇嘴道。
“靠,在华夏当官,只要胆子大,还怕弄不到钱。弄到钱根本不算本事,关键是弄到钱还能留着命去花!”曹伟业一脸不屑地道。
他揉了揉太阳穴,撇了撇厚嘴唇,挺了挺大肚子,道:“不过,他未免太小看我了!他以为我除了他就了解不到消息?笑话!”接着,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小洛道:“小洛,现在已经有确切消息,总书记在3月份,秘密会见财经顾问委员会,财经顾问委员会提交了一份报告,总书记在报告上批示,‘股市继续试点,但暂限于深沪两个城市’。”
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在地上捡到了一包大大泡泡糖,重重地拍了一下夏小洛的肩膀,道:“所以,夏小洛之前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们要及早进入股市,是正确的!”
黄卓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夏小洛这个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只是淡淡地道:“毫无悬念地,小洛这次又预测正确了!”
他和曹伟业相视大笑,分外开心。两人又谈起夏小洛关于股市是改革派的重要成果那一论断,还有关于从实体经济融资投资到金融领域快进快出,保持流动性的说法,心中很是敬佩。称赞夏小洛真是妖孽一般的人物啊!而夏小洛只是淡淡地一笑,面如止水。
可是,坐在后座的韩窈窕却神色阴晴不定。心中五味杂陈。看来,夏小洛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其实水平很高啊,能精准预测到大的政策走向,并从政治趋势导出股市的走向,这是何等高超的水平?想起前些天,自己从来没有把夏小洛放在眼里,觉得这小子全是瞎胡闹,还和夏小洛争论过几次,脸也不知不觉地发烧了。既有对夏小洛敬佩,也又一点羞愧。
她望着夏小洛背景的双眼也温柔起来。可惜,她看不到夏小洛的表情。
曹伟业眼睛中闪过一道寒芒,道:“我这次来深圳,并不是真的要打探他们的内幕消息,而是要明确敌我阵营,现在深圳梁家到底是不是还和我们曹家站在一起。”
夏小洛心中一惊,看来曹伟业已经对内幕消息有所耳闻?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曹伟业哈哈一笑,气象万千,丝毫不以为意地道:“有什么失望的,一个小卒子而已,这种卒子在华夏国,副省级、市厅级的官员,曹家不知道有多少呢!”他顿了一顿,道:“明确敌我的意义更大。现在已经明确了……梁家恐怕要站在京城林家的那一边了。在京城,已经有很多人向我反映,深圳梁家最近和京城林家走得很近。原来我还有点怀疑,看来,现在可以确定这个消息是属实的了!”
夏小洛嘿然一笑,道:“以曹家的滔天势力,想动一个深圳副市长这种级别的官员,难度不大吧?更何况,梁家根本不懂得遮盖自己的实力,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梁家那么多巨额财产,办他一个贪污受贿不是轻轻松松的。”
曹伟业一脸凝重,皱眉道:“小洛,你这么说并没有错,中纪委广东省纪委我们也又不少朋友。可是,你懂得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么?打了林家的狗,就是对林家的主人宣战。这可是一场政治的大波动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战争公开化,这是高层斗争必须遵循的原则。而且,曹家真正的对手,是京城林家,确切说是京城十大家族,不过,这么说吧,如果打败了京城十大家族,差不多就控制了华夏的政治经济命脉,台上最高领导也是傀儡……而曹家第一个目标就是京城林家,之前我们除掉的京城青红帮是林家的狗腿子。误打误撞中,小洛就抚了京城林家的逆鳞,而青红帮敢对夏小洛动手,我也相信……这里面也有京城林家的首肯。”
黄卓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在华夏国生活了十几年了,可是,很多道理他还是想不明白。无怪乎曹伟业经常骂他不懂华夏国情。
夏小洛问道:“曹兄,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林家呢?”
曹伟业嘿然一笑,道:“现在曹家控制了国防和通讯行业,还有我叔叔曹致远是中原省副省长,我叔叔能不能再往上走一步,这句话很难说。所以,现在,我们要把国内的几个行业控制在自己手中,林家在电力、能源等方面控制力很强悍,好几个部委的一把手,都是他们的人。现在,最近一两年,他们又把金融、银行控制了,还有财政部。能源他们树大根深,可是金融和银行业他们却刚刚控制住,根基不稳。所以我们要打掉他们的突破口……就在金融这一块上。”